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
    一隻手再次抓住了艾瑞克的手腕。
    “冷靜，艾瑞克。”
    阿泰爾即時出現，他抓過艾瑞克的手腕，將艾瑞克拉到一旁，另一隻手一揮，便將朱蒂掃到地上。
    阿蓮娜隨後趕到。
    她上前抱住神情呆滯的朱蒂，看著朱蒂脖子上的血痕，簡直心痛到無法呼吸。
    阿蓮娜轉頭，看向被阿泰爾護在身後的艾瑞克，道：
    “你居然真的要下殺手，你的心怎麽這麽狠？”
    “不要胡鬧了，阿蓮娜。”
    沒等艾瑞克說話，阿泰爾便回懟了阿蓮娜。
    他將手放在艾瑞克的胸膛。
    “詛咒消亡”，阿泰爾輕吟一聲，那枚血紅色的結晶，便落在阿泰爾手中。
    阿泰爾回頭看了艾瑞克一眼，說道：
    “我教你冷靜去哪了？”
    艾瑞克微楞。
    剛才朱蒂說要殺死她才能結束儀式，完全就是騙他的。
    自己是被夢境影響，失去了對語言的判斷力。
    艾瑞克深吸一口氣，說道：
    “沒有下次了，老師。”
    阿泰爾點點頭，轉頭看向阿蓮娜，說道：
    “我們馬上就走，你將這枚女巫之心收好吧。”
    他將手掌攤開，那枚血紅色的結晶，在失去詛咒後，終於顯露出了原型。
    那是一枚跳動的、鮮活的心髒。
    朱蒂急忙緩過神來。
    她看向自己的老師，抓著老師的袖子說道：
    “老師，不要，把艾瑞克留下，把他留下。”
    “結束了，朱蒂，一切都結束了。”
    阿蓮娜哭訴著，將手放在朱蒂的腦後，魔力的波動閃過，朱蒂的手垂落，緩緩陷入夢鄉。
    “她還是你當初親手交給我的，現在你卻這麽對她，你也一樣，你們遊俠都是一個樣子。”
    阿蓮娜抱起朱蒂，緩緩起身，說道：
    “結束了，阿泰爾，你以後再也不要來找我了，幽暗沼澤不歡迎你。”
    她說的語氣決絕。
    手一揮，艾瑞克便感覺周圍的世界都在旋轉。
    當世界恢複正常，艾瑞克眼前的世界，已經變成了沼澤地。
    而他的衣服和護甲，都被扔到了一旁的水中。
    “這是……傳送？”
    “沒有，隻是神術級別的驅逐。”
    阿泰爾從一旁的臭水溝中走出，哪怕是他，也是落了個落湯雞的下場。
    “唉，我怎麽在樹上。”
    瑪格麗特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艾瑞克抬頭看去，瑪格麗特正穿著睡衣，騎坐在樹枝上。
    她的東西完整的掛在樹上，沒有被泥水打濕。
    “好了，都把裝備換上，烤烤衣服，我們趕緊出沼澤吧。”
    阿泰爾一邊抖落鞋子裏淤泥，一邊說道。
    瑪格麗特從樹枝上下來，看著狼狽的兩人，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感覺師徒倆有話要說。
    於是找了個由頭：
    “我去找點柴火吧。”
    艾瑞克看著瑪格麗特離開，這才看向老師阿泰爾，問道：
    “那個阿佛洛狄忒的女巫詛咒藥劑，到底是怎麽回事？”
    阿泰爾沒有隱瞞：
    “天界山上的阿佛洛狄忒，是愛與性的外神。”
    “她在遊曆人間的時候，意外愛上了一位人類男人，並想要與這個男人結合。”
    “但是這個男人喜歡的，是一位居住在群山的大地女巫，而那位女巫，也同樣深愛著男人。”
    “於是阿佛洛狄忒便對女巫說：她有一個魔法，可以讓女巫將心髒送給男人，這樣男人既能得到永生，又能使用女巫的大地魔法，她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前提是，男人永遠不能背叛女巫。”
    艾瑞克眨了眨眼睛。
    好熟悉的感覺，是希臘神話的味道。
    “然後這個男人又愛上了其他女人？”
    阿泰爾搖了搖頭，說道：
    “並不是，這個男人真的和女巫永遠的在一起，而且經過千年，兩人依舊相愛如初。”
    就在這個時候，瑪格麗特抱著木柴回來，說道：
    “然後呢？”
    阿泰爾也沒有對瑪格麗特隱瞞的意思，他接著說道：
    “但兩人永恒的真愛，讓阿佛洛狄忒嫉妒萬分，她痛恨男人沒有將這樣的愛獻給自己。”
    “於是，在一個女巫去處理領地紛爭的雨夜，也是大地魔法因為雨水而不再敏感的夜晚。”
    “阿佛洛狄忒變作女巫的模樣，找上了男人，並和他在女巫的家中結合。”
    “男人無意間背叛了女巫，女巫也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墮落為地鳴魔女，男人也因為女巫暴動的魔力，而變為一隻知破壞的怪物，被眾神囚禁在世界的盡頭。”
    木柴‘劈裏啪啦’的掉落在地。
    瑪格麗特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在她的記憶中，天界山上的神明，都是庇護人間的善良之神，而那些深淵和地獄的惡魔，才是禍亂人間的罪惡。
    現在的故事，卻完全顛覆了她的認知。
    瑪格麗特喃喃道：
    “這…這隻是虛構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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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瑞克卻是搖了搖頭，他幾乎可以肯定，這故事是真的。
    他還記得阿泰爾對他的要求。
    第二條就是不要信仰神明。
    阿泰爾將濕掉的衣服脫下，看了瑪格麗特一眼，說道：
    “這是真的，那地鳴魔女的墮落無法挽回，是我親手將其斬殺，而那個男人在魔女死後，也恢複了正常，並在豎琴手同盟的監督下，消亡在世界的盡頭。”
    阿泰爾不會對自己說謊。
    瑪格麗特沒見過神明，但她了解阿泰爾。
    “原來天界山的真神，也會做出這樣的事。”
    阿泰爾點了點頭。
    他撿起地上的木材，隨手便搭起一個篝火，並將自己的衣服放在火堆旁烘烤。
    “500年前，我們世界誕生的月神，因為惡魔頻繁的光顧人間，所以打算將我們的世界，融入天界山。”
    “那一次，也是我成為豎琴手同盟首領的一戰，那一戰，我殺死了月神，獲得了弑神者稱號，同時——”
    阿泰爾看向艾瑞克，淡淡的說道：
    “對月神的崇拜種族，月精靈一族，進行了滅種。”
    瑪格麗特當場呆愣在原地。
    “滅滅滅——滅種！！！”
    剛剛和朱蒂鬧掰，現在就要來師徒大戰？
    她僵硬的回頭，看向一旁的艾瑞克。
    不要衝動啊，艾瑞克，你不是阿泰爾先生的對手啊。
    誰知道艾瑞克隻是淡淡的說道：
    “牛逼。”
    沒有任何的感情。
    這一天，瑪格麗特的世界觀，被徹底敲了一個粉碎。
    阿泰爾嘴角揚起一個有趣的笑容。
    艾瑞克的三觀，是沒有太大問題的，隻是可惜，他不喜歡被束縛。
    不過，繞個道，也是可以的嘛。
    阿泰爾看向瑪格麗特，說道：
    “瑪格麗特，加入豎琴手同盟吧，我覺得你有天賦。”
    “哎哎哎，為什麽？”
    “我覺得你合適。”
    聽著老師和瑪格麗特扯皮，艾瑞克將護具放在火堆邊，便躺進了睡袋。
    今晚的月光有些冷。
    發生了這麽多事，他還沒睡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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