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
    小教授懵懵懂懂地點點頭。
    “那……”女孩歪了下頭，眼神澄澈，“今晚先陪睡一下吧。”
    江楓愣了一下。
    伸手，熄燈。
    “舒服麽？”
    “嗯，很舒服。”
    “好了，快睡吧。”
    “好……江楓晚安……”女孩的聲音已經有些迷糊了。
    “晚安……”少年很輕聲地說道。
    ……
    下午的飛機。
    上午把行李收拾一下。
    江楓看著被塞滿幾乎塞爆的行李箱，再看著床上還剩下的幾件衣服。
    陷入了沉思。
    為什麽來的時候可以裝下，走的時候就不可以了？
    難不成……
    這些衣服背著我偷偷生小衣服了！
    江楓惡狠狠地盯著散落的衣服，氣不打一處來。
    我都還沒生呢，你們就先一步了？！
    小教授看著塞滿的行李箱，想了想：
    “江楓，羽絨服就不用帶了噻，那邊用不到的。”
    “……也是。”
    江楓終於找到了罪魁禍首。
    那麽大一個羽絨服塞進去，怪不得位置不夠了。
    可惡的羽絨服，竟敢偷偷跑進行李箱！
    大膽！
    江楓把羽絨服囚禁在衣櫃裏。
    這下行李箱總算合上了。
    吃過午飯。
    江建安送他們三個去機場。
    臨走時，毛芝慧忍不住絮絮叨叨地叮囑道：
    “江楓你看看你有什麽東西忘帶沒有，你從小就愛落東西。”
    “到了那邊，沒人管了，也不能太晚睡知道不？”
    “到學校了記得吃早飯，別不吃早飯。”
    “……”
    毛芝慧說個不停。
    江楓不急，一邊聽著一邊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小時候，他總是嫌媽媽太嘮叨。
    現在，他明白，這種嘮叨，是一種笨拙的關心。
    媽媽不懂你考試考的什麽，甚至她都不清楚你考的科目是哪些。
    也不知道你在學校的壓力有多大，不清楚你獨自一人在外的艱辛。
    但是，媽媽愛你。
    這種愛無法抑製地流淌而出，化作笨拙的嘮叨。
    所以，不忙的時候，多聽一點。
    可能沒用，但是有愛。
    江建安：“行了，該出發去機場了。”
    毛芝慧也停止了說話。
    “那，媽，我們走了。”
    “慧媽再見~”
    “奶奶再見。”
    “嗯嗯，再見……”毛芝慧倚靠在門框，望著他們走進電梯。
    這一走，就是半年了……
    ……
    路上，江建安開著車。
    比起母親的嘮叨，父親的愛更像是一座沉默的大山。
    “在學校主要學些什麽？”
    “數學，現在轉到金融係了。”
    “嗯，好，需要做研究麽？”
    “不用，就上課然後完成作業，等畢設可能做點研究。”
    “嗯……”
    短暫的對話後，是更為長久的沉默。
    江楓用餘光打量著父親。
    鬢角不知何時，已有了幾縷白發。
    相比較其他這個歲數的中年男人，江建安還挺顯年輕。
    江楓看了一眼老爸，又看了一眼後座靠著小教授睡著的可兒。
    她昨晚很晚才睡，路上直接犯困了。
    我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爸爸麽？
    江楓不由得想到未來。
    上天直接塞給他一個長大的女兒。
    但是對於如何把女兒帶大，他卻還沒有清晰的認知。
    怎麽抱孩子，什麽時候喂奶，紙尿布該怎麽換……
    幼兒園選哪所學校，小學，初中，高中誌願填報哪裏……
    這些，以後的事情，他全然不知。
    他唯一知道的是——
    自己會盡全力，做好一個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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