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們的腰帶解下來。”馬清看了一眼阿青，小琴，對祖徽道。
    “幹嘛？”祖徽伸手捂住腰帶瞪著馬清。
    小琴抄著雙手捂在胸前。阿青上前一步，用她那矮胖的身材遮擋在祖徽麵前。
    柴明也站起身來不解地看著馬清。
    “你們是俘虜，俘虜哪有不被綁著的？再說外麵可是天亮了，拴著腰帶顯你們的女人身材？”馬清說。
    “真有你的，說話說半截。”祖徽嗔怪道。
    “誰知道你們這麽會亂想。”馬清回了一句道，“把阿青和小琴綁上，別真綁啊。”
    “總命令我。”祖徽一邊嘀咕著，一邊將阿青的腰帶解下。沒有了腰帶束縛的阿青立刻變得上下一般粗，看起來和男子無二。
    祖徽先將腰帶掛在阿青的脖子上，從她的腋下往身後背，再將她的兩隻手背在身後，用腰帶在她的兩隻小手臂上纏了纏。
    “怎麽樣？”祖徽問。
    阿青扭了扭身子，動了動兩隻小手臂，點著頭說：“嗯，可以。”
    對小琴的手臂也如法炮製纏好後。祖徽將自己的腰帶解下來。她拿著腰帶的手碰了碰馬清的手臂。
    馬清接過祖徽的腰帶，先套上她的脖子，將腰帶拉到她的身後，將她的雙手也輕輕纏了纏。
    “怎麽樣？”馬清問。
    “行了。”
    馬清拿過祖徽的刀插在自己的腰帶裏。他輕輕掀開帳篷門簾。耳中操演聲，列隊聲，士兵們的跑步聲陡然升高。距離他們的帳篷最近的兩個身著褐色深衣的什隊在兩列帳篷外，正演練著刀盾和長戟的攻防。
    馬清一閃身出了帳篷，他轉頭朝四周看了三百六十度。
    沒有人注意到他。
    “快出來。”馬清眼睛看著前方一裏外的張方大帳，手拍著帳篷喊。
    柴明在裏麵掀開了帳篷門簾。祖徽反背著手彎腰出了帳篷，後麵跟著小琴和阿青。柴明最後出了帳篷。他的腰上除了自己的刀外，還插著阿青和小琴的刀。
    五個人成一列。柴明對張方的營帳很熟悉，因此手扶刀柄走在最前麵，中間是祖徽，小琴和阿青。這三個女人由於雙手“反綁”，又沒有係腰，遠看和男人沒有區別。
    馬清走在最後。
    柴明在棋盤一樣的帳篷陣中左拐右拐，他總是優先選擇伍隊和什隊的邊上通過，不得已時才從大隊邊走過。
    他們經過了一個正在進行長戟演練的大隊。
    一名腰部被腰帶纏得緊緊的肥胖都伯很有興趣地看著三個“俘虜”。當祖徽經過他麵前時，他叉開兩條粗腿，姿勢漂亮地一手持戟，一手又在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祖徽，鼻子還抽搭了一下。
    馬清輕輕推了推前麵的阿青，有意說給最前麵的柴明聽：“快走。”
    都伯伸出他肥胖的手拉住馬清的手臂：“哪兒抓到的？”
    “那兒。”馬清隨手一指，做出一副著急交差的樣子對柴明道，“快，來不及了。”
    柴明立刻加快了腳步。隊伍快速經過了肥都伯的大隊。
    走了有半盞茶的功夫，來到了張方大帳外的三層帳篷處。這裏就像八卦陣一樣，最外圍是住二十人的大帳篷，中間層是住十人的中等帳篷，最裏麵是住一至兩人的小帳篷。在密密麻麻的帳篷區中，有六個通道直達張方大帳。
    張方大帳以木杆支撐，乃是四角攢尖頂結構，外麵覆蓋以皮革，防雨又防箭。帳外，身著絳色戎服，手持長戟和盾牌的士兵圍成了裏外五層，最大半徑為一百五十步的圓。
    這些士兵都是張方親兵三個屯的士兵，他們駐守著外人禁足的區域。
    前帳大門左右兩邊呈八字朝外，各有黃，藍，白，綠，紅五麵旗幟，正中間一麵牙門旗和一麵高高的繡著“張”字的大纛旗。
    “看，農田。”柴明轉回頭說了一句立刻又轉過頭去。
    前帳大門的兩邊旗幟下各站著一個什隊，中間一名軍官在大門邊踱著步子。他身穿絳色戎服，長得膀大腰圓，腰上插一麵黃色屯長腰旗，手持一根近五尺長重型鐵鞭。
    正是農田。
    “走，去後帳。”馬清在後麵說。
    柴明轉過身來，沿著三個親兵屯的帳篷區轉向後帳方向。他們經過一個正在休息的屯隊時，幾個士兵朝著他們指指點點起來。
    小琴不自覺地想將身子往邊上躲想避開他們。這些士兵就越發來勁兒。
    “這臉真嫩，像女人。”
    “嘿，怎麽三個都像啊。”
    “這要是個女人，可是天下最美的女人。”一個高個子士兵指著祖徽。
    五個高矮胖瘦不一，持戟的士兵圍了過來。隻要他們離得近了就會發現破綻。
    柴明加快了腳步。祖徽劍眉倒豎，卻不敢發聲，隻是銀牙緊咬。小琴低著頭，聳著肩膀。阿青一邊走，一邊抬頭瞪著靠近的士兵。
    “別看他們，往前走。”馬清就像推犯人似地推了阿青一把。他轉身朝五個士兵亮出軍尉部令牌：“軍尉部辦事，都離遠點。”
    五個士兵在四五步外止住了腳步，一名皮膚黝黑，胡子上沾滿唾沫星子的士兵道：“看看。”說著又朝前邁開腳步。
    “啪”馬清一個箭步出列給了那個士兵一個耳光。
    挨了打的士兵愣在當地，所有的士兵都停住了腳步。挨打的士兵轉過眼睛，睜著眼白去看其他的士兵，又看更遠處的那個窄肩膀的屯長。
    屯長腰上掛了一柄短斧，正雙手叉腰看著這裏。
    “老子現在要去大都督帳下交差，辦完了事老子還會來找你。”說完，馬清轉身跟上了走出十來步遠的阿青。
    五個士兵還站在當地。
    又走了兩百多步，來到了進入後帳的通道。通道兩旁各有五名持戟盾的士兵，他們都背朝大帳，麵朝帳外。
    帳門是一張垂著門簾，畫著兩隻鳥的木門。兩名持刀盾的士兵分列兩邊。兩名刀盾士兵前麵五六步的地方，一名穿著絳色戎服，像公雞一樣駝背的什長手扶刀柄，呆呆地站著，就像沒有睡醒一樣。
    柴明停止住了腳步，轉身往後看：“有個什長。”他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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