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雙生密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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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紙條貼在眼皮上,涼意順著睫毛往骨頭裏鑽。
顧明哲的字跡還帶著他掌心的溫度,"別相信任何人,包括我"這行字在視網膜上燙出紅痕——他早知道會有這一天,早知道那些藏在記憶卡裏的碎片,終會連成刺向我們的刀。
樓下的腳步聲停在第三級台階。
金屬摩擦聲像生鏽的齒輪碾過神經,我摸向腰間的軍刀,指腹蹭過刀柄上自己刻的"悅"字,突然想起三天前整理顧明哲實驗室時翻到的記憶卡。
十歲男孩後頸的菱形疤痕,和上個月在影武者基地牆上看到的克隆體編號,形狀分毫不差。
還有他深夜翻筆記本時的歎息,筆尖戳破紙頁的洞,正好在"主密鑰兼容性"那行字上。
數據屏突然發出"滴"的輕響。
我轉身時軍刀劃破了袖口,卻半點沒覺出疼——閃現在屏幕上的,是段從未見過的記憶:穿白大褂的男人捏著針管,針頭紮進男孩後頸,"你是最完美的鑰匙,能打開所有克隆體的意識網絡。"男孩抬起臉,眉目分明是顧明哲二十年前的模樣。
"首領。"門外傳來阿強的低語,"影武者的特使到了。"
我把紙條塞進戰術背心最裏層的口袋,摸了摸貼著心口的位置——那裏還放著顧明哲上個月送我的子彈殼,刻著"活"字。
推開門的瞬間,冷風卷著腐葉灌進來,特使站在院子中央,黑甲上的血鏽在月光下泛著紫,麵罩後的電子音像砂紙擦過耳膜:"交出顧明哲,否則你們都將死在這片廢土。"
"告訴他。"我把軍刀往地上一插,刀身沒入凍土三寸,"我們等著他來。"
特使的肩甲發出蜂鳴,轉身時靴跟碾碎了半塊碎磚。
我盯著他消失在巷口的背影,聽見身後傳來玉兒的抽噎——她抱著破布縫的娃娃站在陰影裏,金紅色的晶點在瞳孔裏忽明忽暗。"姐姐,他們是不是要抓顧叔叔?"她的手指摳著娃娃的布眼睛,指甲蓋都泛白了。
"不會的。"我蹲下來,用拇指抹掉她臉上的淚,觸感像摸到塊冰。
餘光瞥見顧明哲從倉庫裏走出來,戰術背心上別著那支刻"顧"字的突擊步槍,左手背的抓痕還在滲血,卻被他用破繃帶隨便纏了兩圈。
"我有辦法。"我扯過旁邊的地圖,用紅筆圈出廢車場,"玉兒戴上麵具假扮你,阿強帶一隊人埋伏在東側廢樓。
無麵者——"我轉向縮在牆角的灰袍人,他正用鐵絲修著什麽電子元件,聽見名字抬了抬眼,"你去破壞他們的通訊節點,記得用上次在黑市買的ep炸彈。"
"讓我去。"顧明哲突然開口。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塊石頭砸進靜潭,驚得玉兒懷裏的娃娃掉在地上。
他彎腰撿起布娃娃,指腹撫過玉兒縫的歪扭五官:"隻有我能激活終端,也隻有我能讓影武者露出破綻。"
"不行。"我的喉嚨發緊,想起三天前在實驗室,他往我口袋塞紙條時,左手背的抓痕不是喪屍抓的——是他自己用手術刀劃的。"你明知道他們要的是主密鑰,你去了就是送死。"
他握住我的手。
他的掌心常年帶著實驗室的冷意,此刻卻燙得驚人。"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他拇指摩挲著我虎口的老繭,那是上次修發電機時磨的,"你說"我們要活下去"——那不是一個人的生存,而是所有人的希望。"
我望著他眼底跳動的光,突然想起剛穿書時看的原著。
書裏的反派女配死在第137章,被影武者剖出心髒當鑰匙。
可現在,我摸著口袋裏的紙條,摸著心口的子彈殼,突然明白有些命運,是用來撕成碎片的。
"去把戰術背心換給玉兒。"我抽回手,轉身時撞翻了旁邊的油桶,柴油味混著血腥氣湧進鼻腔。
顧明哲沒說話,卻從背後輕輕抱了我一下,很輕,像怕碰碎什麽。
等我再回頭,他已經消失在倉庫的陰影裏,隻留下地上那截帶血的繃帶,在風裏晃成一片紅。
月上中天時,玉兒裹著顧明哲的戰術背心站在廢車場中央。
她的麵具是用鐵皮敲的,眼睛位置挖了兩個洞,能看見裏麵金紅的晶點。
阿強的信號彈在東側廢樓升起,綠光劃破夜空的刹那,我聽見遠處傳來履帶碾過碎石的聲音——影武者的裝甲車來了。
玉兒攥緊懷裏的布娃娃,指節發白。
我藏在西側廢樓的廢墟裏,軍刀在掌心沁出冷汗。
顧明哲說的對,有些鑰匙,是用來打開地獄的;但有些鑰匙,是用來砸碎鎖的。
風突然轉了方向,送來影武者裝甲車的轟鳴。
我望著玉兒小小的身影,在月光下像株倔強的野草。
今晚之後,或許會有人死,或許會有新的希望生出來。
但至少——我摸了摸背心口袋裏的紙條,摸了摸心口的子彈殼——我們終於站到了台麵上,和那些躲在陰影裏的人,正麵對決。
裝甲車的履帶碾過碎石的聲音像悶雷滾過耳骨,我縮在廢樓殘牆後,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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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把玉兒的影子拉得老長,她裹著顧明哲的戰術背心,肩甲在車燈下泛著冷光——那肩甲內側還留著他用刻刀劃的"哲"字,此刻正壓在玉兒單薄的背上。
"走快點。"影武者的黑甲士兵用槍托戳她後腰,麵罩裏的電子音像生鏽的鋸子。
玉兒踉蹌兩步,懷裏的布娃娃掉在地上,她蹲下去撿時,我看見她脖頸後的金紅晶點閃得更亮了——那是基因汙染的痕跡,也是顧明哲說的"副密鑰"。
為首的影武者特使從裝甲車後艙鑽出來,黑披風被風掀得獵獵作響。
他摘下麵罩,露出張和顧明哲有七分相似的臉——這是我在記憶卡裏見過的,實驗室白大褂男人的臉。"完美的主密鑰。"他盯著玉兒,指尖摩挲著終端接口,"陳老板藏了二十年的終極協議,終於能重見天日了。"
我的呼吸突然滯住。
三天前在顧明哲實驗室翻到的舊照片裏,白大褂男人胸前的工牌寫著"陳默"——原來他就是陳老板,那個傳聞中在病毒爆發前失蹤的生物科技巨頭。
顧明哲說過的"主密鑰兼容性",原來指的是他和陳默的克隆體血緣。
終端發出蜂鳴,特使的手指懸在上傳鍵上方。
我盯著玉兒,她正用布娃娃遮住半張臉,睫毛在鐵皮麵具的洞眼裏顫動。
這時候——
"等一下。"
聲音像碎冰砸進熱油。
我猛地抬頭,看見顧明哲從裝甲車陰影裏走出來,戰術背心上的"顧"字突擊步槍晃著寒光。
他的左手背還纏著滲血的繃帶,卻笑得像把淬了毒的刀:"你要的主密鑰,從來不是她。"
特使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身後的士兵舉槍對準顧明哲,卻被他抬手製止:"你不是該在流民點?"
"我該在的地方,從來不是你能算到的。"顧明哲走到終端前,後頸的菱形疤痕在月光下泛著青。
我想起記憶卡裏的畫麵:十歲的他被按在手術台上,針頭紮進同一位置,"這是連接所有克隆體意識網絡的鑰匙"。
原來陳默當年沒毀掉失敗品,反而在顧明哲後頸埋下了活的密鑰。
特使突然笑了:"你以為自己能控製協議?
那是陳默用來淨化人類的病毒母版!"他撲向終端,卻被顧明哲一腳踹開。
終端藍光爆閃,顧明哲的後頸滲出血珠,疤痕處的皮膚像活物般蠕動——那是密鑰在激活。
"你瘋了!"特使撞翻旁邊的油桶,柴油濺在地上,"這會毀掉整個克隆網絡,包括你自己!"
"不。"顧明哲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終端的光映得他眼尾發紅,"它會重建。"
我這才看見終端屏幕上滾動的代碼——不是控製,是清除。
陳默的"終極淨化協議"根本不是統治工具,而是他當年發現病毒失控後,用來抹除所有克隆體意識網絡的自毀程序。
顧明哲早知道,所以他甘願當誘餌,引特使打開終端,引陳默的秘密重見天日。
地麵突然震動,實驗室地下傳來悶響。
終端紅光開始倒計時,9959,9958——那是協議啟動的餘波,在震碎所有克隆體的神經鏈接。
特使的通訊器發出刺耳鳴叫,他的黑甲士兵突然抱住頭,麵罩裏溢出鮮血——他們都是克隆體,意識網絡正在崩潰。
"悅悅!"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跑。
廢樓到終端的距離不過三十米,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顧明哲靠在終端機上,後頸的血已經染紅了衣領,看見我時卻笑了:"我說過......換一種方式陪你。"
"不準說這種話!"我撲進他懷裏,能摸到他心跳越來越弱,"你答應過要教玉兒修發電機的,答應過要去看海邊的廢船......"
終端的光突然暴漲,白得刺眼。
我閉眼前最後看見的,是顧明哲後頸的疤痕徹底裂開,滲出銀色的光——和我穿書時,原主死亡前眼裏浮現的光,一模一樣。
"咳......"
喉嚨像被砂紙磨過。
我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終端前。
屏幕上的倒計時停在0000,顧明哲的戰術背心還搭在椅背上,後頸位置有塊焦黑的痕跡。
實驗室外傳來腳步聲,是阿強的聲音:"首領?
你沒事吧?"
我摸向自己的後頸,指尖觸到一片光滑——那裏原本沒有疤痕。
鏡子裏,我的瞳孔閃過一瞬銀色,像星子墜進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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