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教了一輩子秩序！我們告訴學生，要遵循係統的指引，要相信數據的權威！”
    “現在呢？我們得靠播放一個根本不歸屬於任何體係的人的戰鬥錄像，去證明什麽是強大，什麽是弱小？”
    “這他媽算什麽！”
    他的質問，無人能夠回答。
    所有教學錄像，在林淵那一次次打破常規的戰績麵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學生們最常問的一句話，像一根根尖刺，紮進這些導師的心裏。
    “老師，為什麽林淵可以不靠係統？”
    這個問題，他們答不上來。
    因為連他們自己，都開始懷疑，他們堅守了一輩子的“係統信仰”，是否隻是一個自欺欺人的笑話。
    林淵返回學院的時候，天色已經蒙蒙亮。
    他身上那件簡單的黑色外套，沾染著塵土，卻看不出任何破損。
    他路過那間曾經被他一拳打爆所有儀器的中央測試大廳。
    大廳的門敞開著。
    裏麵，一群臉上還帶著稚氣的新生，正圍著一塊修複好的全息投影屏幕。
    屏幕上，循環播放的，正是林淵當日在測試大廳，一拳轟爆力量測試儀，一腳踩廢反應踏板的錄像。
    那些新生，沒有導師指導，沒有係統提示。
    他們隻是聚精會神地看著，一遍又一遍地模仿著林淵出拳的姿勢，踏步的角度。
    笨拙，卻又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專注。
    林淵的腳步頓了頓。
    他看了一眼那些模仿他的新生，眼神平靜，沒有任何波瀾。
    然後，他低聲說了一句，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入了每一個新生的耳中。
    “別像我。”
    “要比我狠。”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沒有再多看一眼。
    那些新生愣住了，麵麵相覷，似乎在咀嚼他話語中的含義。
    夜深。
    林淵盤膝坐在宿舍冰冷的金屬床鋪上。
    門外，傳來輕微的敲門聲。
    蘇婉晴走了進來，她手中拿著一份加急的文件，神色複雜。
    她將文件遞給林淵。
    “聯盟高層，剛剛通過了一項決議。”
    林淵接過文件，沒有立刻打開。
    蘇婉晴深吸一口氣，語氣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意味。
    “他們用詞，不再是‘邀請’，也不是‘接納’。”
    “他們說，當前時代，主戰力體係正在經曆前所未有的重構階段。”
    “擬邀請林淵先生，主持設立【紀元戰力演示體係】。”
    蘇婉晴頓了頓，用更通俗的話解釋道。
    “他們的意思是，請你來當這個時代的標準。”
    林淵沉默地看著手中的文件，那份由聯盟最高權力機構發出的，措辭謙卑到近乎哀求的文件。
    許久。
    他將文件輕輕放在桌上。
    然後，他站起身，轉身朝著宿舍外走去。
    隻留下了一句平靜，卻又帶著無盡鋒芒的話語。
    “我不寫教科書。”
    “我隻打穿它。”
    異種的幽暗深淵之中，那團代表著絕對意誌的巨型腦狀主腦，其表麵的無數褶皺溝壑間，驟然爆發出刺目到極致的幽藍色電光。
    冰冷、不帶任何情感的指令，如同最精準的編碼，開始在主腦內部進行極端分化。
    【宿敵識別完畢。】
    【模擬作戰失敗率：百分之九十九點一。】
    一行行血色的字符在主腦核心區域浮現，每一個字都透著令人絕望的冰寒。
    【目標等級：滅級因子。】
    【攻擊方案：三線滲透式狙殺。】
    【最終鎖定目標：林淵。】
    指令下達的瞬間，深淵底部三處原本沉寂的能量繭，驟然破裂。
    三支通體覆蓋著扭曲符文，散發著濃鬱“規則繞過”氣息的精英狙殺組，無聲無息地滑出。
    它們如同融入陰影的幽靈，輕易避開了聯盟布置在邊境線上那密不透風的全線防禦體係。
    它們甚至繞過了所有已知的常規作戰區域，其滲透路徑，精準得令人不寒而栗。
    目標，直指西南高武學院。
    西南高武學院，深夜。
    尖銳刺耳的警報聲，毫無征兆地撕裂了校園的寧靜。
    淒厲的紅光如同失控的血液般，瞬間染遍了每一棟建築的角落。
    學院被動進入一級最高戒備狀態。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學員中蔓延。
    無數年輕的身影，在教職員的嘶吼與催促下，跌跌撞撞地湧向位於地下的緊急避難堡壘。
    導師組的通訊頻道內，充斥著焦灼的請求外援的呼叫，信號卻斷斷續續，被強烈的未知幹擾所籠罩。
    本應坐鎮指揮核心區域的蘇婉晴，此刻尚未歸營。
    整個學院的核心防禦節點，在突如其來的打擊麵前，顯得如此脆弱不堪。
    然而，在這片混亂與絕望之中，一道身影卻顯得格格不入。
    林淵站在教學樓主樓前的最高一台台階上。
    他沒有躲避，沒有呼叫，甚至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背脊挺直，目光平靜地投向遠方被黑暗吞噬的校門。
    那姿態，不像是在麵臨一場生死危機。
    更像是在等待一場早已注定的，無關緊要的考試。
    學院東門方向，空氣的溫度驟然開始扭曲。
    一道通體燃燒著幽藍色火焰，拖著長長焰尾的妖異身影，緩緩浮現。
    “焰尾妖靈。”
    它所過之處，堅硬的合金地麵如同蠟燭般融化，發出滋滋的聲響。
    四層教學樓的外牆，在它散發出的高溫炙烤下，已經開始大麵積剝落、燒融，露出內部猙獰的鋼筋結構。
    幾乎在同一時間，學院的西麵圍牆處，空間如同破碎的鏡麵般，裂開一道道漆黑的縫隙。
    一隻隻布滿慘白色骨刺的利爪從裂縫中探出，死死扣住了三名試圖組織防禦的導師。
    “空裂異徒。”
    那三名導師發出絕望的慘叫，身體被無形的力量拉扯，一點點拖入那通往未知異維度的空間裂隙，最終徹底消失。
    學院中軸線的中心廣場。
    堅硬的地麵毫無征兆地猛烈拱起，然後轟然炸裂。
    一頭體型龐大如小山，渾身覆蓋著厚重岩石甲胄的巨型異種，咆哮著從地底破土而出。
    “地痕巨靈。”
    主攻型異種，力大無窮，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悶的風雷之聲。
    三大頂級異種，從三個方向同時壓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