第269章 湯療母疾·暗咒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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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笛的餘音還在碼頭的霧裏晃蕩,陳峰的鞋跟已碾上了青河市的石板路。他懷裏的母親輕得像片葉,可每一步都沉得壓心——陳素蘭的額頭燒得燙人,暗紫的血沫還沾在嘴角,像塊化不開的黴斑。
    "先回屋。"蘇清雪的手搭在他後肩,月白袖口掃過他汗濕的背。她腰間的寒星劍撞著青石,叮一聲,驚飛了簷下的麻雀。
    舊宅的木門吱呀響時,灶台上的星隕鍋正蒙著灰。陳峰把母親輕輕擱在舊藤椅上,摸出塊舊布擦鍋沿——這口祖傳的黑鐵鍋,邊沿刻著三道細不可察的凹痕,是昨夜在船上,他借著月光用指甲摳出來的。"星露養元湯要沿第三道刻陣。"蘇清雪的話還在耳邊,他便往鍋裏添了水,抓了把星草、兩段火鱗魚骨頭。
    灶膛裏的星火"轟"地竄起。陳峰蹲在灶前,看星隕鍋的鍋底漸漸泛出銀斑——那是吸收了夜霧裏星能的痕跡。湯滾了,浮起層青霧,混著星草的苦、牛骨的香,在屋裏漫開。他盛了碗,湊到母親唇邊:"媽,喝口熱的。"
    陳素蘭的眼睫顫了顫,嘴張開條細縫。湯剛沾唇,她突然嗆咳起來,暗紫的血沫濺在碗沿。陳峰的手一抖,碗差點摔了。"別急。"蘇清雪蹲下來,指尖按在陳素蘭的腕上,"蝕命咒的星能在氣海攪著,得慢慢來。"
    第二口湯喂下去時,陳素蘭的喉結動了動。第三口,血沫淡了;第五口,隻剩點淡紫的水痕。陳峰盯著母親的氣海位置——那裏隔著粗布衫,能看見細微的銀芒在遊,像小魚在水裏鑽。"星能在修。"蘇清雪輕聲說,"蝕命咒的毒被湯裏的木屬性化了。"
    陳素蘭的眼皮慢慢合上,呼吸勻了。陳峰把空碗擱在灶上,星隕鍋裏的湯還剩半鍋,泛著層細碎的銀光。他摸出塊絹布,擦了擦母親嘴角的殘漬——絹布上的暗紫,這回隻留了點淡影。
    "該查咒源了。"蘇清雪從懷裏掏出《星鑒》殘卷,卷角沾著陳素蘭的血。她翻開殘卷,指尖按在血漬上,紙頁立刻浮起暗紅的紋路,像條扭曲的蛇。"和蘇家密室的"天樞·星主"殘片同氣。"她的眉峰擰成把刀,"去食武閣星材庫。"
    星材庫的鐵門在午後的日頭下泛著冷光。庫管老周見了蘇清雪,腰彎得像張弓:"二小姐,家主說了,星材庫沒手令不能進。"蘇清雪的手搭在劍柄上:"我是蘇家繼承人,手令就是我的劍。"
    "慢著。"
    蘇明遠的聲音從廊角飄過來。他穿件墨綠錦袍,腰間的銀質食武閣令牌晃得人眼暈。"二妹這是要私闖重地?"他斜倚著柱子,眉尾挑得老高,"家主今早剛傳話,星材庫涉及核心機密,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閑雜人等?"蘇清雪冷笑,"陳峰是我請來的星能師,查星材是為蘇家好。"
    蘇明遠的目光掃過陳峰懷裏的《星鑒》,忽然笑了:"好個星能師。"他衝身後招了招手,四個穿黑甲的執法隊從陰影裏走出來,"把這小子扣下,星材庫的事,等家主回來再說。"
    陳峰沒動。他蹲下來,指尖沾了點地上的星草殘渣——那是老周剛才打掃時掃的,暗紅斑駁,像被血浸過。《星鑒》殘卷在他懷裏發燙,他翻開,把殘渣按在紙頁上。暗紅的紋路立刻竄起來,還帶著股腥氣。"血煉烙痕。"他抬頭,目光像把刀,"這些星草,用活人怨氣煉過。"
    "胡扯!"蘇明遠的臉白了白,"蘇家的星材,怎會有血煉的?"
    "怎會沒有?"
    鐵勺王的聲音從門外撞進來。他穿件靛藍圍裙,腰間的鐵勺晃得叮當響,身後跟著七八個夜市攤主。"三年前我熬湯,用了蘇家給的星草,湯裏的星能突然暴走。"他走到陳峰身邊,蹲下來看那星草殘渣,"當時我就覺得怪,星草的苦裏帶著股腥,現在才明白——"他抬頭盯著蘇明遠,"這是血煉作坊的貨!"
    蘇明遠的手攥緊了錦袍。執法隊的甲胄在日頭下泛著冷光,可老周的額頭已經冒了汗——他想起上個月,確實有五車星草是從城西的破倉庫運進來的,送草的人蒙著麵,身上有股子腐味。
    "去查密道。"蘇清雪突然說。她的劍尖挑起老周的褲腳,露出腳邊塊鬆動的磚,"吳伯給的地圖上,血煉作坊的地道,通著星材庫。"
    老周的腿一軟,跪在了地上。蘇明遠轉身要跑,卻被鐵勺王一把揪住錦袍:"往哪兒跑?"他的鐵勺往地上一戳,勺身的聚星陣紋泛著光,"這勺能辨星能,你身上的腥氣,比星草還重。"
    陳峰望著蘇明遠扭曲的臉,懷裏的《星鑒》還在發燙。窗外的日頭偏西了,把星材庫的影子拉得老長,像條盤踞的蛇。他摸了摸左眉骨的疤——那道疤現在不疼了,反而有點癢,像有什麽東西要破出來。
    "走。"蘇清雪的劍指了指地道口,"看看這地道裏,還藏著多少血。"
    陳峰應了聲,彎腰抱起《星鑒》。星材庫裏的風突然大了,卷起地上的星草殘渣,那暗紅的斑點在風裏飄著,像極了陳素蘭唇角的血沫。他跟著蘇清雪往地道口走,鐵勺王的鐵勺在身後敲著地麵,當當的響聲,像口破鍾,在星材庫裏撞出一片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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