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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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麵是一名身材短小騎著一匹黃馬的騎兵。他背著弓箭,左腰挎著腰刀,馬鞍上斜插著長槊,身子微微朝前俯著,顯得他的背有點駝。
    當黃馬的馬頭經過馬清抱著的樹幹下時,馬清一躍跨到了騎兵身後的馬背上,同時捂住了騎兵的嘴。
    騎兵雙手脫韁。他伸雙手來掰馬清的手,頸項上被小劍刺得一陣刺痛。他立刻停止了掙紮,隻是瞪著恐懼的眼睛。
    黃馬減速往前行了五十來步,和前麵那匹打火把的馬拉下了五十步的距離,馬清一把將騎兵拖下了馬。他左腳觸地時就勢一彎,抱著騎兵在地上滾了一圈。
    皮甲在草叢中摩擦發出“嘩嘩”聲。弓箭和刀鞘被壓得“吱吱”響。黃馬卻渾然不覺似的,繼續邁著清脆的蹄聲慢跑著往前。
    馬清手中小劍在地上打滾時離開了騎兵的脖子。騎兵以為有機可乘,用手肘向後擊打馬清,又拿雙手去掰馬清捂他嘴的手。馬清拿著小劍柄的手使勁捶了一下騎兵的太陽穴。騎兵老實了。
    “再不老實,老子捅死你。”馬蹄聲出了一百步外,馬清才將手從騎兵口中放開。
    “夥…夥計,別…別誤會,大…大都督麾下。”騎兵啞著嗓門結結巴巴說。
    “誤會個屁,老實跟我走。若不然…”馬清的小劍在他脖子上輕輕一劃。
    “啊”騎兵哭喊一聲。
    “放心,沒有放你的血。”馬清一拖他的鎧甲盆領,“跟我走。”
    馬清連拖帶拉,將騎兵帶到三岔口,又將騎兵推進那條上山的路。騎兵被馬清推一把走一下。馬清火起,又在騎兵後脖子上劃了一劍。
    這一劍有一寸的長度,比剛才一劍又深了些,一股血絲滲透出來。
    “啊”騎兵大叫一聲,他用手去摸後脖子。火辣辣的疼痛讓他的手又立刻縮了回去,腳下老老實實走了起來。
    “誰。”快到馬清和祖徽待的那棵樹時,黑暗的樹叢裏響起祖徽從容利落的聲音。
    “我。”馬清答道。
    俘虜騎兵停住腳步到處張望。左邊是被稀疏月光映照的銀白的草木,右邊是一片黑乎乎的樹木雜草。
    祖徽提著刀從黑暗處走了過來。窈窕的身影就像舞台上青衣一樣一扭一扭的。
    馬清拉著俘虜的盆領往上走。俘虜伸著脖子使勁盯著祖徽的婀娜身影看。
    “別看了,就是村子裏被你們包圍的阿婆。”馬清道。
    “撲哧”俘虜垂著頭笑了起來。
    “呸。”祖徽朝馬清啐了一口。“啪”她反手給了俘虜一個耳光,就像鞭炮一樣響。
    “再笑我割了你的舌頭。”祖徽厲聲道。
    馬清把俘虜拖到那棵樹下,讓俘虜靠著樹幹坐下。他用小劍在俘虜的臉上劃著。
    小劍映著月光發出冰冷的寒光。寒光在劍尖和劍刃之間滑動。
    俘虜的臉被祖徽那一巴掌打得通紅。他的頭往後縮著躲避小劍,卻被樹幹堵住無法後縮。
    祖徽盯著那口小劍,緊緊咬著下嘴唇。她使勁握住刀杆,雙頰泛起粉紅的暈染。
    “我那位兄弟怎麽樣了?”馬清蹲下身子,用劍刃敲了敲俘虜另外半張蒼白的臉。
    “跑…跑了,我們隻抓到那匹馬。”
    “你們是哪一部分的?”馬清問。
    “我們是大都督麾下軍尉部的。”
    “這是幹什麽的?”馬清問。
    “捉拿內部奸人,逃兵,還有其他觸犯軍規者。”
    “你們怎麽會在村裏?”祖徽彎著腰問。
    “我們是過來接收一批重犯。”俘虜抬眼畏畏縮縮地看了看馬清和祖徽。
    馬清朝他揚了揚頭,示意他繼續。
    “這批重犯原是大都督的麾下,他們殺了秦州刺史張輔。河間王命長史將他們交給大都督。”俘虜垂了垂眼睛,“就在村裏交接。”
    “犯人叫什麽名字?”馬清放下了小劍。他想到了柴明。
    “不知道。”
    “河間王的長史還在村裏?”
    “他們白天剛走。”
    馬清轉頭看了看祖徽。
    “搜他的身。”祖徽伸手指著俘虜。
    馬清將小劍在手中一轉,劍柄朝著祖徽:“拿著。”
    祖徽一手杵著刀,一手放在成弓步的大腿上,隻是看著馬清。
    馬清突然意識過來,這把小劍是她給蘭兒,蘭兒又給了自己。他正要將小劍收進自己的口袋。祖徽一把搶了過去。
    俘虜瞪著疑惑的眼睛看著兩人。
    “啪”俘虜的臉上又挨了祖徽一記耳光,“再瞪就挖了你的眼睛。”
    “好奇心別太強,容易倒黴。”馬清一邊說,一邊伸手在俘虜身上摸索著,掏出一塊木質令牌,一柄匕首,一塊熒石片和一根繩索。
    馬清將熒石片湊上木質令牌。微微熒光下,木質令牌上有“軍尉 卒”三個字。
    馬清眼睛看著俘虜,將令牌,熒石片和匕首抬手遞給祖徽。祖徽一把接了過去。
    馬清用繩索套著,將俘虜在樹上纏了四五圈。
    “別…別…”俘虜的頭驚恐地搖動,恐懼的眼睛直盯著祖徽。
    月光下祖徽臉色慘白,銀牙咬著下巴,秀目圓睜,幾縷青絲遮住一隻眼睛,雙手提著那口九尺大刀,刀尖對著俘虜。
    馬清一把按下大刀:“再等等。”
    祖徽一手斜提大刀,一手叉腰,恨眼怒放,臉頰顫動,胸脯一起一伏。
    馬清在樹後將綁俘虜的繩子打了個死結,又來到俘虜前麵:“還有幾個問題,你要是說實話就不會死,要是不說實話。”馬清右手伸著大拇指朝身後點了兩下,低聲道,“在村裏你也看見了。她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到時候給你肚子一刀。”
    祖徽聽得清楚,她咬著牙齒,恨不能給馬清的屁股來上一腳。
    馬清用手掌比劃刀從俘虜的肚子上從上往下劃,“就像剮兔子一樣,腸子落一地,沾滿泥土。這土裏的螞蟻,屎殼郎,還有山老鼠鑽進你的肚子,從你肚子裏進去,然後從你的嘴裏,耳朵裏出來。你死了投胎都是個殘廢。”
    “我說,我絕對說實話。”俘虜朝祖徽瞪著恐懼的大眼喊,唯恐祖徽聽不見。
    “你們抓的重犯,有幾個人?”
    “四…四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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