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百日魔難近:尋親逢噩耗,舊怨化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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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大陸各族口口相傳的 “魔難之日” 恰好還有百日。傳說這一日,冥界的惡魔將從末日火山噴湧而出,從大陸裂隙、大海深處各處殺出,屠戮所有生靈,妄圖占據這片大陸。可鮮少有人知道,所謂 “魔難之日”,實則是千年契約到期的日子,也是第二次神魔大戰拉開序幕的時刻。
    落日城堡坐落在末日火山附近,像忠誠的衛士般守護著這片危險區域。落日山脈蜿蜒近千裏,以末日火山為核心,密密麻麻分布著大小不一的火山,遠遠望去,如同惡魔張開的蜂巢 —— 一旦契約時間結束,無數惡魔便會從這些 “蜂巢” 中蜂擁而出。
    此時,落日山脈蜿蜒的山路上,三匹駿馬正緩緩前行。馬背上的人穿著褐色鬥篷,帽簷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行至一個小山頭上,三人勒住韁繩駐足,目光望向遠處壯觀的落日城堡,各自沉默著,似在思索心事。
    “院長,我們真的不去落日城堡,見一見海德盟主嗎?” 其中一人開口問道,聲音帶著幾分猶豫。
    三人掀開鬥篷帽簷,以便視野更加開闊,露出的竟是聖山大戰後便消失的聖山學院院長魔世?蒼穹、“火魔” 羅蘭,以及羅蘭的愛徒芙蕾雅。
    魔世緩緩搖頭,語氣凝重“不必了。我們此行所做之事,是長老會多年前就定下的計劃,籌備至今,越是臨近關鍵時刻,越要隱秘。海德盟主是絕頂聰明之人,如今戰神阿瑞斯降臨,我們又突然消失,他想必早已猜到我們要執行的計劃。”
    羅蘭點了點頭,眉頭卻仍緊鎖“話是這麽說,可盟主畢竟曾是你我的學生,在謀劃布局上,我這老太婆遠不如他。隻是…… 我們複活人王赫拉克勒斯的計劃,真的能成功嗎?”
    魔世再次搖頭,眼中閃過一絲不確定“沒有十足的把握,但眼下已無更好的辦法。複活赫拉克勒斯,讓他帶領大陸各族在第二次神魔大戰中爭取一線生機,就像第一次神魔大戰時那樣 —— 這本就是最初的計劃。更何況,如今戰神阿瑞斯實力無敵,除了赫拉克勒斯,我們再無其他能抗衡他的希望。”
    羅蘭歎了口氣,不再多言,隻是輕輕拍了拍芙蕾雅的肩膀“走吧,芙蕾雅,跟上。”
    芙蕾雅卻像沒聽見一般,依舊愣愣地望著落日城堡的方向。她知道,落日城堡裏住著森的父母。那日聖山大戰,阿爾法殘魂掌控森的軀體與阿瑞斯激戰,最後雖看似逃脫,可如今光明教廷乃至赫爾冥帝國,都已對森發布了通緝。森現在究竟怎麽樣了?會不會遇到危險?無數擔憂在芙蕾雅心中翻湧,讓她遲遲不願移開目光。
    羅蘭察覺到她的異樣,騎馬靠近,輕聲安慰“芙蕾雅,別太擔心。那日聖山大戰前,我曾找星雲老師為森占卜過,她告訴我,森未來幾日雖有性命之憂,但尚有一線生機,必定能逃脫阿瑞斯的追殺。森的實力早已今非昔比,沒幾人能困住他。”
    芙蕾雅看似點了點頭,心中的擔憂卻更甚。自從聖山大戰後不久,她與森聯係的魔法印記就徹底失效,放出的疾風隼也隻是在空中盤旋,始終無法感應到森的氣息。她望著遠方的落日城堡,在心中默默禱告,隻盼森能平安無事。
    與此同時,落日城堡的大街上,一個高大的身影正背著用破布裹住的武器,在熟悉的街巷中快速穿梭。這人戴著一副易容麵具,遮住了原本的麵容,正是曆經艱險趕來的森?赫爾金。
    因被赫爾冥帝國與光明教廷雙重通緝,森不敢乘坐傳送陣,隻能靠神力維持光翼,一路飛行至落日城堡附近的山坳,才收起光翼,換上行裝匆匆進城。落日城堡的戒備本就以防範落日山脈的魔物為主,雖城門處也貼著對森的通緝令,但巡查遠沒有其他城市那般嚴格。
    森稍稍鬆了口氣,腳步匆匆地朝著自己的侯爵府走去。在侯爵府外徘徊片刻,他觀察到府院外觀與往常似乎並無二致 —— 他的侯爵府本就不大,又地處落日城堡內側,平日裏本就沒有專門的守門人。
    正當他準備抬腳進門時,幾個身著守衛鎧甲的人忽然走了過來。領頭那人,森一眼就認了出來,是霍德。
    霍德是落日城堡的貴族子弟,比森大兩歲。小時候,霍德沒少欺負森;後來森剛入聖山學院,兩人也曾因衝突結怨,最終還導致森的學長蘇一?寒刃舉著魔武殿的旗幟,帶森到霍德所在的騎士殿挑戰,引發了後續一係列事情。後來聽赫爾瑞說,霍德在實力達到次聖階後,便返回了落日城堡,成為一名守衛百夫長。多年未見,森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嗨,你小子怎麽在這?不是說好來找我的嗎?” 霍德遠遠就朝著森揮手,語氣熟稔得仿佛兩位好友多日未見。
    說著,霍德不由分說地上前拽住森的胳膊,朝著旁邊的小巷子走去。森如今已是神明境界,自然不怕霍德,便順著他的力道跟了過去。
    落日城堡的治安向來極好,多數民宅的大門都敞開著。霍德就近拉著森走進一間民宅,又對身後跟著的護衛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在門外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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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德,你這臭小子,不好好巡邏,來我家做什麽?” 宅子裏的老人聽到動靜,從裏屋走出來,顯然與霍德相熟。
    “大伯,我借您的地方,跟朋友說幾句話。” 霍德對著老人賠笑,語氣恭敬。
    “說吧說吧。” 老人顯然十分信任霍德,沒多問便轉身出門,隻留下霍德與森在屋內。
    霍德轉身看向森,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語氣急切“森,你怎麽敢回來?現在滿世界都在緝拿你,快離開這裏!你府上現在住著好多光明教廷的聖騎士,就是在等你回來!”
    森沉默片刻,聲音低沉“霍德,你認出我了?”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就算你這些年壯實了不少,我也能認出你。” 霍德說著,忽然有些局促,“森,小時候我對你蠻不講理,那些事…… 你別往心裏去。”
    森沒心思糾結過往,急忙追問“霍德,我父母怎麽樣了?他們還好嗎?”
    霍德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聲音帶著幾分艱澀“你母親…… 已經去世了。”
    “你胡說什麽!” 森雙眼驟然瞪圓,一把抓住霍德的圓領鎧甲,力道之大,直接將鋼鐵鎧甲捏得變形。
    霍德此前聽赫爾瑞說過森如今實力驚人,此刻親身體會,才知所言非虛。他連忙抓住森的胳膊,急切道“森,你冷靜點!沒人想這樣,這都是意外……”
    森的手無力地鬆開,身體踉蹌著後退幾步,重重靠在身後的柱子上,喉嚨裏發不出任何聲音。從師傅凜風劍聖赫克托,到古恩大騎士與阿爾法,再到水晶球中妮雅絕望擺手訣別的模樣,至親與敬重之人的離去,早已在他心中留下一道道傷痕。他曾以為自己早已看透這世界的殘酷,卻沒料到,這殘酷竟會再次降臨,奪走他最親近的母親。
    麻木的情緒中,尖銳的傷痛不斷翻湧,讓他幾乎無法呼吸。霍德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知該如何安慰,隻能轉身倒了一碗水,遞到森麵前。
    森擺了擺手,閉了閉眼,聲音沙啞地問“霍德,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霍德知道森不能在此久留,可看著他傷心欲絕的模樣,終究還是耐下心,將事情的經過緩緩道來。
    原來,聖山大戰後的第二日,光明教廷就發布了對森的通緝令,但彼時教廷的勢力還無法深入落日城堡。真正的變故發生在第三日 —— 赫爾冥帝國通告大陸,正式立光明教廷為國教,血皇陛下也同步下令通緝森。雖帝國並未直接派人來落日城堡,卻親筆飛書給海德堡主,讓他看住森的父母,並將森的鋼鐵侯爵府劃歸落日城堡管轄,交由海德堡主一並處理。
    起初,帝國的命令並未給森的父母帶來太大影響,隻是將他們軟禁在家,禁止出門,日常所需的物資都由堡主府,甚至比森在家時還要豐盛。可即便如此,森的父母依舊整日擔憂森的安危,卻始終無法與森取得聯係。
    五日前,光明教廷通過傳送陣,將三位大騎士與一位紅衣主教送到了落日城堡。他們拜見海德堡主後,便直接入住了鋼鐵侯爵府;四日前,又有幾十名全副武裝的少年騎士乘坐獅鷲趕來,自稱 “聖光騎士團”,其中十幾人住進侯爵府,其餘人則在城外駐紮。
    自那時起,鋼鐵侯爵府內便擠滿了光明教廷的人,森的父母被分開隔離,原本服侍他們的仆人也全被遣散。之後,教廷的人對森的父母進行了審問與拷打,試圖從他們口中逼問出森的下落。前天後半夜,森的母親因連日未進食、渾身是傷,再加上過度擔憂森的狀況,發起高燒,最終在驚慌中離世。直到清晨,聖光騎士團的少年騎士進屋送飯時,才發現她的屍體早已冰涼。
    後來,光明教廷的人將森母親的遺體交給落日城堡處理,堡主府的大管家杜維親自為她主持了葬禮。這兩日,森的養父諾裏斯一直守在墓前,不肯離開。教廷的人見從諾裏斯口中也挖不出任何消息,便暫時放任他留在墓地,隻是暗中仍派人監視。至於落日城堡的少堡主赫爾瑞?日耀,自光明教廷的大騎士與紅衣主教到來後,就被海德堡主以 “閉關修行神技” 為由關了起來,至今未能露麵。
    霍德細細講完,又急忙對雙眼失神的森道“森,你快離開吧!杜維管家讓我給你帶句話,他會想辦法照顧好你養父的。你要麽去找消失的羅蘭老師,要麽去極北之地加入冰霜帝國複國軍,總之別留在落日城堡,這裏太危險了!”
    森慢慢抬起頭,眼中沒有任何光彩,聲音微弱得像一陣風“霍德,我母親的墓地…… 在哪裏?”
    霍德本還想再勸,可看到森眼中那近乎乞求的目光,終究還是心軟了,低聲道“在南山腳下的戰士陵園裏,和你的生父葬在一起。這是你養父的意思,他說…… 是他沒照顧好你母親。”
    森緩緩站起身,腳步踉蹌地走出屋門,朝著城南的方向一步步走去。霍德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孤寂的背影,知道自己無力阻止,隻能轉身匆匆去找大管家杜維匯報,希望能為森爭取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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