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掌帶著淩厲的陰風，我勉強側身避開，卻還是被擦到肩膀，頓時一陣刺骨的寒意順著傷口蔓延。
    江小魚見狀，不顧一切地撲向女人，木劍直刺她後心。
    “冥頑不靈。”女人反手一揮，江小魚如同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重重撞在廢墟上。
    他的身體瞬間變得虛弱，卻仍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小魚！”我正要上前，女人卻已經逼近，千鈞一發之際，我借裂魂鞭避過要害，卻被餘力震得連連後退。
    “你以為憑你們能阻止我？”女人譏諷道，“這麽多年的仇恨，今天終於可以了結了！”
    我擦去嘴角的血跡，眼睛死死的盯著她，內心卻被一個疑惑縈繞。
    “你和江輕塵……到底是什麽關係？”我喘息著問道。
    她同樣是江家人，但這一路上對江輕塵恨之入骨一樣的追殺。
    這一切告訴，曾經她跟江輕塵，肯定存在了什麽不為人知的過節。
    “關係？你既然這麽想知道，那你死前我不妨告訴你！”
    女人的動作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劈在我頭頂。
    江輕塵……有過婚約？
    “不可能！”我掙紮著站起來，滿心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女人冷笑一聲，突然摘下了口罩，她半張臉上，都布滿了猙獰的毒痕。
    不過盡管如此，能看出這個女人如果沒有臉上的毒痕，長得極為漂亮。
    “看到了嗎？”她撫摸著自己毀容的臉，“這就是江氏一族給我的"嫁妝"！當年若不是他，我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我震驚地看著她扭曲的麵容，突然明白了她為何對江輕塵恨之入骨。
    但直覺告訴我，事情絕非這麽簡單……
    我強撐著站起身，胸口劇烈起伏，“江輕塵不是那樣的人，這裏麵一定有誤會！”
    “誤會？”女人尖銳的笑聲在廢墟間回蕩，她扭曲的麵容在顯得格外猙獰，“等你們死了，誤會自然就解除了！”
    她話音未落，手腕上的銀鈴驟然爆發出刺目的白光。
    我本能地抬手遮擋，卻見江小魚瘦小的身影猛地撲了過來。
    “姐姐，快走！”江小魚瘦小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他手中的木劍直刺女人後心，逼得她不得不回身防禦。
    “走啊！”江小魚在纏鬥間大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小魚！”我驚呼一聲，卻見他已經被銀光擊中，小小的身體如同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
    但他立刻掙紮著爬起來，再次擋在女人麵前。
    女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為了一個外人拚命？”
    “她不是外人！”江小魚嘴角滲出血絲，卻倔強地挺直腰板，“她是大哥哥選中的人！”
    趁他們糾纏之際，我咬牙轉身向白山方向奔去。
    “江輕塵……等我！”我在心中默念，朝著白山方向狂奔。
    可剛跑出廢墟沒多遠，前方霧氣中突然浮現出一個佝僂的身影，是那個祭壇裏的老嫗！
    “祭品要逃跑嗎？”她陰森地笑著，幹枯的手指結出詭異的手印。
    我立刻抽出符刀，卻發現四肢突然變得沉重無比。
    老嫗的嘴唇蠕動著，念誦著某種古老的咒語。
    我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浮現出無數破碎的畫麵。
    江輕塵站在空地上，他身後全是提著頭顱的江氏族人。
    而他眼神冷漠的注視著我。
    “叮鈴鈴——”
    一陣清脆的鈴聲突然穿透幻境。
    老嫗發出淒厲的慘叫，身形如煙霧般消散。
    我猛地清醒過來，發現樓妄正站在不遠處，手中的趕屍鈴還在微微震顫散發青光。
    “看來，我趕來的正是時候。”
    “樓妄！”我如見救星，“你去哪了？”
    “那個屋子有問題。”他快步走來，臉色凝重，“我被引開了。你怎麽……”
    “江輕塵被屍身牽引去白山了！”我急得聲音發顫，“他現在神誌不清，如果和屍身融合，就會被過去的記憶主導，到時候他蘇醒就會……”
    “會忘了你？”樓妄一針見血。
    這句話像針一樣紮進我心裏。
    我渾身一顫，不敢想象江輕塵醒來後用陌生眼神看我的場景。
    樓妄臉色驟變，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走！”
    我們剛跑出兩步，我突然想起什麽，猛地停下：“等等！江小魚還在後麵！那個瘋女人會殺了他的！”
    “那個小鬼？”樓妄皺眉。
    “他不是壞人！”我快速解釋了一路上的遭遇，“而且他知道聖地的路，對這裏更熟悉！”
    樓妄略一思索，點頭道："帶路。"
    折返途中，我將戴口罩女人的事也告訴了樓妄。
    這個女人在外麵就一直跟著我。
    很顯然，她也跟江芮一樣。
    是我把江輕塵的法身從封印的廟裏救出來後，被她們感應到了，然後就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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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不過，戴口罩的女人比江芮還快一些。
    樓妄的眉頭深深皺起：“事情比想象的要複雜！”
    回到交戰處，隻見一片狼藉。
    地上散落著打鬥的痕跡和斑斑血跡，卻不見那女人的蹤影。
    江小魚蜷縮在牆角，小小的身體布滿傷痕。
    “小魚！”我衝過去，聲音哽咽。
    他緩緩抬頭，看到我時明顯一怔：“姐姐……你怎麽回來了？”
    我蹲在他麵前，顫抖著檢查他的傷勢。
    他嘴角破裂，臉上都是血痕，那雙清澈的眼睛卻依然明亮。
    “你怎麽樣？疼嗎？”我輕聲愧疚的問。
    江小魚怔怔地看著我，突然笑了：“你好像大哥哥……以前我被欺負時，他也是這樣蹲下來問我疼不疼！”
    他的笑容裏帶著不屬於孩子的滄桑，讓我鼻尖一酸。
    “我以為……沒人在乎我了。”他低下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別怕，沒事了。”我輕輕擦去他臉上的血跡，心髒揪成一團。
    “你怎麽不去找大哥哥？”江小魚突然問道。
    我紅著眼睛笑了，“我當然要去找他，但我不能丟下你不管。”
    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
    我的眼前閃過蓮花巷那個小男孩魂飛魄散的畫麵。
    盡管江輕塵對我而言比生命還重要，但我不能再眼睜睜看著這種事發生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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