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兩道身影出現在丹峰之中。
    一白一黑，黑色的身影跟在白色身影的後麵。
    黑色身影高出前麵那個白色身影大半個腦袋，但氣勢比起前麵那道白色弱了不是一點半點。
    黑色身影跟在白色身影後麵，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一樣，好奇的東張西望。
    進入丹峰後，總是可以在空氣之中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
    丹香！
    “好香啊，師父你聞到沒有？”
    葉落忍不住的猛吸一口氣。
    聽見葉落說好香，雲靈兒不知想到了什麽東西。
    因為受傷顯得有些纖細的身子輕顫了一下。
    神色有些不自然，一抹紅色，悄悄地爬上了的耳朵……
    “是，是嘛？”
    雲靈兒似乎有些緊張。
    一旁的葉落則是有些奇怪。
    他不是修煉者都能聞到，沒理由雲靈兒一個元嬰修士聞不到才對啊？
    還是說，是因為受傷，嗅覺的變得不靈敏了？
    “對啊，這裏好香的，師父你仔細聞聞。”
    “嗯，的確。”
    雲靈兒順著葉落的話說下去，不想在香氣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了。
    每次提起幽香，雲靈兒腦海之中，總會不由得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
    葉落見雲靈兒臉有些紅紅的，就好像是生病了一樣。
    想來應該還是昨天那個可惡的火焰虛影沒有清除幹淨的緣故。
    看來，接下來幾天，要加大力度才行啊……
    雲靈兒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走神的功夫，葉落已經決定好給她來個狠的！
    雲靈兒呼出一口氣，排除掉腦海之中多餘的雜念。
    “走吧落兒。”
    葉落點頭。
    雲靈兒用力量裹挾著葉落朝著丹峰最高處飛去。
    …………
    “轟！”
    一陣巨響之後，丹峰的大殿之中出現濃濃的黑煙。
    葉落瞪大眼睛，拉著雲靈兒急忙退後。
    “我靠，這是煉丹？”
    而雲靈兒的注意力並不在大殿之中冒出來的那些黑影上，而是在手上。
    葉落牽著她的那隻手上。
    不知為何，雲靈兒心跳的有些快，腦海之中不由得浮現出昨天晚上的那些事情。
    仿佛觸電一般，想要將葉落的手給甩開。
    可又害怕葉落多想……
    忽的，就在雲靈兒腦子有些淩亂的時候，大殿之中傳來了一道老者的聲音。
    “咳咳咳，雲小子，你怎麽有功夫跑我這裏來了？”
    一個身穿灰白色藥袍的老者，黑著臉走出來。
    黑著臉是物理意義上的那種，被煉丹失敗之後的那些黑氣熏的。
    “實不相瞞，吳老，晚輩今天過來有一事相求，還望吳老答應！”
    雲靈兒鬆開葉落抓住她的那隻手，上前，朝著吳老行了一禮。
    吳老皺起眉頭。
    他這段時間雖說是在煉丹，但還是知曉一些外界的事情。
    例如……
    他們淩雲宗的少宗主跑到人家焚天殿門口堵人去了。
    最後還和人家焚天殿的宗主打起來了？
    元嬰和化神修士打架，這不是找死這是什麽？
    就連他當時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都心頭一跳，還以為雲靈兒要被打死了。
    不過好在最後雲靈兒還是逃回來。
    回來之後，雲靈兒一直沒有露麵，他就算是找雲靈兒也沒機會。
    “來，這個你拿著，雲小子老夫這麽多年了還是第一次看你如此衝動，下次做事之前好好想一下，你不是一個人。”
    吳老從納戒之中拿出一瓶丹藥丟給了雲靈兒。
    雲靈兒接過丹藥，拿在手中，透過玉瓶子還能感受到丹藥還沒有完全退去的溫熱。
    “是，多謝吳老。”
    雲靈兒接過丹藥。
    她知道，這些丹藥就是吳老聽說了她的消息，專門給她煉製的。
    恢複傷勢的丹藥。
    “行了行了，拿了東西就走人，就是因為你，老夫今天這一爐丹藥才失敗了。”
    吳老揮了揮手，似乎有些不耐煩的開始驅趕雲靈兒。
    可雲靈兒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站在原地，對著吳老一禮。
    “吳老，晚輩今天過來有一事相求，還望吳老答應！”
    吳老眼睛眯了起來，視線最終停留在一旁的葉落身上。
    他知道，淩雲宗最近不少不太平的事情，都是因為葉落才弄出來的。
    就連雲靈兒受傷也是如此……
    “說來聽聽？”
    “望吳老收我徒兒葉落為徒！”
    靜——
    空氣仿佛凝固一般，大堂之中煉丹的那些弟子搖了搖頭。
    後麵就算不用聽，她們也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這麽多年了，又何止是雲靈兒一個人來找過吳老？
    其中不乏峰主，甚至是吳老自己的一些親戚，但最後都被拒絕了。
    煉丹這個東西講究天賦。
    大部分人選擇煉丹，無非就是看中了煉丹師那無比顯赫的地位罷了。
    可如果煉丹師真的有那麽好當，這世上的煉丹師又豈會隻有這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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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吧，早點把自己身體調養好比怎麽都重要。”
    吳老說完後，朝著裏麵走去。
    背後，再一次傳來了雲靈兒的聲音。
    “望吳老收我徒兒葉落為徒！”
    吳老搖了搖頭，並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先不說葉落有沒有煉丹的天賦。
    現在的葉落就是一個沒有修為的廢人，即便是收他為徒又能怎樣？
    浪費的大把的時間不說，最終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望吳老……”
    “師父算了，我們走吧，這吳老也沒你說的那麽好，就是一個心胸狹隘之人罷了。”
    雲靈兒本想再次一禮，卻被一旁的葉落扶起。
    葉落不顧還處於震驚狀態的雲靈兒，拉著對方就朝著準備下山。
    “混小子，誰給你的勇氣這麽和我說話？你以為你這麽說我就會收你為徒了嗎？”
    此刻，大殿之中的吳老不知什麽時候轉頭。
    眯起眼睛，盯著打算離開的葉落。
    而此刻，在吳老看不見的角落，葉落的臉，變成了一張滑稽臉。
    太好了，死老頭，終於是上當了！
    “我本意是不想來的，我知道吳老你有自己的規矩，沒有天賦的不收。”
    “我不確定我自己有沒有這個什麽所謂的天賦，所以不會自討沒趣過來丟人現眼。”
    站在大殿之內的吳老眉頭一挑，他倒是想要看看，葉落能說個什麽花出來。
    不管葉落今天說什麽，他都是不可能改變自己的規矩的！
    他又不是看不出來，葉落這就是在故意激他。
    “你倒有幾分自覺，那何還來？”
    “是我師父說吳老刀子嘴豆腐心，雖然脾氣不好，給人的感覺自視甚高，但內心其實是非常惜才的人。”
    眼見麵前小老頭不說話，葉落繼續說道。
    “即便是沒有天賦，也會給求學者一次機會，留足半月，觀其天資，稍有天賦者留下作為學徒……”
    葉落的話仿佛是有什麽魔力一般。
    跟著葉落的思路走下去，大殿之中的吳老居然也開始若有若無的點頭了。
    他之前的確是這樣做過。
    隻是，那都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
    後麵之所以沒有這樣的事情了，完全是因為太浪費時間了。
    有天賦的煉丹師太少了，淩雲宗裏麵的這些人，說是清一色的朽木也不為過。
    所以漸漸的，這個規矩也就沒了……
    可為什麽雲靈兒會知道這件事？
    他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時候的雲淩才剛剛出生沒有多久才對，怎麽會記得這件事？
    難道是宗主說的？
    吳老臉上帶著疑惑，殊不知，雲靈兒臉上也帶著困惑。
    她怎麽不記得有這回事？
    葉落剛剛說的那些東西，就連她也沒聽過啊……
    雲靈兒反應過來，葉落這是在詐對方。
    最離譜的還是，見吳老的反應，好像確有此事？
    雲靈兒打算待會在回去問葉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至於現在……
    就靜靜的看著葉落一個人表演就行了。
    “可為何到了我這裏，就變成直接回去了？就連一個留足幾天半月的機會都不願意給？”
    “我實在是想不通，我師父口中，刀子嘴豆腐心，心胸寬廣，惜才，老人心善……咳咳……”
    好像是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
    不過沒關係，意思傳達到了就行。
    一旁的雲靈兒則是傻眼了，她怎麽不記得她說過這麽多話？
    “師父，我們走吧，他已經不是你口中認識的那個吳老了，人都是會變得……”
    葉落搖了搖頭，拉著還在發愣的雲靈兒離開，留給眾人有些蕭瑟的背影。
    憶往昔……
    人都是會變得……
    聽聞此話，吳老有些蒼老的身子怔了怔……
    吳老眼神有些恍惚，不知道多少年之前。
    一個家境貧寒的小子，為習得修煉之法，在外門打雜多年，終得他恩師賞識。
    發掘了他的煉丹天賦，為了讓他得到一個煉丹的機會，到處求人的樣子……
    麵前這二人離開的背影……
    何其相似？
    人都是會變得……
    他變了嗎？
    似乎變了，似乎又沒有變？
    如果他師父還活著，見到他如今這樣一副自視甚高的模樣或許……
    也許會對他很失望吧？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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