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洲看向沈煜，眼神幽冷：“手這麽賤，把筋挑了怎麽樣？”
    沈煜扭轉腕部，舌尖頂了頂上顎，笑了：“孟先生身為醫者，說這種話不覺得有失那身白衣的身份？”
    孟宴洲冷笑：“抱歉，私人時間，不穿白衣。”
    沈煜：“……”
    孟宴洲斜了他一眼，轉身把摔坐在地上的溫檸扶起來。
    溫檸踉蹌了下，身體沒站穩，直接摔進他懷裏。
    她下巴磕在孟宴洲肩頭，雙眼迷離，看到對麵的沈煜。
    想到什麽，她眼眶紅了，踉踉蹌蹌地從男人懷裏走出來。
    孟宴洲擔心她摔著，抓住她手穩住，聲音不由地柔下來：“知不知道我是誰？”
    這裏有沈煜。
    那個她喜歡的人。
    他承認自己有私心。
    在把她帶走之前，他希望她知道他是誰，知道是誰把她帶走，甚至知道是誰，在照顧她。
    嘈雜的酒吧內，很快把孟宴洲的聲音掩蓋了去。
    見她雙眼迷離，以為她沒聽清，正要上前彎腰把她打橫抱起，女孩突然倒在他身上。
    她雙手攀上他腰身，笑得一臉甜：“是小叔啊。”
    某人眉眼一挑，明顯爽了。
    “可是你死了……”
    “？”
    “你在、在我麵前自殺了……”懷裏的人哭得不行，“很痛苦……很痛苦……”
    “檸檸。”薑聲聲上前想阻止她，被孟宴洲阻止。
    孟宴洲把人抓出來，挑起她小下巴：“我為什麽要在你麵前自殺？”
    “因為我、我死了……你很痛苦……”
    “你還為我報仇……”說著她哭了起來，“小叔，你不要自殺好不好……真的好痛好痛……”
    “我用了好大的力氣去喊你……可你聽不見。”
    “我拚命去救你……可誰都聽不見。”
    “小叔，我當時好害怕，好難受……”
    小姑娘緊抓他前襟，仰著臉，噙著一雙淚眼汪汪的眼睛看他。
    “小叔，不要死……我求求你，不要死好不好……”
    孟宴洲心髒沒來由地一陣抽痛。
    他劍眉緊蹙，把她拉進懷裏，揉著她腦袋安撫。
    “不會的，小叔不會死。”
    “你隻是做噩夢了，醒來就沒事了。”
    他還沒照顧她到老，還沒讓她喜歡他，怎麽會死去。
    懷裏的人安靜下來。
    “好了，你醉了，小叔送你回去。”
    孟宴洲彎腰，正想像小時候那樣把她背起來，沈煜突然衝上來。
    他抓住溫檸手腕，眼眶猩紅，裏麵全是錯愕和激動。
    “你剛才說什麽？”
    溫檸瞧著眼前這張臉，當下就皺了眉頭。
    她甩開他手：“你不、不是小叔……放開我！”
    “溫檸，你是不是也是……”
    話音未落，他手被孟宴洲抓住，用力一甩。
    他身體沒站穩，踉蹌地後退了一步。
    孟宴洲再次把溫檸護在身後，這次寒意四射：“沈煜，我警告過你，不要動她！”
    沈煜神智清醒幾分，看向溫檸，神色焦急：“我、我沒別的意思，我隻是想問她一些事……”
    “她喝醉了，回答不了你問題。”孟宴洲眼神警告他，彎腰把溫檸打橫抱起，直接出了酒吧。
    薑聲聲連忙拎著溫檸東西追出去。
    “孟老師！”
    薑聲聲喊。
    孟宴洲停下腳步。
    發了這麽久的酒瘋，溫檸已經靠在孟宴洲懷裏睡過去了。
    薑聲聲看了眼溫檸，把手裏的包遞給他：“檸檸的包。”
    孟宴洲用手指勾住：“謝謝。”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檸檸今天心情看起來不太好，喝了不少酒，請您照顧好她。”
    “心情不好？”
    “嗯，今天下午回宿舍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
    孟宴洲眼瞼一緊，低眼看向懷裏的人。
    下午……
    是因為周意桐嗎？
    孟宴洲頷首：“嗯，謝謝，我們先走了。”
    想到什麽，關心：“你喝酒了嗎？要不要幫你叫車？”
    “不用不用，我隻喝了點，待會兒我跟班裏的同學一起回去。”
    “嗯。”
    溫檸喝醉了酒，孟宴洲不放心她，直接帶她回了自己的住處。
    抱著她走進臥房，他把她輕輕放在床上。
    擔心吵醒她，孟宴洲不敢開大燈，隻開了床頭的那盞床頭燈。
    柔和溫暖的光鋪散開，在那塊地方窩了一隅光亮。
    借著燈光，孟宴洲半蹲在床邊，伸手把她那掩住眉眼的秀發捋到耳後。
    溫檸閉著眼側躺著，呼吸淺淺，軟白的臉蛋上氤氳著光的暖，看起來很乖很乖。
    室內安靜，她身上散著香甜的酒氣。
    他向來討厭煙酒，也極其潔癖，可她身上的酒氣，像是熏人迷醉的藥物，把他整個身心都勾了去。
    這是她第一次喝酒。
    以前她讀高中的時候，擔心她學壞，不懂得保護自己，他抓她抓得很嚴，一點煙酒都不敢讓她沾。
    或許是曾經管她太嚴，她成年後要做的第一件叛逆之事，就是把自己灌醉成這個樣子。
    想到她在酒吧裏說的那些話，他不解，也很疑惑。
    但想了想，可能是她曾經做了個噩夢。
    一個他和她，都死去的夢。
    孟宴洲指腹輕輕摩挲她的臉頰，喃喃著。
    “放心，我不會死的。”
    “我要一直、一直陪著你，直到你不願意要我為止。”
    靜謐房間內，男人傾身，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吻。
    翌日，溫檸醒來。
    揉著隱隱作痛的腦袋，她從床上坐起，環顧四周，發現很陌生。
    她雙眼睜大，驚恐地掀開被子一看。
    “轟——”
    不是她昨天穿的衣服！
    溫檸心跳加速，跌跌撞撞地下床。
    她翻箱倒櫃，終於在抽屜裏找到一把水果刀。
    她緊握刀子，躡手躡腳地走出臥室。
    來到客廳，發現沒人。
    溫檸正要繼續找，突然聽見廚房傳來動靜。
    她看過去，隔著玻璃門的廚房內，男人戴著黑白可愛塗鴉圍裙，認真地做著早飯。
    男人一身白襯衫黑長褲，身影修長玉立。
    襯衫袖口捋到肘部，露出半截白臂。
    臂上線條清晰，青筋微微凸起。
    身影太過熟悉，溫檸緊繃的身體才漸漸放鬆下來。
    她剛想把刀子收起，轉眼無意看到陽台上掛著的小內褲。
    清風拂來，粉色小內褲隨風飄揚。
    “轟——”
    溫檸感覺世界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