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女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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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省辦公廳果然派出了代表,帶著鮮花和果籃,前來醫院“慰問”在決賽中“不幸”倒下的sky,以及其他參賽選手。場麵話說得很漂亮,高度讚揚了a大學子頑強拚搏的精神,對sky的“意外”表示了關切和遺憾,並鼓勵他好好休養。
    慰問代表團裏,並沒有陳敏之的身影。這在我的意料之中,也更印證了陳家父女已經看透了他的“表演”,並選擇了某種程度的默許和距離。這種官方層麵的慰問,更多的是走個過場,安撫公眾情緒。
    病房裏一時間人來人往,記者也聞訊趕來想要采訪,但都被醫院方麵以“需要靜養”為由攔在了外麵。我則繼續扮演著“虛弱”的角色,對前來看望的領導和老師表示感謝,臉上適時地露出“遺憾”和“不甘”。
    而代海燕,在官方代表團慰問結束後,趁著人多眼雜,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醫院。她沒有再回sky的病房,而是驅車前往了a大的女生宿舍區。她知道,此刻有一個人,比躺在病床上“演戲”的sky,更需要“關注”。
    趙悅染宿舍的門輕輕響起時,她正一個人呆坐在書桌前,失神地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舞台上的燈光、歡呼、突如其來的變故、sky擔架上那個詭異的笑容……一幕幕在她腦海中不斷回放,像是一場荒誕的噩夢。屈辱、憤怒、迷茫、不甘,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她吞噬。她想不明白,sky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要用這種方式羞辱她?
    門被推開,代海燕走了進來。她換下了一身精幹的職業裝,穿了件柔軟的米色羊絨衫和休閑褲,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和溫柔,少了幾分平日的銳利,多了幾分鄰家姐姐般的親和力。
    “悅染?” 代海燕輕聲喚道,走到趙悅染身邊,將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我聽說……今天決賽的事情了。你還好嗎?”
    趙悅染的身體微微一顫,緩緩轉過頭,看到是代海燕,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又黯淡下去。她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隻是搖了搖頭,眼眶微微泛紅。在代海燕麵前, 她強撐的堅冰似乎有了一絲裂縫。
    代海燕沒有多問,隻是從旁邊的桌上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然後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坐下,柔聲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心裏肯定很難受。本來勝利就在眼前了……發生這種事,換誰都接受不了。”
    她的語氣充滿了理解和同情,仿佛真的在為趙悅染感到惋惜和不平。
    “sky那邊……我也剛從醫院過來,醫生說沒什麽大礙,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加上低血糖什麽的。唉,真是……” 代海燕歎了口氣,巧妙地將話題引向了sky,觀察著趙悅染的反應。
    趙悅染聽到sky的名字,眼神中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恨意,有困惑,但更多的是一種被愚弄後的麻木。
    代海燕靜靜地等了一會兒,看到趙悅染的情緒稍微平複了一些,才再次開口,聲音放得更柔,帶著一種引導式的關切:“悅染,我知道現在問這個可能不太合適……但今天發生的一切,你……你心裏是怎麽想的?對這件事,對sky……你有什麽感受?”
    她的目光溫和地注視著趙悅染,像是在鼓勵她說出心裏的委屈和想法,但眼底深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和評估。她需要知道,這顆被sky狠狠摔碎的棋子,現在是什麽狀態,還有沒有利用的價值,或者說,有沒有可能……成為反製sky的力量?
    麵對代海燕那恰到好處的溫柔關切,趙悅染心中積壓的委屈和憤怒不僅沒有得到疏解,反而被激起了一股強烈的逆反和厭惡。她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女人和sky是一丘之貉,那份關切不過是虛偽的表演。對sky身邊的這些女人,無論是主動貼上去的,還是像她一樣被迫卷入的,趙悅染都帶著一種本能的排斥和鄙夷。
    她猛地抬起頭,通紅的眼睛裏燃燒著怒火和一絲嘲諷,打斷了代海燕那溫言軟語的試探,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和尖銳:
    “你也是sky的女人吧?” 趙悅染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語氣充滿了不加掩飾的敵意,“你們一個個都圍著他轉,心甘情願被他玩弄,被他利用!你以為你現在得意,就能有什麽好結果嗎?醒醒吧!像他那種人,根本不會有真心,等他玩膩了,或者你沒有利用價值了,下場隻會比我更慘!”
    趙悅染的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刺向代海燕。
    然而,代海燕臉上的溫柔表情並沒有因此龜裂,反而像是聽到什麽意料之中、甚至有些幼稚的言論一般,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混合著憐憫和不以為然的弧度。她甚至沒有因為被直接戳穿身份而感到絲毫的尷尬或憤怒。
    她身體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好整以暇地看著情緒激動的趙悅染,就像在看一個涉世未深、還在為“真心”、“結果”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而痛苦掙紮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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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結果?” 代海燕輕輕重複了一遍這三個字,仿佛在品味其中的天真,然後發出一聲極輕的嗤笑,聲音不大,卻足以讓趙悅染感受到那份輕蔑,“悅染妹妹,你還是太年輕了。”
    她伸出保養得宜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撫平自己羊絨衫上並不存在的褶皺,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殘酷的現實感:“是,我和sky的關係,確實不那麽‘純潔’。但那又怎麽樣呢?”
    代海燕抬起眼,目光坦然地迎上趙悅染憤怒的注視,眼神裏沒有絲毫羞恥,反而帶著一種近乎炫耀的坦誠:“跟他在一起,是,有時候是需要付出一些……嗯,你可能覺得是‘羞辱’的東西,需要‘服侍’他。但與此同時,” 她的語氣微微上揚,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滿足和誘惑,“我的身子也確實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服和滿足,那種極致的快樂,是別的男人給不了的。”
    她頓了頓,看著趙悅染因她露骨的話語而微微變色的臉,繼續說道:“更何況,我還能得到很多其他人夢寐以求的東西——機會、人脈、刺激的經曆,看到不一樣的風景。這些,難道不比那些虛無縹緲的‘好結果’更實在嗎?”
    代海燕身體微微前傾,湊近趙悅染,聲音壓低,帶著一種蠱惑般的循循善誘:“你以為,這個世界上,其他的男人就不需要這些了嗎?他們或許嘴上不說,但心裏想要的,可能更多,手段也更齷齪。sky至少……夠直接,夠坦蕩,不是嗎?他想要什麽,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你付出,他給予,公平交易而已。”
    她的眼神裏帶著一絲洞悉世事的滄桑和嘲弄:“所謂的‘好結果’,不過是弱者自我安慰的童話。在這個現實的世界裏,想要得到,就必須付出代價。與其抱怨被利用,不如想想怎麽提升自己的價值,讓自己成為那個更有資格利用別人的人。
    代海燕的話語,如同冰冷的毒液,一點點侵蝕著趙悅染殘存的驕傲和道德底線。她將赤裸裸的利益交換和肉體享樂擺在台麵上,將所謂的“羞辱”和“服侍”輕描淡寫為必要的“代價”,徹底顛覆了趙悅染過往的認知。
    代海燕看著趙悅染眼中閃過的掙紮、厭惡和一絲被殘酷現實擊中後的動搖,知道自己的話已經開始起作用了。她沒有給趙悅染太多時間去沉浸在道德的譴責或自怨自艾中,而是繼續以一種冷靜到近乎冷酷的口吻,為她剖析眼前的局勢,或者說,是為她指出那條唯一看似可行的、卻又布滿荊棘的道路。
    “我知道,你恨他。” 代海燕的語氣放緩了一些,但依舊帶著那種洞悉一切的了然,“恨他利用你,恨他羞辱你,恨他把你當成棋子。或許一開始,他對你感興趣,確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的母親,那位高高在上的李校長。”
    她停頓了一下,讓這句話的含義沉澱下去,然後話鋒陡然一轉,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但現在,情況已經完全不同了。悅染,你得看清楚現實。”
    代海燕身體微微前傾,目光銳利地鎖定趙悅染:“sky現在的位置,他所擁有的能量,已經遠遠超出了你母親能夠控製的範圍。你以為李校長還能拿捏他嗎?恰恰相反,現在是你母親,需要看他的臉色行事。”
    她稍稍停頓,觀察著趙悅染臉上細微的變化,然後拋出了更具衝擊力的話語:“而且,這還隻是開始。他很快,就會有更大的變化,會站到更高的地方。到時候,別說是你母親,就連現在那些需要他仰望的人,可能都得匍匐在他腳下。”
    代海燕的語氣平淡,卻描繪出一幅令人心驚的未來圖景。她看著趙悅染眼中再次浮現的震驚和難以置信,知道自己必須將最後的選擇題,赤裸裸地擺在她麵前。
    “所以,悅染,” 代海燕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嚴肅,“如果你現在,還沉浸在自己的委屈和驕傲裏,不能認清形勢,追上他的步伐……那麽以後,你可能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靠近他了。你會被遠遠地甩在後麵,徹底失去和他站在同一牌桌上的資格。”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著趙悅染,留給她一個看似隨意卻充滿壓迫感的背影。
    “這可能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代海燕的聲音從窗邊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告誡,“是選擇繼續抱著你那可憐的自尊心,眼睜睜看著他越走越高,而你一無所有,甚至可能被他隨手碾碎;還是放下那些不值錢的驕傲,抓住這最後的機會,重新回到牌桌上,哪怕隻是作為他身邊的一個……有用的棋子。”
    她轉過身,臉上又恢複了那種淡淡的、帶著一絲憐憫的笑容:“你自己想清楚吧。你是個聰明的女孩,應該知道怎麽選,才對自己最有利。”
    說完,代海燕不再停留,轉身離開了趙悅染的宿舍,留下她一個人在寂靜的房間裏,麵對著這殘酷的現實和艱難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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