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輻射偽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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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裝卡車的減震器在坑窪路麵上發出刺耳的呻吟,我攥著車門把手,指節發白。
    顧明哲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始終虛虛護在我腰後——這是他最近養成的新習慣,像隻警惕的大型貓科動物,連急刹車時都要確認我不會撞到中控台。
    "還有三百米。"他調低車載電台的雜音,副駕的電子屏上跳動著施工現場的實時畫麵。
    探照燈柱裏,黃色塵霧正緩緩沉降,能隱約看見幾台挖掘機的機械臂懸在塌陷區上方,像幾隻斷了爪的鋼鐵昆蟲。
    我的後頸突然泛起涼意。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上回在實驗室拆解影武者殘骸時,殘留的電磁脈衝就曾讓我頭皮發麻。
    我迅速摸出戰術終端,調出頻率掃描模式。
    果然,在234兆赫的波段上,幾條淡紫色的波紋正詭異地扭曲著,像被揉皺的綢緞。
    "顧明哲。"我按下他手背,"停在路口,別讓他們發現我們來了。"
    他立刻打方向盤,卡車碾過碎石堆,在距離工地五十米的土坡後熄火。
    引擎聲剛落,就聽見前方傳來吼罵:"都他媽別添亂!
    老陳頭還卡在鋼筋下麵,挖機再偏十公分就能碰到他腿!"
    是鐵血的聲音。
    這個總板著臉的工程師此刻帶著哭腔,我扒著卡車後窗望過去,正看見他扯下安全帽砸在地上。
    他的工裝褲膝蓋處蹭破了,露出裏麵滲血的傷口——顯然是剛才衝過去時摔的。
    "林首領呢?她不是說這地基能扛八級地震?"人群裏有人喊。
    "她敢拍胸脯保證工程質量,現在倒躲起來了?"另一個聲音附和。
    鐵血突然轉身,拳頭砸在挖掘機的操作台上:"閉嘴!
    她要是躲著,會讓老周調兩台挖機?
    會讓王護士帶急救箱?"他喘著粗氣,喉結上下滾動,"我隻是想知道......"他的聲音突然低下去,"是不是有人......和當年我老婆那起事故一樣......"
    我心頭一震。
    三個月前鐵血的妻子在建材倉庫坍塌中遇難,當時他在廢墟裏扒了七個小時,最後隻找到半塊帶藍布袖標的腕骨。
    此刻他泛紅的眼尾還沾著灰塵,像隻被踩了尾巴的狼犬。
    "曉悅。"顧明哲的指尖輕輕碰了碰我後頸的掃描器,"納米蟲群檢測模式已啟動。"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卡車門。
    風卷著土粒撲進鼻腔,我踩著碎磚走向人群,聽見自己的腳步聲格外清晰。
    "鐵血。"我喊他。
    他猛地抬頭,眼底的紅血絲幾乎要漫過瞳孔。
    但當我走到塌陷區邊緣時,他突然蹲下去,用滿是油汙的手捂住臉:"我不是要怪你......"
    "我知道。"我蹲在他旁邊,能聞到他身上濃重的機油味混著鐵鏽味。
    塌陷的坑洞足有三米深,底下鋼筋像被巨手揉皺的錫紙,其中一根歪扭的鋼筋下,老陳頭灰白的頭發正隨著挖掘機的震動微微顫動。
    我的終端在掌心發燙。
    病毒圖譜的掃描結果跳出來時,我差點咬到舌尖——那些在鋼筋斷麵蠕動的暗褐色小點,正是三天前在實驗室樣本裏見過的納米蟲群。
    它們正以每小時0.03毫米的速度啃噬金屬,表麵覆蓋著模擬混凝土腐蝕的生物膜。
    "老周!"我對著對講機喊,"挖機右移三十公分,垂直下鏟。"
    "首領?"老周的聲音帶著遲疑,"現在偏移可能觸到......"
    "照做。"我打斷他,"鐵血,你帶兩個人去拆東側的備用支撐梁。"我指了指坑洞邊緣裂開的水泥層,"那裏有三根變形的工字鋼,拆下來當臨時支架。"
    鐵血抬頭看我,眼裏的懷疑淡了些。
    他抹了把臉站起來,工裝褲上的血跡在月光下泛著暗紫。
    等老陳頭被抬上擔架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
    王護士說他隻是左腿骨折,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我站在醫療帳篷外,看著顧明哲給鐵血處理膝蓋的傷口——他捏著棉簽的手很穩,連鐵血疼得抽氣時都沒抖。
    "晚上來隔離艙找我。"我輕聲對顧明哲說,然後轉向鐵血,"今晚八點,所有施工隊負責人到會議室,我要重新核對工程數據。"
    他擦著額角的汗點頭,目光掃過我時頓了頓:"你臉色不太好。"
    "可能被灰塵嗆到了。"我扯了扯嘴角,轉身走向醫療區。
    隔離艙的消毒水味刺得人鼻腔發疼。
    我摘下口罩,對著鏡子扯鬆領口——脖頸處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紅疹,和輻射病初期症狀分毫不差。
    顧明哲推門進來時,我正把偽造的血樣試管塞進分析儀,屏幕上立刻跳出刺目的"輻射值超標300"。
    "演得太像了。"他指尖撫過我頸側的紅疹,溫度比平時低了兩度,"需要我幫你加把火嗎?"
    "散布消息。"我抓住他手腕,"就說我出現急性輻射症狀,必須24小時待在隔離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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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頭吻了吻我指尖:"暗影今早在食堂聽到消息,已經跑出去了。"
    果然。
    我早該想到,那個總捧著破收音機的啞女,耳後那道月牙形疤痕根本不是燙傷——三天前我在鐵幕的實驗室裏見過,那是克隆體特有的神經接口印記。
    深夜的醫療區格外安靜。
    我縮在隔離艙的觀察窗後,盯著牆上的監控屏幕。
    兩點十七分,陰影裏閃過一道黑影。
    鐵幕的機械義肢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戴著消音手套,正用激光刀切割隔離艙的密封門。
    "觸發a區警報。"我對著隱藏麥克風說。
    刺耳的蜂鳴聲驟然炸響時,鐵幕的動作頓了頓。
    他轉身想跑,卻被突然啟動的電磁鎖困住了左腿——那是顧明哲用報廢的挖掘機改裝的,專門對付機械生命體。
    我看著監控裏他扭曲的臉,突然想起原著裏這段劇情。
    那時的反派女配還在為爭奪男主哭鬧,而現在......
    隔離艙的門被撞得哐哐響。
    鐵幕的機械臂彈出鋸齒刀,金屬摩擦聲像指甲刮過黑板。
    我摸出終端,按下最後一個指令鍵。
    "顧明哲。"我對著通訊器說,"該你上場了。"
    窗外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
    我看見鐵幕的機械義肢開始不受控製地抽搐,他脖頸後的神經接口冒出青煙——那是我用病毒圖譜改寫的機械指令,正在反噬他的控製係統。
    警報聲裏,我聽見遠處傳來金屬斷裂的轟鳴。
    是機械軍團的倉庫方向。
    看來,今晚的戲,才剛剛開始。
    警報聲撕裂夜空的刹那,鐵幕的機械臂突然爆出刺目的藍光。
    我隔著觀察窗看見他後頸的神經接口迸出一串火星,原本抽搐的義肢像是被注入了狂躁的電流——左邊臂甲“哢”地彈出三柄鋸齒刀,右邊則展開扇形的電磁脈衝發生器,金屬外殼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殺意。
    “他啟動了戰鬥模式!”顧明哲的聲音從通訊器裏炸響,我這才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繞到隔離艙後方,戰術步槍的準星正鎖著鐵幕的膝關節。
    但下一秒,鐵幕的脈衝發生器突然嗡鳴,顧明哲的槍身立刻爆出一串火花——那是電磁幹擾的結果。
    我的太陽穴突突跳著。
    早料到鐵幕會狗急跳牆,卻沒算到他竟能強行過載神經接口。
    終端在掌心發燙,我快速調出環境免疫場的啟動代碼——三天前讓顧明哲在工地預埋的信號屏蔽器,此刻正隨著我的指尖輕觸,在空氣中織出一張無形的網。
    “納米蟲群信號衰減30!”顧明哲的聲音裏帶著緊繃的興奮,“機械倉庫方向的動靜小了!”
    我盯著監控屏幕裏晃動的紅點。
    原本像蜂巢般密集的機械部隊信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熄滅——免疫場切斷了鐵幕與納米蟲群的神經鏈接,那些被蟲群操控的挖掘機、裝載車瞬間成了無頭蒼蠅。
    有台裝載機撞翻了醫療帳篷的支架,王護士抱著藥箱滾進泥坑,卻在抬頭時衝我比了個“ok”的手勢。
    “高壓電網,啟動。”我按下最後一個指令鍵。
    地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
    鐵幕腳下的地麵突然泛起幽藍的電弧,像無數條發光的蛇沿著他的機械義肢往上竄。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鋸齒刀“當啷”墜地,整個人踉蹌著撞在隔離艙的金屬外殼上,機械關節裏冒出焦糊的青煙。
    “曉悅!”顧明哲的戰術靴碾過碎玻璃衝進來,槍口還冒著硝煙——他到底在電磁幹擾失效的瞬間開了槍,鐵幕的右肩炸開一個拳頭大的洞,露出裏麵纏繞著納米蟲群的仿生肌肉。
    我抓起防護麵罩扣在臉上,繞過地上的電線走向鐵幕。
    他的半張臉還保持著人類的皮膚,此刻卻因為劇痛扭曲成詭異的弧度:“你……早知道我在機械裏埋了蟲群……”
    “從老陳頭被壓的第一秒就知道了。”我蹲下來,看著他脖頸處逐漸褪去的機械紋路——那下麵,隱約能看見和陳老板如出一轍的喉結形狀,“混凝土腐蝕速度不對,納米蟲啃金屬的痕跡太規律。”
    鐵幕突然笑了,血沫從嘴角溢出來:“陳老板說……說我是他最完美的作品……”他的人類眼球開始渾濁,“可他不要我……他寧可要那個隻會哭的廢物兒子……”
    我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鐵血攥著液壓鉗衝進來,工裝褲膝蓋的血痂被扯裂,滲出的血珠滴在地麵的電弧上,發出“滋啦”的響。
    他盯著鐵幕逐漸機械化的麵容,喉結動了動:“首領……我錯了。”
    “錯的不是你。”我站起身,拍了拍他沾著機油的肩膀。
    月光從破碎的觀察窗照進來,落在他懷裏的金屬盒上——那是他剛才衝進機械倉庫拆下來的控製中樞。
    “我去檢查通風口的備用線路。”鐵血突然說,聲音啞得像砂紙摩擦,“可能還有沒斷電的蟲群控製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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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轉身時,金屬盒裏掉出個銀色的小物件。
    我彎腰撿起,發現那是枚嵌在樹脂裏的芯片,表麵刻著一串熟悉的基因編碼——陳老板的線粒體序列,我在他醫療檔案裏見過三次。
    “這不是普通克隆體……”鐵血的聲音突然卡住,他湊過來看芯片,呼吸噴在我後頸,“這是……這是他的親生兒子。”
    我手裏的芯片“啪”地掉在地上。
    一段模糊的記憶突然湧上來:原著裏提過,陳老板早年用自己的體細胞做克隆實驗,前九次都失敗,唯一活過三個月的“實驗體10號”,在資料裏隻留了個代號。
    “曉悅?”顧明哲扶住我發顫的胳膊。
    我蹲下去撿起芯片,樹脂層下的編碼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鐵幕的笑聲突然變得尖銳,像生鏽的齒輪在轉動:“他不要我……那我就毀了他的寶貝基地……毀了他在乎的一切……”
    “閉嘴。”顧明哲的槍口抵住他的太陽穴,聲音裏裹著冰碴。
    我按住他的手腕,視線落在監控屏幕上——醫療區外的陰影裏,有個瘦小的身影正蹲在廢墟後。
    她抱著那台破收音機,耳後的月牙形疤痕在月光下泛著青。
    是暗影。
    我突然想起這三個月來的每一次工程事故:建材倉庫坍塌那天,她在二樓窗台;輸水管道爆裂那晚,她在維修口附近;就連老陳頭被壓的半小時前,我還在工地角落見過她抱著收音機,假裝調試信號。
    鐵幕的笑聲還在繼續,可我的注意力已經被那個縮在陰影裏的啞女拽走了。
    她的手指正輕輕叩著收音機的外殼,節奏和鐵幕機械臂的脈衝頻率……一模一樣。
    “顧明哲。”我把芯片塞進他掌心,“讓人看好鐵幕。”
    他順著我的視線看向監控,瞳孔微微一縮:“需要現在抓她?”
    “不急。”我摸出終端,給暗影的位置打了個標記,“她跑不了。”
    警報聲還在響,可我的後頸已經不再發涼。
    該收網了——但在那之前,得先弄清楚,這個總裝啞的女孩,究竟是鐵幕的棋子,還是……另一雙更隱蔽的手,放在我棋盤上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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