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守玉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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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絲順著通風口的鐵柵漏進來,在青石板上積成細流。陳峰的指腹還抵著星隕鍋沿的刻痕,那道缺了三竅的北鬥星圖忽然燙得驚人,像被火炭烙過的鐵。他縮回手,見湯麵銀紋正順著鍋壁往上爬,在石牆的黴斑間遊走,最後聚在牆角那幅褪色星圖上——那是夜市盟密室的暗格標記,他曾和蘇清雪在這裏翻出過半塊玉牌。
"清雪。"他喊了一聲。蘇清雪的寒星劍還掛在腰間,聞言已抽出半寸,劍身上的七宿紋微微發亮。
石牆發出"哢"的輕響。陳峰上前半步,伸手按在星圖中央,潮濕的苔蘚簌簌落進他領口。暗格開得極慢,像老木門軸在呻吟,露出個巴掌大的凹洞,裏頭躺著塊玉牌。
玉牌泛著暖金,比他之前收的八塊都薄些,正麵刻著個"守"字,筆鋒剛硬如刀。陳峰剛要伸手,腕子被蘇清雪扣住。她另一隻手的指尖凝著星能,在玉牌上方三寸處劃了道弧——沒有邪能波動,隻有淡淡的古鬆香氣,像阿公茶罐裏陳了十年的普洱。
"拿吧。"她鬆開手。
陳峰的手指觸到玉牌的刹那,腰間的布囊震得發疼。那是前八塊玉牌,此刻正隔著布料撞成一團,像被捅了窩的蜂。他慌忙解囊,八塊玉牌"叮叮當當"落了滿地,每塊都亮著不同的光:"忠"字的暗紅,"勇"字的熾金,貪狼衛半塊的幽藍......最後全聚在"守"字玉牌周圍,圍成個極小的星圖。
密室的燈突然滅了。蘇清雪的劍"嗡"地出鞘,寒芒映得四壁發亮。陳峰卻盯著地上的玉牌——它們浮起來了,在半空中轉著圈,每塊的紋路都在延伸,像被風吹開的墨。"守"字玉牌最頂頭,金紋連成鎖鏈,串起其他八塊,最後凝成道虛影。
是個穿玄色甲胄的男人。他的臉被戰盔遮住大半,隻露出緊抿的唇,左腕纏著褪色的紅繩,和陳峰母親枕頭下那截舊布顏色極像。他手裏握著柄劍,劍身上的星紋和寒星劍有七分像,卻多了道焦黑的裂痕。
"暗蝕,你該回隕星海的爛泥裏躺著。"虛影開口,聲音像鏽了的銅鍾。陳峰後頸的汗毛全豎起來,這聲音他在夢裏聽過——父親臨終前攥著他手腕,喉嚨裏滾的就是這個調。
暗蝕的笑聲從密室角落傳來,像指甲刮過砂紙。陳峰這才看見,牆角的陰影裏蜷著個人形,暗紫色鱗甲上還沾著血,左眼的星核正"滋滋"冒著黑煙。"陳玄風,你都死了一萬年,還想管老子?"他撲過來時帶起腥風,骨刃上的邪能凝成尖刺,直取陳峰心口。
虛影的劍動了。那柄帶焦痕的劍穿過暗蝕的骨刃,也穿過陳峰的胸膛——卻什麽都沒碰到。暗蝕突然慘叫,他的左臂開始崩解,鱗甲下滲出銀血,像被無形的刀割著。"星衛封印!"他踉蹌後退,撞在石牆上,"你...你這小崽子身上有陳玄風的魂印?"
陳峰這才反應過來,虛影是星衛總長陳玄風的殘魂。他望著那柄劍,忽然想起母親常說的話:"你阿公的劍,是用星門碎片鑄的。"此刻虛影的劍上,正浮著和星隕鍋一樣的銀紋,每道都纏著暗蝕的邪能,往玉牌方向拽。
"九玉歸位,星衛不滅。"陳玄風的虛影開口,聲音裏有了溫度,"小峰,看你腰間。"
陳峰這才發現,他一直收在懷裏的《星淵武典》殘卷不知何時攤開了。三張泛黃的紙頁浮在半空,《星訣》上缺的字正在補全,《星陣》裏模糊的紋路變得清晰,《星鑒》最後一頁的空白處,慢慢浮出幅地圖——是隕星海的星圖,某個碎星的位置標著暗紅的叉。
"那是星隕之戰的古戰場密室。"蘇清雪湊過來,指尖輕點地圖,"我曾在蘇家秘檔裏見過類似的標記,說是藏著星門修複的關鍵。"
暗蝕突然撞開後窗。雨幕裏傳來他的嘶吼:"陳峰,等老子拿到星門本源,第一個抽你的魂煉燈!"話音未落,隻剩滿室腥風。
陳峰彎腰撿起"守"字玉牌,觸手溫涼。八塊舊玉牌自動飛回布囊,撞出細碎的響。他抬頭看蘇清雪,她的劍還指著後窗,發梢滴著雨水,卻朝他笑了笑:"九塊玉牌齊了,武典也補全了。"
"還差最後一步。"陳峰摸著武典上剛浮現的地圖,指腹擦過那個暗紅的叉,"得去隕星海的古戰場密室。"
密室的燈"啪"地亮了。石牆上的北鬥星圖此刻全亮著,缺的三竅被銀紋填滿,像夜空裏落了把星子。陳峰把玉牌收進布囊,係緊了繩結。窗外的雨還在下,卻比剛才小了些,能聽見夜市的喧鬧聲——趙三和石猛大概又在踢邪物的碎骨玩。
"走。"蘇清雪把劍入鞘,"先去告訴阿婆,湯攤今晚加鍋牛骨湯。"她說著轉身,發尾掃過陳峰手背的舊疤,"你這手得擦藥,燙成這樣......"
陳峰沒接話。他望著牆上的星圖,忽然想起虛影裏陳玄風左腕的紅繩——和母親枕頭下的舊布,原來都是同一段。雨絲落進星隕鍋裏,濺起的水花裏,他又看見那幅新補全的北鬥星圖,每顆星都亮得耀眼,像在說:該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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