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排在最後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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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劉禪決定投降以後,馬承便預感到了危險,他讓唯一的兒子馬明帶著家小出逃。他自己守在府內,想著若能度過危機,再讓馬明帶著家小回來。
    麵對蜂擁而來的五百名魏軍,馬承和幾十名家丁殺了百名魏軍後,盡皆身死。
    馬明帶著妻子和兒子馬群幾經轉輾,從益州來到司州的弘農,安邑和新安。他買不起地,做生意還虧了本。馬家是武將世家,除了武藝沒有別的本事,隻是空耗手中的財產。
    馬明死時,家中資財已經所剩無幾。為了謀生,他的兒子馬群不得不來洛陽從軍,想以軍功重振馬氏家門。
    之所以來洛陽從軍,首先因為洛陽的軍隊是天下最精銳的宿衛軍,馬群雖然落魄,卻還是有這點傲氣,要做就做最好;其次是來這裏當兵能得到一百畝官田。當時他手中還有五千錢。他用三百錢租了一套破房子,用二千五百錢買了一頭牛。
    用私牛耕地,收成可以和官府七三分,官府得七,自己得三。
    馬群這一百畝地乃是白田和水田各半,算起來能收五十斛,上交三十五斛,自己能留十五斛。一家四口人算,要吃十斛糧食,剩下五斛可以出售。按一斛穀子五百錢算,他們還能有二千五百錢,相當於一頭牛。
    如果用官府提供的官牛耕地,就要分八成收成給官府,算起來用自己的牛要劃算很多。很多年後馬群都為自己有這樣精明的頭腦感到驕傲。
    買了耕牛,馬群又花一千錢娶了鄰裏一個長相還周正的袁家女兒,過起了兵戶日子,第二年馬清就出世了。
    馬群從軍,他的母親馬高氏和老婆馬袁氏就在家種地。兒子馬清慢慢長大,除了練習馬群教習的武藝,也幫著種地,一家四口人的日子雖然過得苦巴巴的,也總算能吃飽飯。
    馬群在洛陽當兵近二十年也沒有得到立功的機會,而他的破落貴族性格在和平時期又根本吃不開。他一直得不到升遷,家中的環境一直也沒有得到改善。看著年邁的母親,辛苦的老婆和穿著破衣服的兒子,他就常常陷於失敗的自責中。
    兒子馬清更讓馬群失望。這個兒子自幼性格內向,膽小懦弱,雖然盡得馬家武藝,卻是受了欺負不敢多嘴更不敢還手之人。馬群看著這個兒子常常在心中歎氣,他馬氏家族出了無數英雄,而這個兒子卻是如此懦弱,連自己的一半都不如,如何指望他能振興家門?看來馬氏一門注定要淪為賤戶,一想到這個,馬群就心如刀絞。
    付不起的馬清成了馬群的心病,而後馬群母親的去世又給了他一個沉重的打擊。
    馬群母親的去世僅僅是一場感冒,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不及時又是因為家中沒有錢。馬群恨自己無能,連給母親看病的錢都拿不出來,以後又如何能承擔起養妻子和兒子的責任。這之後他就一直鬱鬱寡歡,這嚴重消磨了他的精力,使得他在五十歲上就去世了。
    馬群一死,馬清便以兵家子的身份入了伍。
    洛陽的宿衛軍分兩部分,負責保護皇帝的左衛和右衛乃是兩支宮殿宿衛軍,其餘的軍隊都是負責保衛京城的宿衛軍。
    馬清所在的軍隊是負責京城宿衛的左軍。他擔任火兵,就是什隊中負責煮飯和管理輜重的兵,當然也是要作戰的。
    火兵是什隊中最甘為人下者,是最沒有地位,每次列隊都排在最後的兵。馬清性格軟弱,長相俊秀,更被隊員們稱作“清娘”。
    二十一世紀的馬清來到這裏,正是西晉的“馬清”從軍一整年以後。具體的時間是晉大安二年,即公元303年的十一月。
    二十一世紀的馬清剛來到這個世界時,他的心態經曆了三個變化。他剛意識到自己來到這個落後的世界後是詛咒,他詛咒命運不公。當他漸漸恢複了對西晉“馬清”的記憶後,他很快就接受了現實,因為一切從現實出發是銷售人員的基本功課。
    當他記憶自己是馬超之後,又在銅鏡中清楚了自己的長相和身材,更知道了自己的武藝後,心中就有了些竊喜。
    馬清的先祖馬超就是個美男子,長相麵如冠玉,虎體猿臂。西晉“馬清”自然也不差,目若流星,皮膚雪白,腰細膀寬,比二十一世紀的馬清更加俊美。
    脫了上身衣服在銅鏡中可以看到,馬清的身材就像二十一世紀ufc自由搏擊運動員一樣,結實健美,肌肉棱角分明,兩塊平板胸大肌和八塊清晰的腹肌剛硬如鐵。看得出原來那個內向懦弱的西晉“馬清”在父親馬群的嚴格教導下,有著嚴格的習武經曆。
    馬清在無人處試著打拳,揮刀,弄槊,射箭,一切都揮灑自如,行如流水,把他自己都驚得目瞪口呆。
    亂世是武人的天下,武藝讓鬱悶了幾天的馬清恢複了雄心。他在心裏說,媽的,用不了幾天,老子就是老大,用不了幾年,老子定要出頭。
    馬清所在的什隊有十三人,一個什長,二個伍長,一個伍長領四名戟盾兵和一名弓箭兵,另一個伍長領四名刀盾兵和一名弓箭兵。馬清就是這個伍長麾下的刀盾兵,當然他還是火兵。
    近三十天以來,二十一世紀的馬清在隊裏的表現和之前那位懦弱的西晉“馬清”一樣,隊裏包括什長在內的十二名軍士都沒有看出他和之前有什麽大的不同,唯一的變化就是他們感覺馬清做的飯菜突然變得好吃了。
    這得益於二十一世紀的馬清為了省錢,自己在家做了幾年飯,拿著菜譜學了一門做飯的手藝。
    在這三十天裏,馬清的頭腦,耳朵和眼睛都沒有閑著,他冷眼旁觀地了解著這個時代,了解著隊裏這十二人的性格,他們的來曆和之間的相互關係。
    這個時間,正是西晉八王之亂的末期。
    元康二年公元二九一年,皇後賈南風為了從輔政的太傅楊駿手中奪權,秘密招荊州的楚王司馬瑋進京誅殺楊駿三族,揭開八王之亂的序幕。
    賈南風指使司馬瑋誅殺楊駿後,見朝中無人反對,便得寸進尺,又以晉惠帝的名義密詔司馬瑋誅殺隨楊駿一同輔政的汝南王司馬亮與衛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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