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談個對象嗎？被喬阿姨發現又怎樣，大不了再離家出走一次咯。”
    林喬眼角抽動，沒想到母親竟然連這事都和子涵家說了。
    他壓低聲音。“我沒有早戀。”
    杜子涵嗬嗬兩聲。“即使被人贓俱獲也要強撐著嘴硬麽，哈基林……你這家夥。”
    林喬沒繃住咳嗽兩聲，差點把碗中的調料撒出。
    “姐你跟誰一起來吃飯的啊。”他岔開話題。“這麽久了你們菜應該上的差不多了。”
    “好好好，不打擾你了。”
    杜子涵朝林喬揮了揮手。“回頭見。”
    林喬幹笑兩聲。
    還回頭見呢，以後再來一中我都躲著走，不到過年就不和你這個別人家的孩子相見了。
    他回到李夏至和王秀欣這一桌，坐下之前抬頭張望了一下杜子涵的方向。
    她坐在火鍋店靠牆的另一頭，雙人桌，一個男生坐在她的對麵。
    察覺到了林喬的視線，她微微仰頭，抬手伸出兩隻手指指了指林喬的眼睛。
    好家夥賊喊捉賊，這下林喬徹底放心了，也算是握住了她的把柄。
    要不然以她古怪的性格，雖然表麵上和林喬開著玩笑說的好好的，指不定背地裏悄悄告訴喬亞楠呢。
    但是現在林喬有了和她製衡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子涵媽雖然對這個成績優異的寶貝女兒很是愛護，但是對早戀這個問題卻是深惡痛絕。
    喬亞楠對早戀的厭惡就是從子涵媽那裏學習來的。
    “那是你姐啊，考上一中了，真牛啊。”李夏至嘴裏嚼著丸子，支支吾吾。
    “她其實就比我大兩天，是我媽非讓我叫她姐。”
    但林喬又想了想，這麽多年了，他似乎真把她當成了姐，因為她總是在各方麵都能碾壓自己。
    把他當成姐，她本來就比自己大，能力在自己之上也算正常，仿佛這樣就能讓自己o得理所應當。
    王秀欣笑了笑，把剛煮熟的肉和菜夾到林喬碗裏。
    “我聽說一中學生文理加一起能有一半多都上雙一流，咱那條街上的七婆婆，去年他孫子上的就是211，就在班裏中等成績。”
    “啊？”李夏至咽下食物，有些驚訝。“他天天都不學習的，我初中的題問他他都不會。”
    王秀欣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那時候讓你爸說給你花錢找人進一中你說不去。”
    李夏至卻俏皮一笑。“有那錢不如請林喬再吃幾頓火鍋了。”
    “哈哈……”王秀欣沒忍住笑出聲，她看向對麵的林喬。
    林喬低頭扒著碗，似乎口中的食物沒有咽下，聲音有點悶悶的，沒有抬頭他笑著說我哪有這麽能吃。
    他們的桌子靠著玻璃門，外麵夕陽幾乎要全部落下，室內燈光很亮，照得玻璃成了半透明的鏡子。
    鏡外是一中的校門口，三三兩兩的學生結伴遊玩，橙黃路燈亮起，鏡內林喬看到了自己模糊的臉，被路燈襯得微黃。
    李夏至輕輕呼著嘴，脖子伸得高高的用筷子整頓著火鍋，微微側目。
    “媽你看林喬多自戀，隻要是能反光的他都不放過，非得照照。”
    “人家是想看看一中學生的學習狀態，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
    “我去你太偏心了吧，林喬不會是你的私生子吧。”
    “說什麽胡話呢！小妮子一點不像話！”王秀欣用筷子頭敲了敲李夏至的頭。
    林喬轉過頭，扯出個笑容，看著王秀欣。
    “謝謝阿姨。”
    “吃飽了嘛，要不要再來點麵條啥的下下。”
    林喬搖了搖頭，他已經吃飽了，很滿足了。
    “這火鍋都是我來料理的，你不謝謝最佳大廚？”
    李夏至舔了舔唇，一邊說著一邊收拾著火鍋中剩餘的美味，服務員剛剛加的湯此刻又沸騰起來，氣泡汩汩冒著，白汽氤氳而上。
    林喬轉頭。
    “謝謝你。”
    懸空的公筷暫停一刹，而後緩緩伸入沸騰的番茄湯中。
    李夏至卻沒有轉頭，她哈哈笑了兩聲說了句算你識相。
    。
    2路公交車晚八點停運，時間還很寬裕。
    本來王秀欣提議要不要住她們那，冬天雖然已經結束，但是宜月市還是黑的挺早，這個時間幾乎是已經黑透了。
    林喬果斷地拒絕了。
    如果沒有特殊的情況，他向來不想因為自己而麻煩委屈別人。
    但王秀欣和李夏至還是在公交站和他一起等著，等到公交車來得時候他才猛然想起自己沒有零錢且手機沒綁定交通碼。
    王秀欣替他塞了兩塊錢。
    “謝謝阿姨。”
    “沒事，小林你成績好，回頭多教教夏至，這學期她期末要是能進步一百名阿姨請你們吃海底撈。”
    王秀欣朝他笑笑，玻璃車門自動關閉。
    林喬本來又不自覺地想說些什麽客套和感謝的話卻統統被噎在喉嚨。
    他點了點頭說好。
    車外傳來李夏至抱怨的聲音。
    他扶著扶手坐到靠窗的位子上。
    宜月市中心區繁華的寫字樓和商場在他的視野中後移，白天來的時候沒發現，這燈光這城市，發展地這麽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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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小時候父母的工作還沒穩定，父親辭掉了江庭的工作，帶著還在上幼兒園的他回到宜月。
    下車的時候父親長歎一口氣，說林喬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學習，這地方太落後了。
    母親嗤笑一聲沒有說話。
    但當時林喬想的是他在江庭還有幾個一起玩橡皮泥的小夥伴，他們昨天還說著林喬咱們明天去買一點粉色橡皮泥吧，他還沒買呢。
    “嘟嘟。”
    消息震動。
    【夏至：我媽說回頭周六你可以來店裏，不讓你白忙活，請你吃飯，她可以提前把倉庫收拾好，你不嫌棄的話能住那。】
    【木橋：好】
    【夏至：我媽說咱們最近學習壓力比較大，她回頭想想可以帶咱們出去玩玩，放心包你門票和吃飯】
    【木橋：啊，這麽好麽，不過我沒咋出去玩過，不知道哪裏好玩】
    【夏至：我也是，沒事到時候可以提前搜搜】
    【木橋：大拇指）】
    【夏至：摳鼻屎）】
    【夏至：到哪了？】
    【木橋：剛出高新區】
    林喬倚靠著公交車的窗戶，車身震動晃晃悠悠讓他感覺有點暈眩，但他還是低著頭，捧著手機。
    紅燈亮起，公交車刹車，他沒把握好平衡，被前座輕輕磕了下額頭。
    “噝——”林喬閉眼輕輕揉了揉。
    “嘟嘟。”
    緩緩睜眼低頭。
    手機屏幕亮度不高，反射著車窗外溫和的燈火。
    【夏至：我媽說到了給我發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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