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長臉漢子單手持木刀，“乓”擋住一劈後又順勢朝少女麵門刺去。
    “蘭兒，閃。”
    邊上站著兩名男子。喊“閃”的男子約30多歲，頭戴著白帢，上身穿大袖衫，下身褲褶，褲褶的膝蓋處綁著紅線。他身材高高的，長得白淨帥氣，雙手杵著一柄木刀，兩隻眼睛隨著天井裏打鬥的兩人不停地閃動。
    另一個是個約27,8歲，同樣持木刀的矮個子，大臉龐，長得骨骼粗大，上身穿著窄襦，下身穿著褲褶。
    那叫蘭兒的少女向右側閃，躲過木刀，雙手持刀變成單手，橫刀飛快地朝長臉漢子的腰部掃去。長臉漢子猝不及防，被一刀打中，身子晃了兩晃。他捂著右腰部彎著腰喊了一聲：“唉喲。”
    祖士稚三兩步竄上前去扶住長臉漢子，伸手揉著他中刀的地方：“阿潛，怎麽樣？”
    蘭兒收刀上前，彎下腰，臉紅紅的問：“韓叔，怎麽啦？”語氣中卻有得意。
    邊上的兩個男子也來到麵前。矮個子蹙著眉急促地喊：“阿潛。”關切溢於言表。
    馬清和簡雲是外人，隻站在七八步遠的地方觀看。
    長臉漢子彎著身子，右手捂著腰，大呼兩口氣，伸出左手巴掌搖著：“沒事，沒事，阿蘭武藝又精進了不少。”
    祖士稚回過頭去對少女叱道：“說過多少次，讓你下手輕些，你怎麽還不知輕重？”
    “我已經輕了。”少女委屈的聲音說道，“最多以後我再輕些了。”
    “不用，阿蘭姑娘，你就用全力，現在是你武藝成形的關鍵時機，若你想著輕，你的動作就會變形，對你的武藝不利。”長臉漢子似乎緩過勁來。
    “嗯。”蘭兒點頭答應著，得意地看了祖士稚一眼。
    祖士稚搖著頭，掃了另外兩個男子一眼道：“都是你們慣壞的。”
    他對少女道：“你先回避，我看看你潛叔傷著沒有。”一邊解長臉漢子的衣襟。
    “哎。”少女的聲音很清脆，就像黃鶯一樣。她起身後就朝馬清這個方向看過來。
    她看上去十六七歲，長得玉貌花容，清純之中帶著一股英氣，腰肢纖細，穿著勁裝的胸脯微微隆起，由於剛才消耗了體力，此時一起一伏的，比現代同齡的少女顯得成熟得多。
    馬清正為她的美貌不知所措，鼻孔中感覺到一股幽香。少女已經來到了麵前。她標準瓜子臉上鼻梁挺直，眼睛裏麵似乎總有一汪清水，顯得水靈靈的，紅嫩的嘴微微張著，有一種誘人的嫵媚。
    少女盯著簡雲手上的劍問：“我阿父的劍怎麽在你手裏？”
    是祖士稚的女兒。
    簡雲的眼睛都不知道該怎麽放，他紅著臉躲避著少女的眼睛，老實答道：“大人送我的。”
    “送你？”少女一臉疑惑。
    簡雲不開腔，隻是點頭。
    “是的，我作證。”馬清插嘴道。他一見她就有要和她說話的衝動，便脫口而出。
    她看著馬清，眉毛一揚。
    馬清很高興，這是少女對他的長相比較滿意的眼神。他受到了鼓勵，也學著她揚了揚眼睛。
    “看什麽看？”少女有些生氣，她瞪著馬清，揚了一下手中木刀，就好像拿著一柄真刀一樣。
    “我叫馬清，字船嶽，請問姑娘怎麽稱呼？”馬清臉上做出照相時喊“茄子”的表情，因為這種表情是最自然最美麗的。
    少女靠近馬清，她的眼睛盯著馬清的右肩膀，又抬眼看著馬清：“你出血了？”杏眼中滿是關切。
    馬清這才想起自己身上還穿著那身又髒又破的皮甲，右肩膀上還有一塊凝血。他想自己這個狼狽樣，還朝少女做表情，樣子一定很猥瑣。
    “被劃了一刀。”馬清想說的下一句是自己已經把那個人砍成了兩截，但他又擔心嚇著這個單純的少女，因此沒有說出口。
    “痛嗎？”
    “就像蚊子咬一樣。”
    少女抽動一下高高的鼻梁：“臭士卒，真差勁。”
    馬清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一般，他的心被刺痛了，他對眼前的美少女產生了厭惡感，和她套近乎的衝動被衝得煙消雲散。
    他自嘲地笑笑，不理她了。
    少女卻不打算罷休，她的眼神尖銳起來，盯著馬清手中的刀審問似地問：“你這口刀哪兒來的？”
    “問你阿父。”印象不好，馬清就不耐煩起來。他再不看少女，眼睛看向祖士稚那邊。
    祖士稚已經挺起了身子。長臉漢子也直起腰來捆綁著衣襟。戴白帢的男子拍著長臉漢子的肩膀。矮個子輕鬆地笑著。
    “我家的刀隨便拿出一把都比你的強。”少女撇著嘴道。
    馬清不想和她多扯，眼睛隻是看著前方的祖士稚。
    “要不這樣，我們比一比，我贏了，你這把刀給我，我輸了，我們家的刀任由你選三把，怎麽樣？”少女盯著馬清的刀，揚了揚手中的木刀。
    祖士稚朝這邊看了一眼，邁步朝這邊走來。
    “一把刀嘛，沒什麽了不起的，隻要你阿父答應了我就送給你，要不你問問他？”馬清朝少女溫柔地笑道。
    “不許反悔。”少女伸出纖纖玉指，指著馬清的鼻子，帶來一股不知道什麽香味的香氣。
    “大丈夫一言九鼎。”馬清一臉的正氣。
    少女一甩馬尾辮，高興地回轉身去。
    “阿父，我要那口刀。”少女轉身看見走過來的祖士稚，就像小兔子一樣跑過去拉著他的小手臂，搖著馬尾辮撒嬌地說。
    祖士稚的深眼窩盯著馬清，就像要穿透馬清的心裏一般。他偏著頭對少女說話，眼光如利劍一般射向馬清：“誰給你這麽大的膽子，那口寶刀是長沙王賞給馬壯士的，豈是你隨便要的？再胡說關你兩天黑屋。”
    少女一甩拉祖士稚手臂的手，撅著嘴恨恨地盯著馬清。
    馬清出了一口氣，依然對少女報之以“茄子”般的微笑。
    祖士稚這才轉頭看著少女道：“這次你潛叔是沒事，以後要小心點，再這麽任性我可饒不了你。”少女狠狠地剜了馬清一眼，又回頭朝那位長臉漢子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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