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檸懵了下。
    她回頭看了眼座位，數了數。
    她的位置是倒數第二排。
    而剛才說話的女同學……指的是她？
    溫檸站起，指著自己鼻子：“我？”
    “對，就是你。”孟宴洲看著她，嚴肅著一張臉，手指黑板，“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溫檸咬牙。
    好樣的孟宴洲。
    我為你討公道，你拿我開涮。
    見她呲了個小牙出來，孟宴洲出聲：“希望大家明白，在我課上，起來回答問題時做好表情管理。”
    溫檸迅速斂牙。
    “最起碼，不要像這位同學一樣咬牙切齒。”孟宴洲勾唇，“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把老師吃了。”
    “……”
    溫檸站直身體，咧開嘴角一笑：“那請問我親愛的孟教授，我該以什麽樣的表情回答您的問題呢？”
    孟宴洲很輕地哼笑了聲：“咧開嘴笑。”
    “我現在不是咧開嘴笑嗎？”
    “很假。”
    “……”
    “假的不行，要真情實意。”
    真你個鬼的真情實意！
    哪家學生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還能做到真情實意地笑著？
    沒關係沒關係。
    這裏是教室，他在上課，我在聽課。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溫檸做深呼吸，咧嘴露出一個看似很真情實意的笑容：“孟教授，這樣可以了嗎？”
    “可以了。”孟宴洲手指黑板，“那請你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問題很簡單，有關中醫知識點的，溫檸回答得很輕鬆。
    “不錯。”孟宴洲無奈地搖搖頭，低下頭繼續看教案，“坐下吧。”
    溫檸一屁股坐下。
    拿起手機憤憤給他發微信：【孟宴洲，今晚回家你死定了。】
    消息發出去，他放在講台上的手機震動了下。
    他隻瞄了眼，繼續講課。
    這一插曲惹來眾人的側目。
    有人似乎認出了她，驚訝：“她好像是孟教授的侄女耶……”
    “你怎麽知道？”
    “開學的時候，孟教授又送她去宿舍，還跟她一起吃飯了呢。”
    “天哪，那孟教授可不是個好惹的主，連自己侄女都這麽折騰……不行不行，我們還是不要說話了，免得被他叫起來回答問題。”
    ……
    孟宴洲對她這一“殺雞儆猴”，一下子澆滅了教室裏女生們躁動的心。
    大家不再敢犯花癡和偷拍，選擇安安靜靜地聽講。
    一節課很快結束。
    放學鈴聲響起，學生們魚貫而出。
    孟宴洲正在收拾講台上的教案，溫檸把課本塞進包裏後唰得跑上去。
    結果一個男生搶先一步：“孟老師，耽誤您點時間，我有幾個問題想問您可以嗎？”
    孟宴洲動作一頓，抬眼，看到站在男生身後的溫檸，挑眉：“身後的同學也有問題要問？”
    當然沒有。
    她是來給他找事的。
    溫檸把包包抱在胸前，像隻小貓似地乖乖點頭：“嗯。”
    孟宴洲眼中閃過一絲寵溺。
    真可愛。
    “孟教授，是這樣的，這個問題我一直解答不出來，您能幫我解答一下嗎……”男生把課本湊過去。
    溫檸跳上講台，站在孟宴洲身側看著他們。
    女孩身上的芍藥花香撲鼻而來，孟宴洲心尖像是被什麽東西撓了，很癢。
    他給男生仔細解答，溫檸也探過腦袋安靜地聽著。
    講完，男生一臉歡喜：“孟教授您真的太厲害了！我終於明白了，謝謝您！”
    孟宴洲嗯了聲，拿起手機打開微信，看到她發的微信。
    他沒有在微信上回，而是瞥了眼身側的女孩：“再說這種話，下次再叫你起來回答問題。”
    誒？什麽意思？
    溫檸懵了下。
    她以為他在責怪她上課的時候講話，看到他手裏的手機，才明白他在回複她發的微信。
    溫檸撅起小嘴，哼了聲：“那我下次不來上你的課了！”
    “你——”孟宴洲剛要說話，那男生突然湊過臉想問什麽，結果看到孟宴洲上的微信備注。
    “小朋友？”男生讀了出來，笑問，“孟教授，您結婚有小孩了？”
    話音一落，教室裏還沒走的女生紛紛停下腳步，側耳偷聽。
    孟宴洲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關掉手機屏幕：“沒有。”
    “那這個‘小朋友’是誰呀？”
    孟宴洲不想透露自己的隱私，但視線無意一瞥。
    身側的姑娘一臉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看你怎麽解釋！
    孟宴洲視線一轉，看到教室裏正偷聽的女生們，彎唇，看向男生：“我家寶寶。”
    男生震驚：“原來孟教授有對象了？！”
    “有問題？”
    “哈哈哈，沒問題，您也一把年紀了，有對象很正常……”眼見孟宴洲臉色越來越黑，男生趕緊溜了，“不好意思孟教授，我還有事先走了！”
    一眨眼，直接跑沒影兒了。
    其他女生見此，紛紛溜沒了影。
    教室裏，隻剩下孟宴洲和溫檸。
    溫檸兩手別在身後，像小企鵝似的慢慢挪步過去，歪著腦袋故意問：“孟教授，你家寶寶好看嗎？”
    孟宴洲垂眼看著眼前的女孩，掌心突然罩住她腦袋，把她腦袋扭轉到一邊去。
    他震了震教案書角，抬步走出教室。
    嘴角，卻是抑製不住的笑意——
    “別每天頂著張這麽可愛的臉勾引人。”
    出來教室，溫檸才發現薑聲聲沒跟上來。
    正想給她打電話，就收到她發來的微信。
    薑聲聲說她要去兼職了，看到她有問題要問孟宴洲，時間來不及，她隻好先離開了。
    溫檸給她回複了個好，叮囑她注意安全後就收起手機。
    剛收起，她就收到孟宴洲給她發的微信：【來公寓。】
    看到這條微信，溫檸抬頭，這才發現孟宴洲早沒影兒了。
    說好在學校避嫌，也沒這麽個避嫌法呀！
    溫檸把手機揣進包裏，加快步伐往公寓走。
    走著走著覺得太慢了，她直接小跑過去。
    正值秋季，氣溫低了很多。
    疾風刮在臉上，溫檸感覺到了寒意。
    可躁動的心很熱，她心裏感覺到了甜。
    以前孟宴洲會叫她小孩，小朋友。
    可是現在，他叫她寶寶了耶！
    來到門口，溫檸敲門。
    男人打開，溫檸跟條小泥鰍似地鑽進去。
    房門一關上，她直接撲進孟宴洲懷裏，墊著腳要親親——
    “快親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