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不該和趙俊關係好。”方信道。
    馬清朝方信笑笑：“你怎麽這樣說？你了解趙俊？”
    “阿父說過，趙俊是個小人，讓我小心些。看他今天的做派，就是小人。”
    “媽的，這個荀震是個比趙俊還小人的小人。”蔣寬狠狠地拍了拍大腿。
    “蔣大哥，怎麽回事？”馬清不解地問。
    “丟人。”蔣寬看著地麵，舉起手在頭上擺動，做了個不想談的動作。
    “馬大哥，你走的第二日早上蔣大哥喊列隊集合，荀震站著蔣大哥身邊朝喊‘蔣寬，入列。’蔣大哥說你他媽的快入列，否則按軍法。查隊遠遠的過來說由荀震代理負責。”方信道。
    “阿清，你知道我向來不在乎名利，這是荀震和查丞兩人合夥存心出我的醜。”蔣寬氣得臉色通紅，胸脯一起一伏。
    “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怪我。”馬清內疚地說。
    蔣寬攤開他那蒲扇般的大手製止馬清：“和你無關，這是我和荀震，查丞的事。”
    外麵響起一聲長鑼，這是軍營中歇息的鑼聲。趙俊和高山還沒有回來。丁魚帶著貢玉，袁通和安平過來了。
    “阿清，你去找萬隊說說，不能這麽老實。”丁魚一進來就瞪著眼睛，
    “我們一起去說。”袁通抖動著滿臉的胡子，揮了揮手。
    “算了，沒有萬隊的首肯，查丞能這麽幹？”蔣寬搖搖垂著的頭。
    “他荀震有何本事，得先亮出來，憑什麽一來就當伍長。”貢玉擼著袖子，“先和我比試。”
    “各位兄弟別說了，我有這匹大馬在這兒，確實讓查隊難做。這事也不怪查隊。”馬清道。
    “難做什麽？方隊能辦到，他查丞不行，他不行是他沒有能力。”袁通伸手指著門外。
    “你小聲些。”丁魚衝袁通使眼色。他帶著人來看馬清固然是義氣，可是也怕得罪查丞。
    “諸位兄弟的心意，馬清領了，都回去歇息吧。”馬清道。
    “阿清，你能想得開就好，日子還得過。”丁魚拍了拍馬清的手臂。
    “我沒事，別搞得好像我要死了一樣。”馬清笑道。
    “阿清，我會把大鼻孔照顧好的。”安平抓著馬清的手臂道。
    馬清點點頭，給了他一個微笑。
    半個時辰後，蔣寬和方信已經發出了鼾聲，馬清朦朧中聽見趙俊和高山躡手躡腳地回來了，門開時趙俊發出一陣輕輕的嬉笑。
    第二日天蒙蒙亮，隨著數百隻藍色營燈的熄滅，一聲長喇叭響起，從城下到城牆的斜道上奔跑著像紅色螞蟻一樣的士兵。城牆上，數百麵各種方形和三角形藍色旗幟下，士兵們就像蠕動的毛毛蟲一樣，一隻隻散布在各自的分管的區域。
    查丞身著嶄新的皮甲，腰間挎刀背著手雙腿叉開。他的對麵十步遠，是麵向他站立的荀震伍隊。
    迎著東方初升的陽光，查丞能很清楚地看見他的戰士們的麵貌。
    身材高大的荀震站在頭一個，他一手扶著刀鞘，一手持著盾牌，雙腿站得筆直。他的頭昂得高高的，讓他下巴上的胡子看起來就像和地麵平行似的。
    馬清披著那身左肩上有一寸口子的半身甲，挨著荀震身邊站著，他和其他戰士們同樣挺直了身子，肅穆地看著查丞。他的眼神告訴查丞，他會做好一個士卒。他手中和其他戰士一樣持著一麵弧形盾牌，隻是他腰上露出的鎏金環首和獸吞的刀鞘顯得有些與眾不同。
    荀震伍隊的後麵，是持長戟的丁魚領頭的伍隊。他們持兵器各不同，軍容上看起來不如荀震整齊。
    背著陽光的查丞嘴角上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他將一隻手放在刀柄上，一隻圓圓的厚手掌朝兩個伍隊揮舞：“很好，今天我們的隊伍就算整齊了，我隻告訴你們一點，你們要想在戰場上活下來，想立功受賞，就要服從我的命令。”
    查丞單眼皮的眼睛在每個戰士臉上掃過：“我的原則，服從命令者，獎，違抗命令者，殺。”他張嘴大喊，“聽清楚沒有？”
    “清楚了。”戰士們一陣吼。
    “荀震。”查丞喊。
    “在”荀震一邊朝查丞行注目禮，一邊挺了挺胸脯。
    “今天你的小隊操演。”
    “諾。”
    “丁魚。”
    “在。”
    “你的小隊警戒。”
    “諾。”
    丁魚隊沿著外牆牆垛，以每人相距十步左右的距離向城外警戒。
    “高山，趙俊。”荀震喊。
    “在”，“在”
    “你們二人對練。”
    “諾”“諾”
    “方信，蔣寬。”
    “在”，“在”
    “你們二人對練。”
    “諾”“諾”
    “阿清。”荀震來到馬清麵前，一手搭在馬清肩膀上，“你的武藝好，先自己練著吧。”
    “諾。”馬清挺胸答應。
    荀震拍了怕馬清的肩膀，抬頭朝北麵的方向看了看。他的眼睛和二十步遠處背著手巡視的查丞四目相對。
    高山和趙俊兩人持著刀盾一來一往。盡管高山每次出手都收著力量，但還是能看出，趙俊無論從力量還是技藝都比高山差了不少。
    方信跟著馬清練過幾天，已經掌握了一些基礎刀法。蔣寬擅長弓箭，但是他的刀盾術在方信麵前還是綽綽有餘。兩人的對練頗有章法，蔣寬有時會停下來，不厭其煩地教導方信每一個招式。
    以前在城牆上的演練，馬清主要和方信搭手，目的是教授方信，因此不會展露太多本家的出手法刀術。現在荀震讓他自己練，他當然更不會展示。
    他將刀和盾放在內牆牆垛邊，做起了各種準備活動，各種拉伸，跳，俯臥撐等等。
    荀震背著手就像將軍一樣，他會來到趙俊麵前，抽出刀擺一個動作給趙俊做示範，然後拍拍趙俊的肩膀讓他跟著練。他還會來到方信麵前，在蔣寬厭惡的眼光麵前糾正方信的動作，然後對蔣寬獎勵一句：“老蔣，辛苦你了。”
    他經過馬清麵前時，會給馬清一個鼓勵的點頭，那穩重的表情好像他是馬清的師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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