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分一百多名。”
    林喬撓了撓頭。“物理和生物考差了。”
    “這次的物理不簡單，題目都弄懂了嗎？”
    許霜走在道路的裏側，她的眼眸低垂，看著地麵上樟樹投射的斑駁陰影，隨風飄搖。
    “差不多吧，老馬講過一遍了，等會兒社團課結束再複盤幾個難題應該差不多了。”
    林喬說著，餘光看向許霜丸子頭上戴的藍紫色發圈，在走動的光影中散射著彩星。
    兩人在走過操場側麵的時候許霜忽然抬起頭，嚇得他倉皇收回視線。
    籃球場上傳來一陣陣喧嘩和摩擦碰撞聲，許霜轉頭看向林喬。
    “和林秋雨嗎？”
    林喬躲避著她的視線，裝作好奇地看向左側護欄網的另一邊正在打籃球的同學，他嗯了一聲。
    “林秋雨這次退步有點嚴重，今天上午岩老師還把她叫到辦公室訓了一頓……”
    許霜的音色清冷，平靜中有種淡淡的壓迫感。“老師說她這段時間分心嚴重，狀態下滑。”
    不知道是不是林喬的錯覺，他竟然在其中聽出了一絲絲警示的味道。
    已經走到藝術樓，林喬停步，他扁了扁嘴，側目看向裝潢精美的藝術主樓，輕歎一口氣。
    要不以後還是不要去耽誤林秋雨的時間了，不會的題目盡量自己解決一下，要是問過老師還是不太清楚的疑難點幹脆找顧佳麗請教一下得了。
    “林秋雨的理化基礎不是特別紮實。”
    許霜接著說，她鬆開了抱著的書，換了個姿勢夾在腋下。
    林喬已經有些汗顏了，在許霜麵前竟然連林秋雨的基礎都稱不上紮實……那估計自己那七零八落的知識架構隻能算媽媽省的了。
    “你要是有不會的題目或者不理解的知識點，可以來問我。”
    許霜輕吸了口氣說道。
    林喬終於看清了她夾帶著的那本硬殼書是什麽，《蛤蟆先生去看心理醫生》。
    下午熾烈的陽光透過蒼翠樹叢，看著許霜臉上斑駁的樹影，暖風裹挾著清新的白茶花香，林喬忽然有種時間穿越的恍惚感。
    仿佛又回到了高一上學期小紅帽的那個傍晚。
    林喬不想讓場麵變的像那天一樣尷尬，他點了點頭說好。
    反正去與不去的主動權在他的手上，現在說一句好又不要錢。
    看著許霜露出笑容，林喬忽然神經錯亂地感覺自己有點像武俠電影中的采花大盜。
    在和女孩完事之後大盜總是說等著我，等桃花明年再開的時候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然而到最後小姑娘都等成了憋佬奶，大盜都沒再出現過一次。
    林喬覺得自己這句‘好’，跟剔除了文藝風範的淫賊承諾沒有任何區別。
    “期末加油……”許霜騰出一隻手舉了舉拳。
    林喬實在沒忍住咧嘴笑笑打斷了她接下來可能會說的那句‘我相信你’。
    真別相信我了大姐，這次期中滑鐵盧之後，我現在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你這樣搞得我壓力很大啊喂。
    “那個你們社團是不是有個同學叫黎幽幽？”林喬笑著扯開話題。
    許霜點了點頭。“有，她好像是你們十二班的吧。”
    “對，我對她有個銷售任務，她在心理社裏表現怎麽樣？”
    許霜竟然瞬間理解了林喬的意思。“她沒報名研學是嗎？”
    “是，老馬說讓盡量讓大家都參與進來。”
    “她應該不會報……”
    上課鈴打響，許霜頓了一下，加快了語速，轉身揮揮手。“她是個很內向的女生。”
    林喬的眉毛不自覺地上揚了下。
    三樓的藝術大廳空無一人。
    林喬有些懵逼，從內兜裏掏出手機才發現有好幾條李夏至的未讀信息。
    夏至：【怎麽還沒來，偷學偷到走火入魔了？】——8分鍾前。
    夏至：【不等你了，學姐讓我們先下樓】——5分鍾前
    夏至：【我們在218琴房，趙老師教彈吉他】——剛剛
    林喬重新下到二樓，還好老師還沒開始上課，大家正坐在圓墩座椅上亂糟糟地聊著天。
    沒有出現林喬想象中的整個教室安靜無比，隻有老師嚴肅教學的冰冷聲音回蕩，然後他推門而入，在眾目睽睽和一邊寂靜中緩緩落座的情況。
    林秋雨今天沒有帶吉他，而是和林喬一樣背了個書包。
    李夏至那裏倒是有一把吉他，是老師剛剛發放的，每組三人分配一把吉他。
    “今天老師教彈吉他。”
    李夏至笑著胡亂撥弄琴弦，看向林喬。“看看咱倆誰學得快，我肯定比你有天賦。”
    “我看你現在的手法就知道你毫無天賦可言。”
    林喬說著從李夏至那裏拿過吉他，有模有樣地按扶著琴弦，閉上眼撥弄一下，然後扭一扭琴頭的旋鈕，跟真的一樣。
    李夏至果然被林喬這套唬住了。“不是你真會啊？”    林喬咳嗽兩聲。“感覺這把琴的音不太準啊。”
    “那是我剛剛調準的，你給它弄亂了……”林秋雨伸出手指點了點琴身。
    “哦哦……”
    老師知道大部分的學生基礎都不太好，也沒有教比較專業的內容，隻是讓大家認了認弦和譜子。
    然後一步一步教大家彈《小星星》。
    一個多小時的課程後，林喬已經能熟練彈出‘一閃一閃亮晶晶’的節奏了。
    雖然教和學都不專業，但是能親手彈出自己耳熟的樂音林喬還是成就感滿滿。
    這次下課後同學們都留在教室繼續練習，沒有像以前那樣社團課老師學姐剛一講完就都開始聊天看手機了。
    看來正反饋的作用確實不小，李夏至甚至已經忘了自己還帶著一本物理資料，此刻她一手翻著譜子，一手扶著琴身。
    她已經練到了‘好像許多小眼睛’。
    “夏至那我們先上樓做題了。”
    林秋雨從包裏抽出三套一模一樣的試題卷，都是上次期中的物理試卷。
    她遞給林喬一套。“你做這個吧。”
    仔細看了才發現，林喬手中的這套試卷和期中那張不完全一樣。
    似乎是林秋雨通過知學網的‘相似題目’板塊打印出來的一套翻版。
    “你這個難度稍微大一點，夏至那套基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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