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你想救他們? 代價是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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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硝煙味還卡在喉嚨裏,我望著東邊逐漸爬升的太陽,戰術靴下的碎石硌得腳掌生疼。
    通訊器裏的歡呼聲早歇了,趙鐵柱他們的腳步聲混著喪屍最後的低嚎,像潮水般退向戰場邊緣——但我知道,這平靜是浮在水麵的薄冰。
    林寒蜷縮在實驗室的畫麵突然撞進腦子裏。
    他睫毛上的淚在黑暗裏發著光,像極了三個月前我在舊書店救下的流浪貓,也是這樣渾身發抖卻死死盯著我手裏的麵包。
    可那隻貓後來被喪屍撕碎了,而林寒......
    "悅姐!"阿玉的聲音從身後炸響,我反手按住腰間的軍刀轉身,卻見她舉著醫療箱跑過來,額角還掛著血痂,"顧先生醒了!
    蘇醫生說他撐不過半小時,讓您趕緊去!"
    我的心跳猛地撞在肋骨上。
    顧明哲的體溫最後一次貼在我胸口,是在三天前的地下掩體裏。
    當時他為了擋住清道夫的激光網,後背被灼出焦黑的洞,血浸透了我的戰術服,他卻還在笑,說"逆源劑在我左胸口袋,別讓我白死"。
    醫療帳篷的布簾被風掀起一角,消毒水混著血腥味撲過來。
    蘇醫生的白大褂前襟全是暗紅,她抬頭時我看見她眼下的烏青——這三天她大概沒合過眼。
    顧明哲躺在行軍床上,原本蒼白的臉現在白得像張紙,左手背上還插著吊針,針管裏的血正緩緩倒灌。
    "他剛醒,說了兩句話又要睡。"蘇醫生按住他試圖拔針的右手,"我給他推了三支強心劑,最多撐二十分鍾。"
    我撲過去握住他的左手。
    他的手指冰得驚人,卻還是反過來勾住我的指節。
    睫毛顫了顫,眼尾的紅痣跟著動了動——那是我在黑市第一次見他時,他故意用口紅點的,說這樣像"有故事的男人"。
    "悅悅。"他的聲音輕得像片羽毛,"你知道怎麽做。"
    我喉嚨突然發緊。
    逆源劑的微型反應器還在我戰術服內側的口袋裏,金屬外殼貼著皮膚發燙。
    那是我們用林寒實驗室裏的設備,熬了七個通宵才合成的——需要宿主的記憶數據作為引信,才能徹底瓦解病毒核心的意識網絡。
    而宿主......隻能是我。
    "明哲。"我把臉貼在他手背上,聞到他身上殘留的硝煙和實驗室的酒精味,"我怕。"
    他的拇指摩挲我的虎口,像從前在黑市倉庫裏,我們背靠背擦槍時那樣。"你不會有事的。"他說,聲音突然清晰了些,"我在監控裏看過你指揮流民點那次突圍,你舉著火把站在城牆上,眼睛亮得像星星。"
    蘇醫生突然抽了下鼻子。
    我抬頭,看見她別過臉去抹眼睛,軍靴在泥地上碾出個小坑。
    "逆源劑在我口袋裏。"我摸到他左胸的暗袋,金屬反應器的棱角硌著掌心,"等我回來......"
    "不用等。"他打斷我,指腹輕輕碰了碰我耳後的碎發,"如果我撐不住,讓老周把我埋在東邊的槐樹下。
    你說過,那裏春天會開槐花。"
    我的眼淚砸在他手背上,很快被體溫烘幹。
    蘇醫生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悅姐,病毒核心在地下三層,林寒的意識海雖然崩了,但殘留的碎片......"
    "我知道。"我把反應器塞進戰術服最裏層,轉身時軍靴帶起的風掀動了帳篷簾。
    晨光漏進來,照見顧明哲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像隻疲倦的蝴蝶。
    地下實驗室的門軸還是老樣子,推的時候會發出"吱呀"聲。
    我摸黑按下牆上的應急燈,冷白色的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林寒蜷縮過的地方還留著塊濕痕,不知道是他的眼淚還是血跡。
    病毒核心的玻璃艙在實驗室最深處,幽藍的光透過防彈玻璃滲出來,像團凍住的火焰。
    我取出反應器,金屬外殼在掌心沁出薄汗——這是顧明哲用他導師留下的筆記,結合林寒的意識嫁接技術改良的,原理我至今沒完全弄明白
    數據線的接口很涼,插進後頸的神經接駁口時,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顯示屏開始瘋狂跳動,病毒核心的藍光突然暴漲,照得整個實驗室亮如白晝。
    有什麽東西湧進腦子裏。
    不是疼痛,是更可怕的——熟悉的畫麵在眼前閃回:七歲那年媽媽煮的番茄蛋湯,職場pua上司摔在我臉上的方案書,穿書那天摔碎的鏡子裏我驚恐的臉,顧明哲在黑市倉庫遞給我第一把槍時說"別怕,我教你"......
    這些記憶像被放進榨汁機,先是攪成碎片,接著開始融化。
    我突然想起原著裏林寒失控前的描寫:"他的意識海像被扔進炸彈的湖麵,所有記憶都在沸騰,最後連"我是誰"都成了泡沫。"
    "悅悅?"
    我猛地轉頭。
    顧明哲站在玻璃艙外,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白大褂,手裏舉著個布熊——和林寒念叨的那隻一模一樣。
    他在笑,可眼睛裏沒有光,像被抽走了靈魂的提線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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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後退兩步,後腰撞在操作台上,"你不是他。"
    "我是。"他的聲音突然變成林寒的,又尖又細,"你以為用記憶當引信就能贏?
    你和我有什麽區別?
    都是被數據操控的提線木偶!"
    數據線開始發燙,後頸的皮膚傳來焦糊味。
    我盯著病毒核心的藍光,看見自己的倒影在裏麵扭曲變形——瞳孔變成和林寒一樣的暗紅色,嘴角扯出個陌生的笑。
    "如果我變了......"我對著空氣喃喃,不知道是說給顧明哲還是自己聽,"別讓我變成他。"
    玻璃艙突然發出裂帛般的脆響。
    我眼前一黑,意識像被扔進漩渦,無數聲音在耳邊炸開:有趙鐵柱喊"悅姐小心",有阿南罵"狗日的清道夫",有蘇醫生說"林小姐,傷口要消毒",還有顧明哲最後那句"眼睛亮得像星星"......
    就在意識即將被淹沒的刹那,一個聲音突然穿透所有嘈雜。
    "你想救他們?"
    那是林寒的聲音,帶著哭腔,卻比任何時候都清晰。
    "你想救他們?
    代價是你的存在!"林寒的聲音像根冰錐,直接紮進我混沌的意識海。
    那些被攪碎的記憶突然重新凝聚——趙鐵柱舉著燒火棍喊"悅姐衝"時泛紅的眼尾,阿玉給傷員包紮時總愛哼的跑調民謠,蘇醫生把最後半支抗生素塞進我手心時說的"你活著,流民點才活著"。
    還有顧明哲,他在地下掩體裏把逆源劑塞進我口袋時,體溫透過焦黑的傷口滲過來,說"我這條命早該埋在病毒源頭了,現在能換你活著......值"。
    我扯動嘴角,血腥味在齒間炸開。
    後頸的數據線燙得幾乎要燒穿皮膚,可我反而用力按下操作台上的啟動鍵。
    玻璃艙裏的藍光瞬間被白光吞噬,像有人在我腦仁裏敲了麵鑼,"嗡"的一聲,所有聲音都成了隔岸的悶響。
    "悅悅!"
    這聲喊穿透了轟鳴。
    我勉強撐開被白光刺得生疼的眼,看見顧明哲撞開實驗室的門。
    他的白大褂下擺沾著新鮮的血,左臉有道深可見骨的抓痕——應該是從醫療帳篷到這裏的路上,被漏網的喪屍撓的。
    可他根本沒看傷口,眼神像把淬了火的刀,直勾勾釘在我身上。
    "別過來!"我想喊,可聲帶像被人攥住了,隻能發出漏氣的嘶鳴。
    逆源劑的能量在身體裏橫衝直撞,我看見自己的手背浮現出淡藍色的紋路,像爬滿了細小的閃電——這是意識被數據拆解的征兆,原著裏林寒最後就是這樣,先是皮膚崩解,然後連靈魂都化作電子流。
    顧明哲卻跑得更快了。
    他撞翻了牆角的試劑架,玻璃管碎在腳邊,淡綠色的液體濺在他褲腿上滋滋冒煙。
    等他撲到操作台前時,我才看清他右手攥著根玻璃管——裏麵是渾濁的暗金色液體,那是他藏在實驗室暗格裏的終極抗體,上次他說"這玩意兒能中和最變異的病毒株,但對人類本身是劇毒"。
    "明哲你瘋了!"我終於喊出聲,可他已經把玻璃管砸在操作台上。
    暗金色液體順著操作台的縫隙流進逆源劑的供能槽,他的手指在血汙裏摸索著,找到我後頸的數據線接口,用力拔了一半。
    "逆源劑需要雙宿主。"他的聲音啞得像砂紙,指尖沾著我的血,卻精準地把自己的手腕按在數據接口上。
    我這才發現他左手腕劃開了道口子,暗紅的血混著暗金色抗體,順著數據線湧進係統。"林寒的意識海殘留碎片在排斥你的記憶,隻有我的抗體能......能穩定頻率......"
    白光突然劇烈震顫。
    我看見他額角的青筋暴起,像要掙破皮膚,可他望著我的眼睛卻亮得驚人。
    那是三年前在黑市倉庫,他教我拆ak47時的眼神;是去年冬天流民點斷糧,他帶著人冒雪去清道夫老巢搶物資時的眼神;是三天前地下掩體裏,他用身體替我擋激光網時的眼神。
    "顧明哲你他媽......"我的喉嚨突然發甜,一口血噴在他白大褂上。
    那些淡藍色紋路開始往手臂上爬,可逆源劑的白光卻不再刺眼了,反而像團暖烘烘的雲,裹著我和他交纏的意識。
    "這次......換我保護你。"他的聲音突然輕了,像片落在心尖上的羽毛。
    我看見他的瞳孔在擴散,眼尾的紅痣被血浸透,變成顆暗紅的朱砂。
    可他的手還緊緊攥著我的,體溫透過皮膚滲進來,比任何強心劑都管用。
    白光退去時,我聽見了風的聲音。
    實驗室的屋頂塌了大半,晨光從瓦礫縫裏漏下來,照得浮塵像金粉似的飄。
    顧明哲癱在我懷裏,白大褂前襟全是血,可他的手指還勾著我的,沒鬆開。
    我摸他的頸動脈,跳得極弱,像隻快沒電的電子表。
    "叮——"
    熟悉的電流雜音突然從頭頂的喇叭裏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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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日廣播員的聲音混著刺啦聲,比從前更沙啞,卻多了絲溫度:"林曉悅,你完成了陳老板未竟之夢......" 話音未落,電流聲"滋"地斷了,像根被掐滅的火柴。
    我低頭去看顧明哲的臉。
    他眼尾的紅痣還在,隻是沒了血色。
    逆源劑的白光在他睫毛上留下層薄霜,讓他看起來像睡著了——就像三年前那個雪夜,他在黑市倉庫的行軍床上蜷成團,我給他蓋毯子時,他也是這樣安靜。
    "明哲?"我碰了碰他的臉,指尖沾了些涼絲絲的東西。
    是眼淚?
    不,是從天花板滴下來的水。
    我抬頭,看見瓦礫堆裏露出半截通風管,清水正順著管壁往下淌——這是三個月前流民點斷水時,我讓人埋下的備用管道。
    現在它終於派上用場了,可顧明哲......
    "咳......"
    他突然輕咳了聲。
    我猛地低頭,看見他睫毛顫了顫,蒼白的嘴唇動了動:"看......你眼睛......"
    我摸向自己的臉,指腹碰到眼皮時頓住了。
    鏡子?
    這裏沒有鏡子。
    可我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瞳孔深處翻湧,像團被凍住的銀河,閃著不屬於人類的銀白色光芒。
    "悅悅......"顧明哲的拇指輕輕蹭過我眼角,"這樣......很好......"
    他的手垂了下去。
    廢墟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是趙鐵柱的大嗓門:"悅姐!
    喪屍群退了!
    醫療組說空氣裏的病毒濃度降了九成!"
    我抱著顧明哲站起來。
    陽光透過瓦礫照在我手背,那些淡藍色紋路已經不見了,可我知道,有些東西永遠改變了。
    風卷著灰塵撲過來,我眯起眼,看見東邊的天空裏,有隻烏鴉正掠過殘陽。
    它的影子落在我腳邊,像道搖晃的黑邊。
    而在影子裏,有什麽東西在發亮——是顧明哲從前點的那枚紅痣,不知什麽時候掉在了地上,在陽光裏閃著微弱的光。
    我彎腰撿起它,放進戰術服最裏層的口袋。
    那裏還躺著逆源劑的微型反應器,現在已經涼了,像塊普通的金屬。
    "悅姐!"阿玉的聲音從廢墟外傳來,帶著哭腔的驚喜,"你活著!"
    我抬頭,看見她和蘇醫生正扒開瓦礫往這邊跑。
    蘇醫生的白大褂上還沾著顧明哲的血,阿玉的醫療箱歪在肩頭,裏麵的紗布散了一地。
    可我沒動。
    我低頭望著懷裏的人,他的體溫正在流失,可我能感覺到,有另一種更強大的力量,正在我血管裏靜靜流淌。
    就像顧明哲說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隻不過現在,那光裏多了點別的東西——像是星芒裏淬了把刀,又像是雪原下藏著團火。
    我深吸口氣,抱著顧明哲走向廢墟出口。
    風從背後吹來,揚起我的戰術服衣角。
    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手背的皮膚下,銀白色的光正順著血管,緩緩爬向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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