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深夜，青州市刑警隊的警報聲撕裂了潮濕的空氣。鄭丹妮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後視鏡裏，郝婧怡正在給郭爽檢查配槍，後座的蔣舒婷、張昕和林舒晴默不作聲地整理著勘查箱。副駕駛位上的農燕萍將平板電腦轉向眾人，屏幕上的現場照片讓所有人呼吸一滯——廢棄水族館的巨型玻璃缸內，一具形似美人魚的屍體漂浮在湛藍的人造海水中，截斷的雙腿處纏著珍珠白的魚尾裝飾，海藻般的長發間還別著貝殼發飾。
    "死者林悅，28歲，當紅美妝博主。"費沁源局長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背景音裏混雜著薑杉副局長安排封鎖現場的指令，"其丈夫陳默報警稱妻子失蹤三天，今早獨自來水族館尋找時發現屍體。王奕已經在現場待命，你們重點排查死者社交圈和家庭關係。"
    玻璃缸外的地麵上，法醫王奕半跪在積水裏，橡膠手套包裹的手指正捏起一縷染著熒光藍的發絲。聽見腳步聲，她頭也不抬地開口："死亡時間超過72小時，頸部有勒痕，截斷的小腿截麵整齊，凶手應該使用了專業骨鋸。魚尾裝飾是死後安裝，矽膠材質上提取到大量死者皮屑和......"她突然頓住，鑷子夾起一枚銀色鱗片，"還有這個，金屬質地，邊緣刻著"cy"縮寫。"
    周詩雨攥著采訪本的手微微發抖。作為受邀跟進案件的法製記者，她見過太多血腥現場，卻從未見過如此詭異又華麗的死亡場景。當閃光燈照亮死者麵容的瞬間，她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商場偶遇林悅的畫麵——彼時的美妝博主正對著手機直播，無名指上的鑽戒與陳默無名指的婚戒交相輝映，"寶寶們看！我老公新送的魚尾項鏈，說是要把我寵成真正的美人魚！"
    "陳默，死者丈夫，35歲，水族館前員工。"蔣舒婷翻著記錄本擠進人群，"據鄰居稱，夫妻二人近期頻繁爭吵，半個月前有人聽見陳默大喊"你永遠都是我的美人魚"。"話音未落，遠處傳來爭執聲。鄭丹妮撥開警戒線，看見陳默正試圖衝破阻攔，蒼白的臉上涕淚橫流："我要見悅悅！她最怕黑了，我要帶她回家......"
    郝婧怡和郭爽迅速控製住情緒失控的男人。王奕摘下護目鏡走向陳默，金屬鱗片在證物袋裏輕輕晃動："陳先生，能解釋下這個為什麽會出現在死者身上嗎？還有，你作為前水族館員工，是否知道這裏有未公開的冷藏室？"陳默突然安靜下來，瞳孔劇烈收縮，喉結上下滾動著卻說不出話。
    當搜查隊從水族館地下冷藏室搜出沾血骨鋸和刻有"cy"的銀質模具時，雨不知何時停了。月光穿透雲層，照亮審訊室單向玻璃上的水霧。周詩雨隔著玻璃看著鄭丹妮將證物一一攤開，陳默終於崩潰大哭："她要離開我！她說我給的愛太窒息！我隻是想讓她永遠做我一個人的美人魚......"
    淩晨三點，解剖室的無影燈依舊明亮。王奕手持手術刀的手突然停在死者心髒位置——那裏藏著一枚銀色吊墜，展開竟是陳默求婚時的照片。照片背麵用鋼筆寫著："我的小美人魚，就算失去雙腿，也隻能在我這片海裏沉浮。"周詩雨將錄音筆對準解剖台，看著王奕摘下口罩，罕見地露出悲憫神情："這不是愛，是披著浪漫外衣的囚籠。"
    離開警局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周詩雨低頭整理采訪筆記，突然聽見身後傳來玻璃碎裂聲。她轉身望去，隻見陳默撞碎拘留室的玻璃窗，腕間流出的血在地上蜿蜒成扭曲的魚尾形狀。遠處，王奕拿著染血的銀鱗片走向物證室，鱗片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冽的光，仿佛在訴說著這個關於畸形愛的荒誕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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