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林喬？林喬？”
    江魚壓低聲音呼喚著同桌，此時正在晚自習，她謹慎地掃視著窗外。
    “聾啦？”看林喬這才轉頭，她輕聲抱怨道
    旋即塞給他一張成績單。
    “出成績了？”
    “這是曉琳從老班那裏偷偷多打印的，上周英語周考的成績單。”
    “明天英語課不就知道成績了嘛，這麽急？”
    雖然是這樣說，林喬還是有些激動地接過那張成績單。
    精準鎖定第一列。
    “1：許霜：144”
    “2：林秋雨：144”
    “……”
    “6：林喬：136”
    這麽高？
    林喬按耐住激動，小心翼翼地把成績單遞回江魚，盡力保持波瀾不驚。
    江魚臉上帶著若有若無地笑意，盯著林喬接回成績單。
    “喲嗬？考得還行？”她朝林喬挑了挑眉毛。
    看著江魚那副刻意搞怪的表情，林喬強挺著，而後深吸一口氣。
    “嗯，有點小失誤，不過勉強可以接受。”
    “呸，真能裝！”江魚抬手捶擊了下林喬的大腿。
    隨後她將目光放回成績單，開始一個個地看成績，外加分析。
    “我去，林秋雨和許霜考得一樣？為啥許霜在上麵，肯定是老馬偏心。哈哈哈我去？常銘浩這次才考119，還沒我高，他不是標準倫敦牌英語嗎？stronger！”
    “老班來了。”林喬望見窗外一閃而過的身影，低聲提醒。
    江魚瞬間屏氣凝神，用必刷題蓋住了成績單。
    剛剛遮住，老班已經走進班級，原本還有些白噪音的班級瞬間寂靜無比，落針可聞。
    林喬繼續訂正零班試考資料，已經解決一半，最近幾天的晚自習都給了這幾張卷子，但有些難題還是難以吃透。
    隻能機械地跟著答案走，無法自主完成。
    勉強訂正完一道集合結合三角函數結合數列的題目後，下課鈴聲響起。
    班級中騷動起來，但是沒人敢率先離開，老班正背手站在講台上，俯視著眾人。
    他拍了拍手。
    “下周就是元旦了，咱們同學如果有才藝的是可以報名元旦晚會表演的，不過給高一的參演名額很少，沒報上也不要氣餒，有意向的課後來找我。”
    “另外，同學們的選課也該定下來了，好好跟父母商量一下，元旦前就交分科表了。”
    “還有，這周六有分科前理科零班試考，就在致遠樓二樓會議室，有準備的同學可以去試試，我不多說了，這個希望雖然不大，但如果能進零班的話就算半隻腳踏進雙一流了。”
    雙一流……
    老班最後說了幾句雞湯就離開了教室，同學們七嘴八舌起來。
    談論的無非都是元旦晚會的事，大家已經開始期待一周之後了。
    而林喬則沒有想這麽遠，他低頭看著密密麻麻寫滿公式和過程的數學卷子，愣神發呆。
    “我有才藝啊。”江魚肘了肘林喬的胳膊。“我可以帶你一起上台表演。”
    “什麽？”
    “去不？我現在要去找老班了。”她起身推開林喬。
    林喬這才意識到江魚沒有在吹牛。
    “你有才藝，我又沒有，你帶著我幹啥？”
    “我這個才藝可以一人表演，可以兩人表演，而且兩人表演時無需另一個人有什麽才藝。”
    林喬皺了皺眉，這……還有這種活？
    “你這是什麽才藝？”
    江魚俏皮一笑。“武術！”
    不兒？你真會啊？
    “等等，你說的兩人一起表演，不會是讓我當……”
    “哈哈哈，就是當沙包，去不去？”
    “滾吧！”林喬擺了擺手。
    江魚笑著捶了下林喬的後背就離開了教室。
    一同離開的還有林秋雨，這讓林喬頗為驚訝，沒想到這樣恬靜內向的女孩竟然也會報名元旦晚會。
    林喬回頭看向班級中央，許霜還沒離開，她單手托腮低頭看著題目，另一隻手飛快地轉著筆。
    他連忙收回目光，繼續訂正試卷直到教學樓熄燈才離開。
    自打小紅帽結束後兩人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仿佛原本兩個世界的人，因為時空碎片短暫交集，而後繼續天各一方。
    雖然林喬也並不奢望能和許霜這種天之驕女成為朋友。
    可不知為何，在接觸過一天後，繼續割裂回原本的狀態，讓他感到有點失落。
    心中好像窩了一團被熄滅的炭火，散發著灰白濃鬱令人窒息的煙。
    躺倒在床上時，耳邊是老李輕微的鼾聲，寢室門外時不時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走動聲，那是還在執勤的宿管。
    林喬閉上眼睛，腦海中全是小紅帽那天操場上刺目的陽光，以及陽光之下少女發亮的睫毛。
    。
    一直到最後，林喬的試考資料都沒訂正完。
    剛剛考完本周的數學周考，林喬就馬不停蹄地前往致遠樓參加零班試考。
    其他同學已經收拾收拾回家了。
    高一年級中跟班主任報名參加試考的同學到致遠樓會議室的隻有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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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半要麽是因為抵擋不住回家的誘惑，要麽是被之前所做的試考資料嚇退，要麽是兩者皆有。
    不過林喬班級裏的同學倒是沒少。
    許霜，林秋雨，常銘浩都來了。
    林喬走進會議室時，常銘浩正坐在許霜旁邊，由於會議室很大，椅子和椅子之間間隔很寬，他還特意把自己的椅子往許霜那邊靠了靠。
    這個物理課代表正在用手比劃著一道資料上的物理大題。
    “許霜，我這種方法感覺更簡單一些，老馬沒教過，是我爸在家給我請的教授教我的……”
    許霜麵無表情，微微偏頭，靜靜地聽著常銘浩的高談闊論。
    林喬默默走向會議室的另一邊，背對著許霜，坐到林秋雨的不遠處。。
    距離考試開始還有十幾分鍾，他也沒有帶資料，隻能轉著筆發呆。
    隨後他的餘光注意到林秋雨有些拘謹地站起身，躊躇良久，收拾好紙筆，坐到了自己旁邊。
    她的馬尾辮沒有像往常一樣垂落肩頭搭在胸脯上，而是精細地盤在後腦，前額分出幾縷劉海，顯得溫柔典雅。
    林喬聳了聳鼻子，聞到淡淡的橘子清香，他轉頭，與林秋雨對視，才發現她好像化了淡妝。
    原本就能和許霜媲美的顏值再加上合適的妝容和發型，林喬感覺林秋雨整個人容光煥發起來。
    “哈嘍？”林喬看著那雙水潤靈動的黑色眼眸，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林喬，你考完試能不能先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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