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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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會不會為他劇烈跳動......】
桑霽靠近了點,聽得更清楚了,雪問生的心正在為她而劇烈跳動。
雪問生動了動,忍著火氣將桑霽推開,自己從旁邊出去。
“怕你怕的。”
桑霽這就不依了,這哪裏是怕她怕的,她又不可怕。
拽著人將人拉回來。
雪問生沒什麽防備一下被拽著撞在了牆上,卻沒什麽痛感,桑霽用靈力給他墊著了。
......剛剛的生氣散了點。
桑霽將人逼在這個狹小的角落裏,看著雪問生眉眼的神色,似乎拿她無可奈何的樣子,她伸手給雪問生療傷。
“雪問生,我知道什麽是男女之間的感情。”
雪問生看著桑霽的眼睛,他平靜說:“你不知道。”
桑霽靜靜盯著雪問生,懷疑她?
雪問生垂著眼眸溫和給桑霽說:“好了,我知道你知道了,以後要是有喜歡的男子帶來給我瞧,我給你掌掌眼。”
話是這麽說,不過誰都知道桑霽的脾氣,要是真喜歡誰,天王老子說不行都不會聽。
桑霽不知道為什麽,本來想給雪問生說,對方是喜歡她,他的心為她而劇烈跳動!對方不是喜歡什麽別的人,而是喜歡她。但話到嘴邊,聽見雪問生說這句話她莫名有些生氣。
“我有喜歡的男子你很高興?”
雪問生:“嗯,你長大了,有喜歡的男子我自然高興。”
桑霽冷了臉,給雪問生療傷的靈力一下猛烈了起來,手瞬間掐住了雪問生的下巴。
“桑霽。”雪問生想躲,但是桑霽沒給他這個機會。
桑霽沒有仰頭而是將雪問生拉了下來,狠狠親了一口。
嫌棄不過癮又親了一口。
“雪問生,你怎麽能高興。”
雪問生愣在原地,連這個吻都無暇顧及。
桑霽的話是什麽意思。
桑霽指尖重重磨著對方嘴唇,生氣給雪問生說:“我有喜歡的男子你應該不高興,你該給我說,你不喜歡,隻要你說你不喜歡,我就不喜歡他們了。”
雪問生直愣愣望著桑霽,腦子一片混沌。
比那日桑霽突然親了他還讓他發懵。
他腦子突然有些暈。
“桑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桑霽皺眉,她說的話很難懂嗎?
“我又不是真土匪。”
看著雪問生現在的模樣,臉色有些蒼白,唇色倒是很紅潤,被她拉下來那雙眼睛帶著濃濃的無措,雪問生這會兒比她還像個孩子。
桑霽又親了一口。
眼睛眯起,像是享受隻屬於自己的糖果。
對方嘴唇很涼,哪怕剛剛親了兩口都沒有讓其溫熱一點。
她大發慈悲給雪問生解釋。
“雪問生,我不允許你喜歡別人,不允許你對別人好,不允許你有任何背叛我的行為,但我也可以不喜歡別人,我也可以隻對你好,我也可以永遠不背叛你,因為你是我的。”
雪問生隻覺得口鼻猶如進了潮水一樣,他感到荒謬,不解,困惑。
桑霽隻是因為一本豔書起了好奇。
桑霽應該是因為一本豔書起了好奇。
桑霽隻能是因為一本豔書起了好奇。
可是桑霽現在話裏話外告訴他,並非如此。
望著眼前少女稍顯成熟的麵孔,顯然桑霽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感情。
他心裏五味雜陳,片刻後,雪問生突然笑了。
這是他養大的孩子,卻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感情。
怎麽會對他有男女之情,為什麽會對他有男女之情,從哪裏開始的,雪問生統統不知道。
昨日還在桑霽院內聽桑霽玩弄,今日他就不得不麵對這個事實。
桑霽不僅僅是對他有色.欲......
雪問生的心一下墜進了寒潭中。
“雪問生,”桑霽看著雪問生的笑,不太好看,這個笑裏自嘲的意味太嚴重,她不喜歡,“別笑了。”
雪問生不笑了,他沒什麽表情,語調無力道:“桑霽,放手。”
桑霽一動不動看著人。
雪問生眼裏有什麽東西變了,她看不明白。
不過她鬆開了。
鬆開後桑霽見雪問生沒立刻退開,隻是靜靜看她,仿佛她是什麽大逆不道的人似的。
大逆不道?
她無辜看著雪問生,她本來就是啊。
舔了舔嘴唇,她道:“雪問生,我要一個香囊,上麵要繡著淩霄花。”
雪問生聲音很飄,道:“粥好了,吃了粥就出去吧。”
桑霽微微皺眉,“雪問生。”
雪問生閉眼,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他舒緩了一下情緒,“桑霽,我沒有香囊,香囊是要送給心上人的,我可以給你做衣服,做手帕,給你繡布老虎,繡發帶,就是不可能給你做香囊,我有心上人,我的香囊是要送給我的心上人的。”
桑霽瞬間變了神色。
這張剛剛親過的嘴說出的話真是沒一句愛聽的。
雪問生見桑霽這樣,他認真給桑霽說:“你現在對我有些衝動,因為我們相伴了十幾年,你隻接觸過我,初識情愫就錯誤將這種衝動放在了我身上,等你再長大點,多認識些人這種衝動就會散了,你喜歡好看的男子,以後遇見更好看的男子也會覺得他們好,桑霽,你還在長大,我對你的感情和你父母對你的是一樣的。”
雪問生苦口婆心,“你年紀小,這世上有更好更美的男子來配你,他會給你做最好看的香囊。”
桑霽左耳進右耳出,這些說辭她已經聽煩了。
她問:“說完了嗎?”
雪問生眉心蹙著,“桑霽,我......”
桑霽不想聽,她伸手直奔雪問生的袖子去。
雪問生往後退卻被拉住,一道陣法落於腳下,餘光卻瞥見了桑霽眼裏很不高興,隱隱還有一絲委屈。
委屈?
雪問生一下被定在了原地,地上的陣法也散了。
委屈這個詞和“遷就”一樣,永遠都不該出現在桑霽身上。
他緊抿唇。
小混蛋還委屈上了。
想是這樣想,一旦察覺桑霽委屈,雪問生就隻能任由桑霽。
桑霽從雪問生袖中拿出對方的乾坤袋,輕車熟路進去翻找東西。
她壓抑著怒火。
果然在乾坤袋裏找到了一枚香囊,香囊上繡著展翅的白鶴。
手裏漫起青火,香囊和白鶴一起化作了青煙。
雪問生沉默看著桑霽動作。
沒阻止。
本就是他一縷妄念。
況且如今他有更重要的事,棘手到他不知怎麽下手去扭轉。
香囊沒了,桑霽將乾坤袋裏剩餘的茶壺茶盞全部毀了。
“雪問生,我會讓人給你送新的。”
除此之外,一切帶有白鶴的東西她都毀了,隨手摘了一朵淩霄花放進去,這才將乾坤袋還給雪問生。
她盯著雪問生,沒提剛剛的話題,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和雪問生說話,“好了,我們去吃粥吧。”
雪問生捏著乾坤袋,思緒萬千卻無從下手。
看著桑霽的背影逐漸凝神。
首次桑霽生氣卻是率先平靜的那一個。
桑霽自己找到了碗給自己盛粥,雪問生很少吃這些雜物,修者到了這個境界,習慣了後不進食也沒什麽影響,隻是桑霽喜歡吃。
未曾辟穀,自然就會有餓的感覺。
餓多了就能辟穀了,一個修士總不會讓自己餓死。
她十三歲那年長老們就提出讓她辟穀,不過每次她一對雪問生說她餓,雪問生就會偷偷給她做吃的,久而久之這件事就放下了。
其實她少吃一頓,或者說不吃都不會有任何問題,忍過去就不會再有口腹之欲。
可桑霽覺得,人沒了欲望,和死物沒有什麽區別。
她喜歡好看的,自然也喜歡好吃的。
一碗粥下肚,她幾乎沒吃出什麽味道,又盛了一碗一口喝完了才平靜道:“雪問生,晚上我帶你去買糖葫蘆。”
桑霽麵色如常,雪問生卻知道她壓著怒意,他有些倦道,“不去,我要閉關。”
這是雪問生不知道第幾次給桑霽說他要閉關了。
桑霽平鋪直敘道:“你又騙我。”
雪問生麵不改色,“真的要閉關清修,我給雪族祈福。”
桑霽靜靜望著雪問生,那些文字裏可沒有說過雪問生要祈福這件事,“真的?”
雪問生覺得桑霽此刻像極了蟄伏的大貓,隨時都有可能給人致命一擊,他輕聲,“嗯。”
桑霽問:“雪問生,你要清修多久?幾天?十幾天?別告訴我你要修幾個月,雪族有什麽大事需要你祈福這麽久?真需要幾個月的話我帶你直接回雪族處理。”
雪問生想起屋內沒補完的桑霽的十多件衣裳,靜默片刻道:“十多天吧。”
桑霽盯著剩下的粥看了眼,又看著雪問生,臉上的桃花依舊在,隻是雪問生沒有半分高興。
院內安靜了很久,兩人都沒開口。
雪問生不退讓,這是桑霽第一次這麽明確知道雪問生的態度,之前無論雪問生口頭上怎麽說行為上都在退讓,而現在對方不退。
一朵落花掉在桑霽麵前,桑霽看著明豔的淩霄花,終於開口,“好吧,我相信你。”
這是她最後一次相信雪問生。
如果失言了,那就別怪她以後當個更混的混蛋。
桑霽盯著人一步步後退出了院子,從始至終目光都沒從雪問生身上移開。
直到院門隔開了她的視線。
站在院外,她看著院內的禁製又加深了。
防她呢。
桑霽轉身走了,在城主府內瞎逛。
“少君。”
桑霽回頭,是平日經常跟她一起去比武台上比試的玩伴,桑子櫻。
桑子櫻高興得忘乎所以,“少君,大祭司說你在府內,我還以為是假的呢,你今年也要參加花朝節嗎?我們一起去吧,晚上城中可熱鬧了。”
桑霽想了會兒,問桑子櫻:“你知道男女之間親了之後該做什麽嗎?”
桑子櫻:“?”
她看著少君睜著水靈靈的眼睛似乎很信任看著她。
桑子櫻立刻拉過桑霽,左看看右看看,超級小聲說:“你今晚也想去見識見識嗎?”
桑霽:“嗯?”
她看著桑子櫻,問:“這和我問的問題有什麽關係?”
桑子櫻小聲說:“咳,那個你知道清風樓嗎,我聽不少修士說,隻要進去就懂了!”
桑霽轉身,“走吧。”
桑子櫻傻眼,“少君,我們白天去啊?”
桑霽快步走在前麵,“不行?”
桑子櫻一噎,可是她聽說那地方要晚上才開門。
不過轉念一想,少君想去,白天怎麽了,白天也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