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暗鏈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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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顯微鏡目鏡的手在抖。
病毒圖譜在載玻片上瘋狂扭曲,金芒裏那串螺旋鏈與顧明哲的抗體數據重疊時,熒光屏上的相似度百分比跳到92——比他說的89還要高。
"所以你早就知道這個抗體的存在,對吧?"我轉身時撞翻了燒杯,玻璃碴子在腳邊炸開,顧明哲的白大褂下擺掃過碎片,卻連眼都沒眨。
他的手指還停在鍵盤上,指節因為用力泛著青白,像實驗室裏凍了三天的標本。
通風管傳來無麵者的低語:"影武者的機械犬在三號樓外圍,玉兒在隔離病房哭。"但此刻我聽不清這些,隻看見顧明哲喉結動了動,像被掐住脖子的鳥。
"是的。"他聲音低得像碎冰,"但我不能告訴你全部真相。"
警報聲突然變調,原本急促的"滴滴"聲裏混進刺啦電流音。
我抓過桌上的對講機,蘇醫生的聲音劈裏啪啦炸出來:"首領!
玉兒情況不對!
她、她皮膚在發光!"
顧明哲的白大褂被他扯得嘩啦響,他抄起醫療箱的動作快得帶起風,經過我身邊時,我聞到他身上慣有的消毒水味裏混了鐵鏽氣——是顯微鏡載玻片劃破了他的指尖,血珠正順著指縫往下滴。
隔離病房的門被他踹開的瞬間,我差點認不出玉兒。
她蜷縮在病床上,布娃娃掉在地上,原本蠟黃的皮膚透出淡金色熒光,像被陽光曬透的蜂蜜。
她的呼吸聲粗重得像拉風箱,每吸一口氣,床頭的心率儀就飆高十個數。
"別怕,玉兒。"顧明哲半跪在床邊,戴著手套的手按在她額頭上,"我是顧醫生,還記得嗎?
上次你發燒,我給你喂過草莓味的退燒藥。"
玉兒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幾乎要掐進手套裏。"他們說我是怪物。"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可眼睛亮得反常,"他們說我身體裏的東西會吃掉所有人......"
顧明哲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扯掉手套,指尖按在玉兒手腕的脈搏上,臉色瞬間慘白。"她的白細胞在分裂。"他扯過床頭的采血針,紮進玉兒肘窩,血珠剛冒出來就凝成金紅色的晶點,"不是普通增殖,是......是在重構免疫鏈。"
我湊過去看培養皿裏的血樣,那些晶點正在吞噬我之前滴進去的喪屍病毒液。
被腐蝕的病毒顆粒冒起青煙,像被扔進火裏的螞蟻。
顧明哲突然抓起桌上的解剖刀,在自己掌心劃了道口子,混著血液的抗體滴進培養皿——金紅晶點與淡藍色抗體接觸的瞬間,爆發出刺目的白光。
"這是"終極淨化"的初代模型。"他的聲音在發抖,"三年前我在研究所看過實驗日誌,他們想造一種能改寫所有病毒結構的......神之手。"
我後背的冷汗浸透了戰術背心。
顧明哲的實驗室鑰匙、他總在深夜翻的舊筆記本、還有他後頸那道永遠遮著的疤痕——所有碎片突然拚成完整的畫麵。
我摸出兜裏的記憶卡,那是三天前從黑市陳老板屍體上摸來的,他臨死前眼睛瞪得像銅鈴,嘴裏重複著"001號實驗體"。
"啟動記憶回溯。"我對著終端機低語,手指在鍵盤上翻飛。
陳老板的記憶碎片像被揉皺的電影膠片,在屏幕上閃閃爍爍——穿白大褂的男人、金屬手術台、還有個蜷縮成小團的男孩。
男孩後頸有道淡粉色疤痕,和顧明哲的位置分毫不差。
"實驗體001號......首次注入原始抗體,觀察其適應性......"畫外音刺得我耳膜生疼。
屏幕裏的男孩突然抬頭,那張臉逐漸和顧明哲重疊——是他,十歲的顧明哲,眼睛裏沒有現在的冷硬,隻有被注射時的恐懼和淚水。
"啪"的一聲。
終端機的指示燈突然變成詭異的血紅色,原本流暢的記憶影像被切成雪花點。
顧明哲猛地扯掉電源線,他的耳朵貼著終端機外殼,臉色比剛才更難看:"有人在監聽。"
我摸到腰間的軍刀,刀鞘上的凹痕硌著掌心。
窗外傳來機械犬特有的齒輪轉動聲,比之前更近了。
玉兒的手突然從被窩裏伸出來,抓住我的衣角,她的掌心燙得驚人,可金紅色的光已經淡了下去,像被風吹滅的蠟燭。
"姐姐。"她的聲音又變回那個會蹲在篝火邊數星星的小女孩,"他們是不是也監聽了顧醫生的抗體數據?"
我沒回答。
終端機的散熱口飄出焦糊味,那是被強行切斷的監聽信號在燃燒。
顧明哲盯著屏幕上未完全消失的雪花點,喉結動了動,最終隻說了句:"準備戰鬥。"
但我知道,更危險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機械犬的齒輪聲已經碾過三號樓的鐵皮屋頂,我反手把玉兒塞進床底的暗格,摸到她攥著我衣角的手指在抖。"數到一百再出來。"我扯下戰術背心蓋在她身上,金屬搭扣刮得手背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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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哲抄起桌上的突擊步槍,槍管在門框上磕出火星——他後頸的疤痕隨著動作凸起,像條蟄伏的蜈蚣。
"他們要的是抗體數據。"我對著對講機壓低聲音,"老周帶一隊去東邊引機械犬,張嬸把醫療物資往地下倉庫搬。"風從破窗灌進來,吹得實驗台上的記錄紙嘩嘩響,其中一張飄到顧明哲腳邊,是他昨夜寫的抗體變異公式,墨跡還沒幹透。
他彎腰撿起時,我瞥見他手背上新添的抓痕——應該是剛才給玉兒采血時被她掙的。
警報聲突然裂成碎片,終端機的雪花點裏蹦出刺啦的電流音。"首領,西南角鐵絲網被剪開了!"老周的聲音帶著槍響,"是影武者的黑甲部隊,扛著電磁炮!"我扯過牆上的戰術地圖,紅筆在汙染區核心圈畫了個圈——三天前我讓人在那片埋了十箱腐爛的喪屍內髒,病毒濃度是外圍的三倍。"放他們進汙染區。"我把紅筆按斷在地圖上,墨水滴在"抗體誘餌"四個字上,"開閘放毒。"
顧明哲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掌心的溫度燙得反常。"你瘋了?
汙染區的變異喪屍能撕爛裝甲車。"他的指腹蹭過我腕間的舊疤——那是上個月替他擋刀留下的。
我盯著他瞳孔裏跳動的金芒,那是實驗室白燈的反光,卻讓我想起記憶卡上十歲男孩的眼淚。"他們要抗體,我們就給抗體。"我抽回手,摸到後腰的軍刀刀柄,"但得讓他們先嚐嚐病毒的滋味。"
通風管傳來石子滾落的輕響——是無麵者的信號。
我抬頭時,他正蹲在管道口,灰撲撲的工裝褲沾著血,左眼蒙著的黑布滲出淡紅。"他們在找"鑰匙"。"他扔給我半塊碎鏡片,裏麵卡著張紙條,"顧明哲就是。"話音未落,他突然捂住胸口,指縫間滲出的血珠落在實驗台上,像顆暗紅色的句號。"陳老板的筆記......001號是鑰匙......"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順著管道滑了下去,隻留下工裝布料摩擦金屬的刺啦聲。
顧明哲的步槍"哢嗒"上膛。"鑰匙?"他重複這兩個字,後頸的疤痕突然泛起粉色——和記憶卡裏十歲男孩的疤痕一模一樣。
我想起三天前陳老板臨死前的眼神,想起顧明哲總在深夜翻的舊筆記本,封皮上的"001"三個字被他用修正液塗過,卻還是能看出痕跡。"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在問,"從你給玉兒注射第一針抗體時,就知道她的血能激活淨化劑。"
他沒回答,卻轉身打開冷藏櫃,取出兩支裝著淡藍液體的試管——是他藏了三個月的抗體原液。"融合玉兒的金紅晶點。"他把試管塞進我手裏,玻璃涼得刺骨,"動作快點,汙染區的毒霧十分鍾後會擴散到這裏。"我接過時,瞥見他左手背的抓痕在滲血,血珠落進試管的瞬間,淡藍液體突然泛起金光,像把火在玻璃裏燒起來。
培養皿的蓋子"砰"地彈開,淨化劑在裏麵凝成金色的霧。
我盯著數據屏上99.9的融合度,心跳聲蓋過了外麵的槍聲。"成功了。"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可以量產。"顧明哲扯掉染血的白大褂,露出裏麵的戰術背心——和我身上這件是同款,上個月在黑市買的。"對外說是偶然突破。"他彎腰撿起地上的突擊步槍,槍托上刻著"顧"字的舊痕,"他們越覺得我們走運,越不會懷疑鑰匙的事。"
外麵傳來劇烈的爆炸聲,是黑甲部隊踏進汙染區的信號。
我抓起裝著淨化劑的金屬箱,轉身時衣角被什麽勾住——顧明哲塞了張紙條在我口袋裏,紙邊帶著他掌心的溫度。"別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字跡是他慣常的狂草,最後一筆拖得老長,像道沒愈合的傷口。
我捏著紙條的手在抖,外麵的槍聲突然弱了下去——應該是變異喪屍開始撕咬黑甲部隊的裝甲。
顧明哲已經衝到門口,回頭時白大褂下擺掃過玉兒的布娃娃,那是她昨天用破布縫的。"走。"他說,聲音裏有我從未聽過的沙啞,"去分發淨化劑,他們需要希望。"
但我知道,他給的那張紙條,才是真正的希望。
月光從破窗照進來,照在紙條上的字跡上。"別相信任何人,包括我。"我反複念著這句話,想起記憶卡裏十歲男孩後頸的疤痕,想起顧明哲深夜翻筆記本時的歎息,想起無麵者最後說的"鑰匙"。
風突然大了,吹得紙條嘩嘩響,有一頁記憶碎片從數據屏裏閃出來——穿白大褂的男人舉著針管,對十歲男孩說:"你是最完美的鑰匙。"
我摸著口袋裏的紙條,突然聽見樓下傳來腳步聲,很輕,卻帶著金屬摩擦的聲音。
是影武者的人?
還是......
顧明哲的話在耳邊響起:"別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我握緊軍刀,盯著門口的陰影,心跳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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