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熱血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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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章的戰火餘燼尚未散盡,光明之城的命運已如風中殘燭。
    北城門轟然倒塌的巨響仍在耳畔回蕩,地精支援獸族的符文魔法炮不僅撕碎了潔白大理石建造的城防,更將守護整座城市的魔法護盾擊得粉碎。
    城牆缺口處騰起的煙塵中,無數雙猩紅的獸瞳在黑暗中閃爍,獸人、半獸人與食人魔的嘶吼聲震得瓦礫簌簌墜落,他們揮舞著沾滿鮮血的巨斧、狼牙棒與石錘,像潮水般從北門廢墟中湧入。
    北門之後便是光明大道,這條五十米寬的青石大道直通城中心的信仰廣場。此刻,青年騎士團的方陣如鋼鐵洪流般橫亙在大道中央——整整一萬名剛從聖光學院畢業的騎士列成五十個百人隊,他們全身覆蓋著鐫刻聖紋的板甲,手持三米長的龍骨長槍,胯下披甲戰馬噴著白霧,鐵蹄不安地刨著地麵。
    然而當視線掠過他們年輕的麵龐時,卻能看見十七八歲的青澀與顫抖,這些連次聖階都寥寥無幾的高級武士們,此刻正攥著長槍的手指節發白。
    \"第一隊,衝鋒!\"光明騎士團副團長雷恩·鐵壁的吼聲撕裂了凝滯的空氣。他胯下戰馬人立而起,前蹄重重砸在青石板上,濺起火星。
    這位身經百戰的超階一流強者並未隨隊衝鋒,而是駐馬在光明大道旁,親自指揮這些自己一直看好的青年騎士一波接著一波向強大的獸族發起衝鋒。
    雷恩鐵灰色的披風在硝煙中獵獵作響。他看見年輕的騎士們齊聲怒吼,麵甲下傳出變聲期的沙啞,緩緩放低長槍,槍尖在晨光中連成一片閃爍的銀芒,那些銀芒也代表著這些年輕人的意誌!
    \"轟!\"
    兩股洪流在光明大道中央轟然對撞。長槍刺入獸人胸甲的悶響與骨裂聲交織,青年騎士們被狼牙棒砸中肩甲時,板甲上會迸出刺眼的火星,同時也凹陷下去,騎士們的獻血從麵甲中噴出。
    有的騎士被食人魔的石錘砸中側腹,整個人像斷線風箏般飛出,直接落在後續戰友的槍林。
    雷恩·鐵壁握緊韁繩的手背暴起青筋,卻始終沒有移開視線——他要看著這些年輕的騎士,將他們深深的留在腦海中。
    雷恩·鐵壁知道艾莉絲團長對戰爭的走向從城門的轟塌後,就已經開始不看好了。
    之前,艾莉絲團長都沒有舍得這些年輕的騎士上城門防守,但現在卻舍得讓這些騎士們去用身體堵住缺口,爭取時間。
    \"第二隊,準備!\"當第一隊傷亡過半時,雷恩的戰刀突然出鞘。
    新一批青年騎士從側翼衝出,他們斜舉著長槍,利用戰馬衝刺的慣性刺穿獸人的軟甲,但代價是更多騎士被獸族的重武器擊中。
    雷恩看見有個騎士的胸甲被狼牙棒砸出凹痕,他低頭看了眼正在滲血的腹部,卻依然死死攥住韁繩,直到戰馬將他馱進獸群深處。
    “為了光明!”每個騎士都嘶吼著,衝鋒著。
    “殺啊,殺盡這些入侵者!”獸族“裂岩軍團”的戰士們,根本不懼光明騎士團的死亡衝鋒,源源不斷從北城門的缺口衝進城中。
    雙方的鋼鐵浪潮在光明大道上激烈碰撞,生死就在一瞬,沒有膽怯,因為沒有時間去考慮膽怯!
    \"副官,給我堵住缺口,三隊準備!\"雷恩的副官帶著三百名扈從衝進戰場,他們經驗老道的堵住了剛才二隊衝擊過程中的缺口,同時將戰線不停向外推。
    忽然城門口獸族大軍中,混著十幾個足四米多高的食人魔,這些食人魔穿著鋼鐵重甲,猶如一動堡壘。
    幾個騎士都不能奈何一個食人魔,但是騎士們隻有衝擊,不停地衝擊,直到將那食人魔衝倒。
    一個扈從抱著騎士的腿哭喊:\"哥哥...別去...\"卻被騎士一腳踢開。\"係緊我的披風!\"騎士對另一個扈從吼道,聲音裏帶著哭腔,卻依然挺直了脊梁接過自己的長槍。
    這些年輕的騎士的扈從要麽是自己的玩伴,要麽就是自己的至親好友,今日將要分別,此時就要明知將要赴死,但是為了信仰,也要毅然決然!
    森·赫爾金騎著快馬,在光明大道上飛馳,他的任務是回到聖女身邊,去守護聖女妮雅。
    城東方向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龍嘯,天空中盤旋已久的毒龍終於展開俯衝。
    這些身長三十米的飛行怪物張開布滿毒刺的翅膀,喉間湧出墨綠色的毒息。
    第一波毒霧籠罩了聖光教堂的尖頂,石質雕像瞬間被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幾個躲閃不及的平民當場化作白骨。
    但回應毒龍的是城牆上突然豎起的百架巨弩,帶火的箭矢如雨點般射向天空,同時數十道魔法光束衝天而起——魔法師們站在鍾樓頂端,不顧魔力反噬將畢生所學傾瀉而出。
    \"焚天烈焰!\"某個白發老魔法師嘶吼著,他手中的火球膨脹成直徑十米的火輪,將一頭毒龍燒成焦炭。
    但更多毒龍從雲層中鑽出,它們學會繞開魔法攻擊,專門俯衝攻擊人群密集處。
    森在騎馬飛奔中,轉頭看見一頭毒龍正朝青年騎士陣地俯衝。
    森猛地扯下披風甩向空中:\"女神護佑!\"
    披風在神力下化為藍光籠罩戰場,毒龍的毒息在藍光中滋滋消融,卻也耗盡了森的神力。
    森繼續疾馳,那毒龍已經注意到了森,在空中一個盤旋向森俯衝下來。
    森手提重劍“鬼泣”,在馬背上轉身向俯衝下來的毒龍劃出一道由神力催發的劍氣,黑藍色的劍氣一瞬間將毒龍的一隻翅膀削下,毒龍一頭紮進旁邊的民宅,四周的武裝人員拿著武器就衝向了掉下的毒龍。
    \"第十隊!頂住東側缺口!\"雷恩的吼聲已經嘶啞。
    新上陣的騎士們明顯更加沉著,他們利用地形將獸人引向狹窄街道,再用長槍陣形成絞肉機。一個獸人百夫長突破防線時,被五支長槍同時刺穿,他臨死前揮出的戰斧卻砍斷了三根槍杆,鮮血噴在青年騎士的麵甲上,燙得他們渾身發抖。
    城門中已然湧入大量的獸族,忽然天空中幾隻毒龍發現了這裏集結的騎士們,這些毒龍朝著北門飛來。
    當森·赫爾金騎著搶來的戰馬衝進信仰廣場時,這裏已變成沸騰的岩漿池。三萬教民擠滿了廣場,他們中有拄著拐杖的老者,有抱著嬰兒的母親,甚至有拄著木棍的孩童,但此刻所有人都高舉武器,嘶吼聲震得彩繪玻璃嗡嗡作響。
    聖女妮雅端坐在白玉高台上,她身後三名守護騎士的鎧甲反射著聖光,傳道部大主教艾德裏安·聖詠正站在台前,須發皆張地揮舞權杖:
    \"黑暗吞噬了我們的城牆,但吞噬不了我們的信仰!\"他的聲音穿透嘈雜,\"二十人一組,跟隨光明騎士團的戰士!他們知道怎麽在巷戰中殺死這些畜生!記住,我們寧可死在自家門檻上,也絕不讓獸人玷汙聖殿!\"
    \"為了光明!寧願死!\"教民們的怒吼震落了屋簷的積雪。
    聖女妮雅突然站起身,她單手斜指天空,潔白的長袍無風自動:\"光明之神與你們同在!\"刹那間,一道金色光束刺破烏雲,照亮了整個廣場。人們看見光束中浮現出天使的虛影,聽到遙遠的聖歌在雲層間回蕩。
    \"神跡!\"不知誰先喊了一聲,整個廣場陷入癲狂。
    光明騎士團團長派來的傳令兵正在組織精銳騎士:\"你,帶二十人守住麵包坊後巷;你們五個,去酒館地窖設置陷阱...\"扈從們提著武器在前麵帶路,教民們握緊武器跟在後麵,他們的背影在光束中拉得很長。
    南門戰場突然傳來震天響聲。
    森心中一緊,難道又是獸人的魔法炮嗎?
    難道南城門也失手了?
    忽然,就見北門城外一道光束夾雜著龐大的神力直接轟擊光明城的上空,巨大的響聲在光明城上空炸裂。
    剛才聖女引起的神跡直接被轟成虛無,光明城的上空徹底被烏雲遮住。
    森愣住了,還是獸族的魔法炮,那光束蘊含龐大神力堪比神明,獸族怎麽可能掌握能駕馭神力的魔法炮?
    剛才沸騰的教民都愣住了。
    有個老漢撲通跪在地上,雙手舉天,雙眼流淚,吼道:“光明之神啊,不要拋棄我們!”
    教民中開始蔓延絕望的氣息。
    聖女妮雅淡淡說道:“我是光明之神在世間的代表,我不會放棄你們。”
    聖女的聲音雖輕,但是卻傳遞到光明之城每個角落。
    “對了,聖女在,我們要保護聖女”。
    “跟獸族拚了。”
    “對,跟他們拚了。”
    教民們開始相互打氣,跟著光明騎士團的騎士和扈從開始城市保衛戰。
    森悲涼的望著這些從他眼前經過的教民們,心中知道他們都將死去,因為森見識過神力的強大,完全不是魔力和鬥氣可以抵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