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記憶……才是真正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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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塔的金屬支架在暮色裏泛著冷光,我仰頭望了眼頂端閃爍的紅光,掌心的芯片硌得生疼。
這枚從顧明哲後頸取出的舊物,邊緣還沾著他昏迷時滲出的血,此刻正貼著我的掌紋發燙——陳老板日誌裏說“意識與基因共振”,大概就是指這個。
“首領?”旁邊的士兵小吳探過頭,“要現在插嗎?”
我捏緊芯片,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三天前在顧明哲實驗室翻出陳老板的舊地圖時,我就猜到這芯片是鑰匙。
他後頸那道月牙形疤痕,根本不是實驗失敗的痕跡,是人為植入的接口——就像陳老板用意識當廣播員,顧明哲的大腦裏,也鎖著能撕開這盤死局的密碼。
“插。”我深吸一口氣,芯片與終端接口碰撞出細微的哢嗒聲。
電流聲驟然炸開,通訊塔的紅光突然變成刺目的藍光,映得整個營地都白了一瞬。
我本能地眯起眼,模糊的聲波從四麵八方湧來,像無數根細針往耳朵裏鑽——“記憶……才是真正的武器。”
小吳的鋼盔“當啷”掉在地上:“首、首領,通訊器炸了!”
我抓過他懷裏的對講機,雜音裏混著清道夫營地的動靜。
先是重物倒地的悶響,接著是林寒那標誌性的嘶啞怒吼:“切斷連接!誰讓你們碰終端的?”但很快,他的聲音變了調,像是被按了快放鍵,“不……別拉我……那女人的記憶……”
“是記憶陷阱。”我盯著通訊塔屏幕上跳動的亂碼,喉嚨發緊。
陳老板在日誌裏寫過,他用自己的意識碎片當誘餌,就是為了讓林寒這種被克隆體支配的怪物,在讀取記憶時被原始意識反噬——現在看來,這破係統比我想象的還管用。
“報告!”巡邏隊的小張從拐角跑過來,臉上沾著草屑,“清道夫的人瘋了!有三個兵舉著槍對空氣喊‘媽媽’,還有個拿匕首捅自己大腿,說‘髒了要洗掉’!”
我攥緊對講機,手心全是汗。
林寒的克隆體最依賴集體意識,現在底層士兵先亂,上麵的指揮官撐不了半小時——但這也意味著,林寒會狗急跳牆。
“去通知趙鐵柱,讓他把防線往東邊縮。”我壓下心裏的焦躁,“清道夫可能會集中火力衝南門——”
“曉悅!”
蘇醫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跑得太快,白大褂下擺沾著血跡,懷裏抱著個銀色醫療箱。
我這才想起顧明哲還在臨時病房,心猛地揪起來:“顧明哲怎麽了?”
“體溫降到34度,心跳每分鍾42下。”她掀開醫療箱,金屬鑷子夾起一支泛著淡藍的針劑,“我記起他實驗室冰櫃最下層有支備用抗體,剛翻出來的。”針管在藍光裏晃了晃,“但需要立刻注射,否則……”
我盯著那支針劑,喉嚨發澀。
顧明哲總說自己是“活死人”,可現在他後頸的芯片被取走,身體裏的病毒抑製劑早就代謝完了——如果這針劑沒用……
“我去。”我接過醫療箱,轉身時撞得通訊塔支架哐當響。
“等等。”蘇醫生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手涼得像冰,“曉悅,你之前說陳老板的基地能終止一切……如果那裏麵關著的,是比林寒更可怕的東西呢?”
我望著她眼底的血絲,突然想起三天前她跪在手術台前,用鑷子從顧明哲後頸夾出芯片時,也是這樣的眼神——像團燒得太旺的火,隨時會把自己也燒進去。
“如果陳老板想殺我們,早就在廣播裏下套了。”我反手握住她的手,“他留著這些線索,是要我們當持劍的人,不是被劍刺的。”
通訊器突然發出刺啦刺啦的長鳴,小張的聲音從裏麵擠出來:“首、首領!清道夫的裝甲車衝過東邊防線了!鐵柱哥說他們用了燃燒彈,籬笆牆全著了——”
我猛地抬頭,東南方的天空騰起橙紅色火光。
趙鐵柱的聲音接著炸響:“曉悅!帶顧先生先走!我這兒還能撐——”
“撐個屁!”我對著通訊器吼,“把第二道防線的汽油桶全點了,往他們腳底下扔!小張帶一隊人去西邊繞後,抄他們的彈藥車!”
蘇醫生拽了拽我的衣角:“顧明哲等不了。”
我盯著東南方的火光,喉嚨發苦。
趙鐵柱總說自己是“首領的盾牌”,可這麵盾牌再硬,也扛不住清道夫的燃燒彈——但顧明哲更不能等,他身體裏的病毒每分每秒都在變異。
“走。”我扛起醫療箱往病房跑,“先給顧明哲打針,然後——”
“報告!鐵柱哥說防線撐不過十分鍾!”小張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腳步頓在病房門口,掌心的醫療箱勒得生疼。
顧明哲的臉在病床上泛著青白,像片隨時會碎的冰。
蘇醫生已經撕開他的衣領,酒精棉擦過他鎖骨時,他睫毛顫了顫,低低喚了聲“悅悅”。
“打。”我咬著牙,“現在就打。”
針劑推進去的瞬間,顧明哲的手指突然扣住我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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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我骨頭裏,卻還是啞著嗓子說:“別……管我……”
“閉嘴。”我把臉埋進他頸窩,聞著他身上若有若無的消毒水味,“等你好了,我要你親自給我解釋,後頸那芯片到底藏了什麽秘密。”
東南方的火光映在玻璃窗上,把我們的影子拉得老長。
通訊器又響了,這次是趙鐵柱的聲音,帶著血沫子的渾濁:“曉悅……他們衝上來了……”
我攥緊通訊器,指甲在金屬殼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蘇醫生已經開始收拾醫療用品,她的影子投在牆上,像柄出鞘的刀。
“準備越野車。”我對著通訊器說,“所有能帶走的藥和子彈,五分鍾內裝車。”
“那鐵柱哥——”
“他撐得到。”我低頭吻了吻顧明哲冰涼的額頭,“因為他是我的盾牌。”
但我知道,這句話與其說是說給小張聽,不如說是說給我自己。
東南方的火光還在漲,像頭吐著信子的怪獸。
而我手裏的芯片,還在發燙。
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通訊器裏趙鐵柱的咳嗽聲突然停了。
“鐵柱?鐵柱!”我把對講機貼在耳邊,指甲幾乎要戳穿金屬殼。
東南方的火光已經映紅了半邊天,連病房的玻璃都發燙了。
蘇醫生正在給顧明哲換冰袋,她白大褂的下擺還沾著剛才的血,這時突然抬頭說:“清道夫的燃燒彈用的是凝固汽油,鐵柱他們的防線是木頭籬笆——”
“我知道。”我打斷了她。
三天前我站在東邊防線畫圖紙的時候,特意在籬笆下麵埋了汽油桶,可現在那些桶恐怕早就被燒穿了。
我的喉嚨像塞了一團燃燒的棉花,我伸手去摸腰間的戰術刀,刀鞘上的磨痕硌得手心生疼——那是顧明哲親手刻的,他說“留著割敵人的喉嚨”。
“首領!”小張撞開病房門,臉上黑一道灰一道的,“二隊說鐵柱哥被彈片劃到肚子了,還在硬撐著扔手雷!清道夫的先鋒連已經摸到第二道防線了!”
我猛地站起來,醫療箱“咚”的一聲砸在地上。
顧明哲的手指還扣著我的手腕,涼得像塊冰。
他閉著眼睛,睫毛上凝著汗珠,可就在我要抽回手的時候,他的指尖輕輕蜷了蜷,像是想抓住什麽。
“蘇醫生。”我蹲下去撿醫療箱,聲音沙啞得連自己都聽不出來了,“要是顧明哲的體溫再下降,就把最後半支抗體推進去。”
她的手在發抖,但還是用力點了點頭:“我守著他。”
“小張。”我扯下牆上的地圖,用戰術刀劃開背麵的夾層,露出裏麵的銀色u盤,“帶一隊人跟我去地下實驗室。”
“實驗室?那地方三天前還漏著毒氣呢!”小張的眼睛瞪得溜圓。
“因為漏毒氣,所以林寒的人沒去搜查。”我把u盤塞進戰術背心的內層,金屬邊緣貼著皮膚,“陳老板的日誌裏寫過,篩選裝置的主控台在負三層,手動接入端口可以上傳數據。”
小張的喉結動了動:“那……鐵柱哥他們呢?”
“執行第二階段計劃。”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甲掐進了他的肩章,“去把東牆的汽油管砍斷。記住,等我敲三次通訊器,再點火。”
他突然站直了,軍帽下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是!”
地下實驗室的台階上長滿了青苔,我踩上去滑了一下,小張立刻伸手扶住我。
手電筒的光照在牆縫上,可以看到暗紅色的黴斑——這裏以前關過感染體,陳老板的日誌裏夾著一張照片,拍的就是這些黴斑,背麵寫著“病毒活性殘留區”。
負三層的鐵門鏽死了,小張用槍托砸了五下才裂開一條縫。
黴味混雜著金屬焦糊味湧了出來,我捏著鼻子鑽了進去,手電筒的光束掃過控製台——果然,鍵盤上落了一層薄灰,顯示屏卻還發出幽藍色的光。
“主控台沒斷電?”小張壓低聲音問。
“林寒需要這東西來控製他的克隆體。”我扯下戰術手套,手指按在指紋鎖上。
心跳聲在耳朵裏轟鳴,陳老板日誌裏的字突然浮現在腦海中:“篩選裝置的終極密碼,是宿主最恐懼的記憶。”
指紋鎖“滴”的一聲響。
我把u盤插進去,數據條開始滾動,綠色的光照得小張的臉忽明忽暗。
他突然拽了拽我的袖子:“首領,看顯示屏!”
屏幕上的亂碼正在重組,先是一串血紅色的“錯誤”,接著跳出了林寒的臉——是全息投影,他穿著白大褂,左臉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和我在原著裏見過的克隆體模板一模一樣。
“你竟然敢用我的技術來對付我?”他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可笑!”
我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最後一段虛假記憶數據剛上傳完畢,警報聲驟然響起。
那聲音就像指甲刮黑板,小張捂著耳朵蹲了下去,我卻盯著林寒的投影——他的瞳孔在收縮,右半邊臉開始模糊,就像被水衝開的墨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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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病毒掌控力在減弱。”我扯著嗓子喊道,“因為克隆體的集體意識被記憶陷阱攪亂了!”
林寒的笑聲突然變了調,變成了無數個重疊的男聲:“你以為你贏了?看看通訊器!”
我抓起腰間的對講機,雜音中突然傳出顧明哲的聲音。
是他昏迷前說的那句“別……管我……”,接著是更模糊的片段,像是被按了快放:“芯片……意識共振……陳老板沒說完整……”
“這不可能。”我的手指顫抖著,“顧明哲的芯片已經取出來了!”
“他的基因裏刻著病毒原始株的代碼。”林寒的投影開始碎裂,“陳老板用意識當廣播員,顧明哲……他是活著的病毒數據庫!”
警報聲戛然而止。
顯示屏黑了一瞬間,重新亮起時,出現的是末日廣播員的雪花屏。
那個熟悉的沙啞聲音夾雜著顧明哲的氣音,像一根針直紮進我的太陽穴:“林曉悅,你以為你贏了嗎?不,這隻是開始。”
小張突然拽了拽我:“首領,地麵在震動!”
我踉蹌著扶住控製台,頭頂傳來混凝土開裂的聲音。
是清道夫的裝甲車在碾壓地麵,還是篩選裝置要自毀?
顧明哲的聲音還在通訊器裏響著,這次清晰了一些:“……實驗室的通風口……連接著病毒庫……”
“走!”我扯著小張往門外跑,“回營地!”
台階上的青苔被踩得稀爛,我跌跌撞撞地往上衝,通訊器裏突然傳來蘇醫生的尖叫:“曉悅!顧明哲的心跳停了!”
我的腳步在樓梯轉角停住了。
東南方的火光已經燒到了營地邊緣,熱浪透過窗戶撲麵而來。
小張在後麵喊什麽我聽不清,隻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還有通訊器裏蘇醫生帶著哭腔說的“準備電擊”。
“跑快點!”我踹開一樓的門,暮色中全是嗆人的濃煙。
遠處傳來“轟”的一聲——是小張的人砍斷了汽油管。
火牆一下子竄了起來,把清道夫的裝甲車堵在了東邊。
但這都不重要了。
我發瘋似的往臨時病房跑,戰術背心裏的u盤還在發燙,通訊器裏顧明哲的聲音片段還在循環播放。
末日廣播員說“這隻是開始”,可我現在隻知道——
如果顧明哲死了,我就把整個世界的病毒都燒成灰燼。
營地的警報聲開始響了。
我撞開病房門的時候,蘇醫生正拿著電擊器,顧明哲的胸口隨著電流在顫動。
他的臉白得像紙,但睫毛動了動,低聲喚了一句:“悅悅……”
我衝過去抓住他的手。
他的手指終於有了溫度,雖然還在顫抖,但慢慢回握住了我。
“召集所有指揮官。”我對著通訊器喊道,聲音沙啞得像破鑼,“十分鍾後,到議事廳集合。”
窗外的火光映在顧明哲的眼睛裏,像兩團燒不盡的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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