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失控的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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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頂部的符文在震顫中迸裂,暗紅石屑如血雨簌簌墜落。森的瞳孔被幽藍徹底占據,左手化作吞噬一切的黑洞,貪婪撕扯著血池中的血氣;右手卻流淌著純淨藍光,將吸收的力量淬煉重塑。
    芬裏爾的狼頭虛影在半空扭曲成駭人的弧度,暗金色豎瞳第一次浮現出真正的恐懼:"這不可能,吞噬神力怎麽可能與轉化神力並存,這是創世法則相互違背!"
    池底封印的魔鏈在芬裏爾的掙紮中顫抖,千年符文在藍光中不斷閃耀。
    “森”充耳不聞,指尖在空氣中劃出古老咒印。血池突然沸騰如岩漿,濃稠的血氣化作猩紅鎖鏈,瘋狂湧入他掌心。密室四壁篆刻的魔法陣次第亮起,曆代赫爾冥帝王的加固的各個封印魔法陣不斷增強光芒,與阿爾法的力量形成共振。整個空間被刺目的藍光淹沒,符文光芒將森的輪廓染成流動的星河,連空氣都在神力對衝中扭曲變形。
    "不要這樣!我不想再沉睡了!" 芬裏爾的嘶吼震得地麵龜裂,狼頭虛影開始變得透明,"你放了我,我願意當您的魔法召喚物,終生服侍於您!" 血池表麵掀起十丈血浪,卻在觸及藍光的瞬間化作齏粉。
    血皇席立海?光耀的冷眼看著這一切,聽到芬裏爾的承諾,帝王的野心在心底翻湧。當上古魔物低下高傲的頭顱,他望向森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動搖 —— 若能收服這等力量... 但“森”下一句話如冰水澆頭。
    "神魔大戰在即,人族雖然有了千年喘息之機,若想在新一輪神魔之爭中再得一線生機,怎麽容許你這等魔物橫行世間!" “森”猛然揮動手臂,所有湧入體內的力量如決堤洪水般注入魔法陣。密室劇烈搖晃,石壁上的符文光芒暴漲,將芬裏爾的虛影層層壓縮。
    "所以你當初與我立下心魔誓言,就沒有打算履約的,你真是該死!" 芬裏爾的咆哮帶著千年怨恨。
    "所以我已經死了,現在輪到你了,乖乖沉睡去吧!" 阿爾法的聲音從森口中傳出,帶著釋然的冷笑。
    “小子,你靈魂的味道已經刻在我的神格中,帶我醒來必將把你從無底地獄中撈出拍成碎片……”隨著最後一聲不甘的嘶吼,芬裏爾的狼頭虛影徹底消散。血池中的血水停止沸騰,逐漸幹涸成暗紅色的痂。森卻依然保持著施法的姿勢,直到池底露出布滿裂痕的封印石,才緩緩轉身。
    "我要再次沉睡了,還想留著這點魂魄之力,等著看我的女兒長大後的模樣,再見了,永不屈服的男人—席立海。" 森的嘴角溢出黑血,卻仍掛著溫柔的笑意望向血皇。
    血皇衝上前,眼眶通紅:"你都這麽強大了,為什麽還要走,我們一起守護這片大陸,這是我們當年的誓言!"
    "隻是看起來強大,我的魂魄已經不全,不可能常存於世。" 森歎息道。
    "你完全可以奪了這孩子的軀體!當初你、我和海德可是聖山三傑,就你先離開人世,我們發過誓要一起扛起守護大陸的職責的…… 不要走,好不?" 血皇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央求。
    森輕輕搖頭:"如果我奪了這孩子的軀體,我和這些魔武神明又有什麽區別,我們守護大陸的意義何在?對了,正如芬裏爾所說..."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芬裏爾的意誌和嗜血的魔力我並未能完全轉化,森體內殘留的力量可能讓他入魔。若真有那一天... 席立海,答應我,務必親手了結這孩子……再見。"
    說完,“森”身體輕輕一軟,昏迷在地。
    血皇如遭雷擊,僵在原地。就在這時,加固後的魔法陣爆發出衝天藍光,直衝雲霄。盤踞在赤血殿上空千年的血色陰霾被瞬間驅散,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冥殤城,猶如黎明。
    正在皇宮巡邏警戒的皇室大管家仇雲山,遠遠望見赤血殿方向藍光衝天。他臉色驟變,身形如電般疾掠而來。通道中魔法陣光芒刺目,幾乎讓人睜不開眼,但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衝進密室。
    映入眼簾的,是血皇抱著昏迷的森?赫爾金。少年蒼白的臉上還殘留著戰鬥的痕跡,而曾經沸騰的血池早已幹涸,池底的封印石泛著幽幽藍光。密室中藍光漸斂,皇室大管家仇雲山踏過滿地碎石,目光如炬地望向血皇席立海:“陛下,可是成功了?”
    血皇疲憊卻堅定地點頭。仇雲山眼中閃過欣喜,快步上前,單手湧出幽藍色魔力,貼在血皇背後。晦澀咒語從他口中念出,血皇身上的困魔紋身竟如活物般扭動,化作蝌蚪狀的符文,緩緩遊入仇雲山掌心。隨著紋身剝離,血皇周身氣息轟然爆發,黑色長發無風自動,強大威壓如實質般擴散,逼得仇雲山腳步微晃。
    “恭喜陛下!這難道就是半神之力?” 仇雲山聲音發顫。
    血皇沉浸在力量蛻變的餘韻中,半晌才緩緩頷首。
    仇雲山難掩激動,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守護帝國三代,血池中的魔物如同懸在皇室頭頂的利劍。為阻止帝王被魔性蠱惑,他親手終結兩任皇帝的性命,這份沉重的使命幾乎壓垮他的意誌。今夜,若血皇無法解決危機,便已安排他誅殺入魔的帝王,扶持赫爾瑞?日曜登基,甚至準備讓影子衛士血洗皇城。而如今,一切危機煙消雲散,血皇更獲得半神之力,怎能不讓他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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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皇將懷中昏迷的森?赫爾金遞向仇雲山。仇雲山麵露疑惑:“陛下,這是?”
    “我狀態不穩。” 血皇聲音低沉,“看好他,無論發生何事,等我出關。另外,將這間密室徹底封死,任何人不得靠近。”
    仇雲山領命。血皇提起森那把由地獄魔鋼打造的重劍 “鬼泣”,感受著沉甸甸的重量,眼神中多了幾分興味。隨後,他轉身邁向閉關密室,去體悟半神之力的奧秘。仇雲山則抱著森,來到血皇的寢室,將少年輕輕放在華麗的大床上。
    森依舊昏迷,體內卻翻湧著驚濤駭浪。惡魔之水、天堂之水帶來的黑暗能量,七星師傅留下的空間力量,暗夜精靈的月亮神力,還有阿爾法殘魂賦予的轉化與吞噬之力,本已在他體內趨於平衡。可如今,阿爾法為封印芬裏爾抽取的神力,雖大部分被轉化,但殘留的力量卻成了巨大隱患。
    森的身體突然發燙,眉頭緊皺,發出痛苦呻吟。這痛苦遠超往昔被墮落天使折磨的日子 —— 芬裏爾的神力正在侵蝕他的靈魂,試圖重塑他的存在。森咬緊牙關,憑借頑強意誌苦苦支撐。
    仇雲山見狀,立刻伸出手掌,將一絲魔力探入森體內。然而,魔力剛觸及森的經脈,就如被尖銳之物刺痛般反彈回來。仇雲山眉頭緊鎖,眼中滿是疑惑與擔憂。大總管服侍三代帝王略懂醫術,卻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狀況。無奈之下,隻能守在床邊,等待血皇出關定奪。
    森的身體劇烈抽搐著,四肢如被無形巨手撕扯般扭曲變形,指節發出令人牙酸的爆響。皮膚下青黑色血管如同扭曲的蛛網,從脖頸蔓延至臉龐,在蒼白的皮膚上凸起如蚯蚓。他渾身滾燙,汗水混著血珠不斷滲出,將身下的被褥浸透,蒸騰的熱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喉間發出非人的嘶吼,指甲瘋長如刀,無意識地抓撓著床單,木屑與布料紛飛。突然,森的身體僵直如弓,猛地坐起,雙手死死揪住胸口軟甲,青筋暴起的脖頸上血管幾乎要爆裂。隨著布料撕裂聲,胸口赫然出現一個巨大的狼頭輕印,獠牙間泛著暗金光澤,狼瞳深處閃爍著幽藍魔火,正是芬裏爾的猙獰模樣。
    仇雲山瞳孔驟縮,卻全然不怕反而欺身向前。他望著森胸口不斷蠕動的魔印,眉頭擰成死結。血皇匆匆閉關前,隻留下一句 “看好他” 便消失在密室深處,如今這詭異景象讓他滿心疑慮。作為守護皇室三代的大管家,他見識過無數魔化場景,卻從未見過如此邪異的印記。“這究竟是什麽來頭?” 仇雲山低聲自語,掌心魔力悄然流轉,時刻防備著森的異變。
    破曉時分,晨光刺破窗紙的刹那,森猛然睜眼,通紅的雙瞳中豎紋閃爍,宛如野獸。他全身青筋暴起如盤虯臥龍,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咆哮,完全被芬裏爾的嗜血神力操控。吼聲未落,森身形如離弦之箭暴起,右拳裹挾著刺骨寒意直取仇雲山麵門。老管家神色不變,腳尖輕點地麵向後疾退,同時左手橫檔,黑色魔力凝聚成盾。森的拳頭重重砸在盾麵上,冰霜瞬間蔓延,將氣盾凍出蛛網狀裂紋。仇雲山借力側身一閃,避開森緊接著的飛踢,地麵被森的靴底劃出五道深可見骨的痕跡。
    一擊未中,森低吼一聲轉身撞碎雕花木門。他奔跑的姿態怪異而迅猛,每一步都在青磚上留下冰藍色腳印,路過的侍衛試圖阻攔,卻被他隨手揮出的冰刃逼退。仇雲山黑袍翻飛,如影隨形緊追其後。他望著森狂奔的背影,注意到少年每一次發力,背後都會浮現出若隱若現的狼形虛影,心中警鈴大作:“這小子的力量不對勁,難道和那魔印有關?”
    皇宮庭院內,仇雲山終於在九曲回廊處攔住森。老管家雙掌按地,地麵瞬間裂開漆黑縫隙,無數鎖鏈破土而出纏繞向森。森眼神猩紅,手中憑空凝結出冰劍,劍刃揮舞間,凜冽劍氣將鎖鏈盡數斬斷,飛濺的碎冰如暴雨般射向仇雲山。大總管不慌不忙,周身黑霧翻湧,化作盾牌將冰刃擋下。
    森趁機欺身上前,冰劍劃出詭異弧線刺向仇雲山咽喉。仇雲山身形一閃,化作黑霧避開攻擊,卻在森身後凝聚實體,利爪直取後心。森似有所覺,旋身橫掃,冰劍帶起的冰浪竟將整片回廊凍結。仇雲山冷笑,雙爪連拍,七道黑色光彈轟出,在冰浪中炸開層層漣漪。森被氣浪掀飛,卻在空中借力翻身,落地後雙手結印,庭院中所有積水瞬間凝結成萬千冰錐,鋪天蓋地射向仇雲山。森的招式看似毫無章法,卻暗含某種古老的戰鬥韻律,每一擊都帶著毀天滅地的壓迫感。
    大總管周身魔氣暴漲,形成黑色漩渦,將冰錐盡數吞噬。他抓住森招式間的空隙,黑霧凝成巨網罩下。森揮劍劈砍,冰刃與黑霧相撞發出刺耳尖嘯。仇雲山趁機欺近,雙爪如毒蛇般探出,點向森周身大穴。森反應奇快,冰劍回防,卻被仇雲山用黑霧纏住劍身。老管家另一隻手拍出,黑色掌印正中森胸口,將他轟飛數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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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撞在石牆上,碎石飛濺。他搖搖晃晃站起身,眼中凶芒不減,又要發起衝鋒。仇雲山卻不再給他機會,雙手高舉,整個庭院陷入黑暗。無數黑色鎖鏈從虛空中伸出,如巨蟒般纏繞住森的四肢。森怒吼掙紮,周身爆發出冰藍色光芒,寒霜順著鎖鏈逆向蔓延。
    庭院上空,森的冰刃與仇雲山的黑霧激烈碰撞,爆鳴聲震得空氣嗡嗡作響。碎石與冰晶四處飛濺,魔法的震蕩在晨霧中彌漫。不知何時,宮廷衛士已將庭院圍得水泄不通,裏三層外三層的甲胄在晨光下泛著冷芒。
    與此同時,赫爾瑞?日曜從香軟的床榻上驚醒。他揉著惺忪睡眼,發現本該守在一旁的森不見蹤影。詢問侍女未果後,他披衣出門,循著喧鬧聲一路尋去。沿途的衛士行色匆匆,見到他匆忙行禮後,皆朝著庭院方向狂奔。赫爾瑞心頭一緊,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還未踏入庭院,激烈的打鬥聲便傳入耳中。赫爾瑞扒開層層疊疊的衛士,擠進內圈。隻見森雙眼猩紅如血,周身青筋暴起,胸口若隱若現的狼頭印記隨著呼吸起伏。皇家大總管仇雲山雙手結印,黑色的虛空鎖鏈如活物般纏住森的四肢。
    赫爾瑞來不及思索為何眾人要圍攻森,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森是自己的命交兄弟!他雙手高舉,璀璨的光明魔法瞬間綻放,“聖光普照!” 一道耀眼的光芒落下,仇雲山精心布置的虛空鎖鏈在光明中寸寸崩解。
    然而,光明魔法對芬裏爾的神力產生了強烈刺激。森脫困的刹那,喉嚨裏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猩紅的豎瞳死死鎖定赫爾瑞。他弓起脊背,十指暴長如鉤,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撲向昔日的好友。赫爾瑞望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森,一時間竟愣住了 —— 不過短短幾個時辰,森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
    千鈞一發之際,森的利爪已近在咫尺。赫爾瑞甚至能看清他眼中翻湧的瘋狂與殺意。就在這生死關頭,一陣清風掠過赫爾瑞的後背,森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在地上翻滾數圈才停下。
    “陛下!” 周圍的衛士紛紛行禮,身姿挺拔如鬆。血皇身著黑紅相間的皇袍,緩步走來。他的步伐沉穩,顯然已經適應了半神之力。
    血皇在森麵前五步處停下,目光如炬。看著森胸口若隱若現的狼頭印記,他想起阿爾法最後的囑托,心中了然。森雖喪失理智,卻也感受到麵前之人的強大威壓。他弓著身子,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嘶吼,死死盯著血皇。
    突然,森周身氣勢暴漲,施展出弑神劍法中的 “望神一擊”。森多年修行的劍道本能,混合著芬裏爾殘留的神力,化作一道淩厲的冰刃,直取血皇咽喉。遠處的仇雲山見狀,瞳孔驟縮 —— 若是剛才森以此招攻向自己,恐怕也要受重傷。
    血皇神色不變,單手輕抬,看似隨意的格擋,卻將森的全力一擊輕鬆化解。緊接著,他掌心向下虛按,森如遭雷擊,重重砸在地上,一口鮮血噴出。
    森掙紮著想要起身,望向血皇的眼神中,竟難得地閃過一絲絕望。就在這時,赫爾瑞衝到血皇身後,聲音帶著哀求:“大伯,求您了,不要殺他!” 這是赫爾瑞多年來第一次喚血皇 “大伯”,以期望血皇能放過森。
    血皇瞥了眼赫爾瑞,又將目光轉向森,沉聲道:“如果你不能控製理智,再向我出手,我必殺你!” 話語中裹挾著強大的神力,如重錘般衝擊著森的神誌。森悶哼一聲,雙眼一翻,再次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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