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向那些屍體“她們是怎麽死的?為什麽會被封在甕裏?為什麽她們的屍體幹癟得像被吸幹了血？”
    他的目光掃過每一一個人：“因為殷道長根本不是什麽道士!他在煉屍！”
    “煉屍？”有人低聲重複，臉色煞白。
    人群徹底炸開了鍋。
    “還有自死窯，你們真的覺得……”嚴亮話還沒說完，突然被冷聲打斷。
    “嚴亮！”外麵突然傳來一聲厲喝。
    人群如潮水般分開，殷道長手持拂塵大步走來。
    他此刻穿著那身杏黃道袍，但此刻臉上再沒有仙風道骨的和善，隻剩下猙獰的怒容。
    他拂塵一甩，目光如刀刮過每個人，“他已被妖邪附體，褻瀆神靈。若不除之，全村必遭大禍！”
    他的聲音裏似乎帶著某種魔力，雖然有些村民已經動搖，但依舊有些頑固不化的人立刻群情激昂。
    “他們倆肯定是一夥的，早就溝通好了。”
    “抓住妖女！”
    “燒死他們。”
    殷道長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從袖中掏出一張黃符。
    那是鎖魂符。
    “小心！”我大喊一聲，但嚴亮似乎早有準備。
    他猛地掀開衣襟，露出綁在腰間的一排小瓶子。
    每個瓶子裏都裝著暗紅色的液體，在火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殷守一！”嚴亮直呼其名，“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煉屍蔭嗎？這些是"祭品"的血，我一點一點收集的！”
    殷道長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嚴亮繼續道：“你從古籍中學了點邪術，就想用活人煉屍成仙？”
    他指向小荷的屍體：“你們看她的手指！”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小荷手上。
    那十根手指的指尖都有一個小孔，周圍皮膚呈現詭異的紫黑色。
    “這是抽血留下的痕跡，”嚴亮的聲音在顫抖，“每次隻抽一點，讓人慢慢死去...這樣怨氣最重……”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恐的低語。
    我看到幾個村民的臉色變得慘白，有人開始偷偷往廟門口挪動。
    殷道長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刺耳得不像人類：“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子！可惜……”
    他猛地甩出手中黃符，“你知道得太多了！”
    黃符化作一道金光直射嚴亮麵門。
    千鈞一發之際，我從腰間抽出裂魂鞭——
    "啪！"
    鞭梢與黃符相撞，爆出一團刺目的火花。殷道長臉色一變，顯然沒料到我能擋住他的法術。
    “抓住他們！”他厲聲喝道，“重重有賞！”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幾個壯漢立刻朝我們撲來。
    嚴亮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砸在地上，"砰"的一聲炸開一團刺鼻的紅霧。
    “走！”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借著紅霧的掩護衝向廟門。
    我們剛衝出幾步，背後突然傳來殷道長念咒的聲音。
    一股無形的力量如巨浪般襲來，將我們狠狠拍在地上。
    我的胸口一陣劇痛，嘴角嚐到了鐵鏽味。
    “想跑？”殷道長的聲音越來越近，“今日就讓你們魂飛魄散！”
    我掙紮著翻過身，看見殷道長手持一柄銅錢劍朝我們走來。
    劍身上纏繞著怨氣，隱約能聽見淒厲的哭嚎聲。
    我強撐著站起身，右手緊握裂魂鞭，左手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張不多的符。
    殷道長冷笑一聲，銅錢劍直指我的眉心：“區區外鄉人，也敢壞我大事？”
    我毫不退讓，目光冰冷：“半吊子的邪修，也配稱‘道長’？”
    他臉色驟變，顯然被戳中了痛處。
    “找死！”
    他猛地一揮銅錢劍，劍身上的怨氣化作一道黑霧，如毒蛇般朝我撲來。
    我迅速掐訣，鎮邪符瞬間燃燒，化作一道金光屏障，黑霧撞在上麵，發出刺耳的尖嘯聲，如厲鬼哭嚎。
    殷道長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詫，但很快又獰笑起來：“有點本事，可惜……”
    他猛地咬破指尖，在銅錢劍上一抹，鮮血順著劍身流淌，那些銅錢竟開始劇烈顫動，發出“嗡嗡”的聲響。
    銅錢劍上的怨氣瞬間暴漲，化作一道血紅色的劍氣，直劈而來！
    我瞳孔一縮，迅速側身閃避，但劍氣擦過我的肩膀，頓時一陣劇痛，鮮血順著衣袖滴落。
    嚴亮焦急喊道，“他的劍是用枉死之人的怨氣煉製的，不能硬接！”
    我咬牙點頭，迅速從腰間摸出三枚銅錢，這個是在江氏遺址時，從樓妄手裏得來的。
    “破！”
    我嘴裏喝一聲，銅錢化作三道金光，如箭矢般射向殷道長。
    他急忙揮劍格擋，但其中一枚銅錢仍擊中他的肩膀，頓時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啊！”他痛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顯然，他沒想到我的道行比他預想的要高。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他厲聲質問。
    我冷笑：“專門收拾你這種邪修的人！”
    殷道長臉色陰沉，突然從袖中掏出一張黑符，猛地貼在自己胸口，口中念誦晦澀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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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咒語剛落，殷道長猛地指向小荷的屍體。
    “起！”
    原本靜靜躺在地上的小荷屍體，突然劇烈抽搐起來，骨骼發出“哢哢”的聲響，緊接著，她直挺挺地站了起來！
    她的眼睛睜開了，但裏麵沒有眼白，隻有一片漆黑，嘴角裂開，露出森白的牙齒。
    “殺……殺了他們……”殷道長獰笑著下令。
    小荷的屍體猛地朝我撲來，速度極快，幹枯的手指如鐵鉤般抓向我的咽喉！
    我迅速揮鞭格擋，但她的力量大得驚人，裂魂鞭竟被她一把抓住，猛地一拽，我險些被她拉倒！
    “小荷！”嚴亮大喊，“你醒醒！是我啊！”
    但屍體毫無反應，依舊瘋狂攻擊。
    我迅速掐訣，以血畫符，指尖迸發，直擊小荷胸口！
    “砰！”
    她被震退數步，但很快又撲了上來，仿佛不知疼痛。
    小荷的魂已經散盡，如今隻有怨恨跟執念，還有這些年吸食的香火。
    殷道長在一旁狂笑：“沒用的！她的魂魄早已被我打散，現在隻是一具行屍走肉！”
    我咬牙，心中迅速思索對策。
    就在這時……
    小荷的動作突然一頓。
    她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響，像是在掙紮什麽。
    “怎麽回事？！”殷道長臉色一變，急忙掐訣念咒，試圖重新控製她。
    但小荷的眼中，竟緩緩流下兩行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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