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往年舊密,夜衣突襲——紅袖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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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關於紅袖樓樓主的傳言有很多,有人說樓主是個極其美麗的女子,因遭男人拋棄痛恨人世,親自毀了容貌;有人說樓主本是雲溪門長老的親傳大弟子,極有修為天賦,但最後卻舍棄了大道,踏入紅塵體驗人生。
總之民間眾說紛紜,關於這個紅袖樓樓主的傳聞大多不凡,但誰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麽。
待老鴇退下後,沈千渝緩步走入了樓主所在的第九層時,仔細打量這個被人們談論話題度很高的樓主房間。
仔細看的話這房間似乎與平日裏居住的並無不同,最多隻是奢華金貴了些。
沈千渝環顧四周,心想要不回去之後給他那小破屋也裝修一下,搞點亮晶晶的東西進去…
“仙人,已經恭候多時了 。”一道端莊大氣且的溫柔女聲在屋內響起。
沈千渝觀察的動作一頓,轉過身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早聽聞樓主大名,今日有幸能得其一見。”
這樓主並未露出全貌 ,他與沈千渝之間隔了一層紅色的薄紗珠簾,沈千渝對她的容貌看的並不真切 ,但根據修仙人的直覺可以判斷這人身上依舊散發著不似普通凡人所擁有的氣息 。
不愧是樓主 ,能以一己之力建造這棟樓 ,暗地裏擁有數不盡的奇門遁甲,其實力不可小覷。
“老鴇先前告訴我,閣下是懸池宗沈長老座下的弟子…”這樓主輕輕的拿起了茶杯 ,沈千渝透過這薄薄的輕紗能看出她舉止間的端莊與穩重。
“我知道外界關於我的傳聞有很多 ,但是真真假假 ,又有幾何人知 。”
她輕輕一笑 ,隨即又放下茶杯“不過,有的傳言也的確不假,我先前的確在雲溪門呆過一段時日。”
他的目光從未離開過沈千渝 “不巧的是 ,在雲溪門中的那段時日,我們與懸池宗的弟子碰巧一同下山曆練 ,有幸見過那位大名鼎鼎的沈長老一麵 。”
沈千渝從剛才進來時一直保持著一種隨意且散漫的姿態,聽到她這句話時表情才換了換 ,轉眼間又成了他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樓主,有些話還是不要說的太明白好,畢竟出門在外 ,身份這種東西被知道了多多少少會帶來不便 ,還望樓主多體諒體諒。”
“我現名喚作紅袖,沈長老不用如此客氣,您叫我紅袖就好。”
紅袖輕輕的撥開珠簾 ,輕紗拂過他的半裸的右肩 ,隨之向上又露出了她那極為美豔動人的眉眼。
她身著一襲紅衣,黑發盤起 ,再用金釵玉翠點綴,兩耳處的鈴鐺耳飾隨著她的走動叮鈴作響 ,紅唇輕閉,麵目神態落落大方,半丈鎏金紅裙拖地,裝束盡現奢侈繁華之態。
“我此次邀您前來並無惡意,沈長老已經發現了我女兒的藏身之地,我隻是想請求長老幫個忙 。”
紅袖有意放低姿態,坐在沈千渝另一旁的軟榻,殷切的為沈千渝沏茶 。
紅袖當時透過珠簾,看到沈千渝走進來的那一刻是十分震驚的 ,他沒想到能在這種地方碰到懸池宗的這號人物。但為了她的計劃 ,她不得不鼓足勇氣向沈千渝開口 。
雖說沈千渝是一個紈絝,但在許多重要的事情上 ,他反而一反常態 ,他喜歡用最漫不經心的語氣輸出最讓人膽戰心驚的話 ,這也算他獨特的惡趣味之一。
沈千渝饒有興致的看著她“既然這樣,紅袖姑娘還不將事情和盤托出嗎?陸姑娘與雲溪的糾葛想必你也是知道些什麽吧。”
紅袖原本有些摸不準沈千渝的主意,以沈千渝的性子,讓他幫忙辦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當他開口那一刻,她還是抱了些希望。
紅袖不願再有隱瞞,向沈千渝畢恭畢敬道“實不相瞞,蓓兒的確是我的親生女兒,早些年在雲溪門時,我是陸煥的親傳弟子,我起先本對他十分尊敬,我們隻是再正常不過的的師徒關係。”
紅袖緩了緩,繼續道“但是,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我漸漸的對他暗生情愫,有了不該有的心思,我深知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所以打算在某一日辭別門,投入到凡間去…”
沈千渝看她麵露難色“但是你沒想到這個陸煥對你本就心懷不軌 ,因為你是純陰之體,與他雙修對他而言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所以他就又找到了你並向你表明了心意,理所當然的,你接受了他的示好,同時也生下了陸姑娘。”
紅袖羞愧難當,也不得不開口“沈長老猜的不錯,之後他提議將蓓兒帶進雲溪門與他一同修煉,盡管蓓兒與他的關係不能暴露出來,但是她能享受宗門的資源,我想這也是極好的。”
紅袖再難掩飾她的憤怒,手裏握著的茶杯都有些崩裂“隻是我實在是沒想到,陸煥這個畜生還是惦記著純陰之體!蓓兒繼承了我的體質,也被這個人渣給盯上,本來蓓兒與我見麵的次數就並不多,她在宗門裏孤立無緣,我真不知道她那時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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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渝感覺到了這位母親的難過,將一旁的絲絹遞了過去,然後替她說完後了後麵的話“後來陸姑娘大概抓住了機會,趁著陸煥閉關對她放鬆警惕的時候,找到了機會殺了陸煥,並拿走了那本雲溪門一直在找的秘籍。”
沈千渝的聲音不緩不慢,一字一句都很好聽,有種平靜且自然的力量“看來陸姑娘為了這次逃走是做了充足的準備,算好了一切的時機,她大概也費了不少心思打聽到了你在這裏,然後告訴你所有事情的真相。”
紅袖到這裏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沒錯,蓓兒將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了我,我便秘密將蓓兒保護了起來,但憑我一己之力終究難以抵擋雲溪門的怒火…”
“所以,我想請沈長老幫忙,保全我家蓓兒,我和紅袖樓裏所有的姑娘們都願意為長老驅使,為懸池宗效犬馬之勞!”
紅袖說完便起身跪在沈千渝的麵前,雙手著地,一旁的老鴇見狀也立刻伏身跪在紅袖的旁邊。
她們都明白,以懸池宗的地位和手段,保全一個被雲溪門追捕的女要犯實在的非常容易的事情,紅袖樓裏所有的女子都受到過樓主的恩惠,所以愛屋及烏,蓓兒也成為所有女子所愛護的對象。
她們願意用一切代價去換得陸雲蓓的平安,哪怕她們有人從始至終都沒見到過她的樣子。
紅袖她們這一跪差點沒給沈千渝一口茶噴出來“哎哎哎,你們幹什麽呢!都快起來,我可受不住這麽大的禮。”
“沈長老可是願意答應了?”紅袖遲遲不願起身,眼眶都有些微紅,似有沈千渝不答應決不罷休的意思。
“這事陸姑娘本就無錯,既然沒人敢管雲溪門的事情,我們懸池宗作為仙道之首,自然沒有視之不見的道理。”
沈千渝將紅袖與老鴇一同扶起,眼神溫柔,根本無法看見往日半分輕浮的影子“放心,我們會給你和陸姑娘一個公道的。”
次日晚,沈千渝來到了一家客棧休憩 。他拒絕了紅袖想將他留下的熱情邀請,並在臨走時拿走了陸雲蓓從雲溪門帶走的秘籍。
夜深人靜,許多客棧都已經打烊歇息,客人也都歇下了,這座小小的客棧裏隻有沈千渝的屋子裏依靠一盞燭燈所散發出的微弱光芒。
客棧外淅淅瀝瀝的下著雨,這雨雖小但卻越來越大,就連夜晚巡邏的更夫都急著找地方躲雨去了。
伴隨著黑夜的來臨,這座客棧也逐漸被黑暗吞沒,沈千渝的房屋的光芒在外麵看來十分引人注目。
淅淅瀝瀝的雨幕掩映著一位不速之客的身影。
這人頭上帶著鬥笠,身穿暗黑色的緊身衣,麵目表情在夜裏看的並不真切,不過那處微渺的光源儼然成為了她的目標。
…………
屋裏的沈千渝不知道即將會發生什麽事情。
此時地上有東一隻西一隻的鞋子,襪子一隻搭在床沿上,另一隻不翼而飛…沈千渝頭發隨意披散著,衣衫淩亂,桌子上放了幾大罐白酒,現在喝的也不剩什麽了。
而沈千渝本人此刻坐在屋子裏的凳子上,臉靠著放酒罐的桌子上,原本如白玉般的臉頰此刻紅的厲害,眼睛盯著手裏拿的書籍咯咯傻笑…
如果有人見到這副場景,估計不知道這人是因為酒喝多了笑還是被手裏的書逗笑,又或者二者皆有之。
沈千渝此時神智的確不太清楚,具體表現在有人在門外敲門敲了不知多少下他才反應過來有人找。
沈千渝踉踉蹌蹌的走到門前,問僅有一門一隔的人“誰啊?是,是小二嗎,這麽晚了找我幹嘛…”
門外的鬥笠人沉默一瞬,用模糊不清的聲音淡淡開口“師尊,我是宮長奈。掌門讓我來找你回去,仙門大比快開始了,你也需要回去主持。”
沈千渝明顯在聽到“宮長奈”幾字時頓了一下,隨後表情又變得和先前醉鬼般無異,轉而背過身去搖搖擺擺的要回床上睡覺
“哦,長奈啊……”
“那你就進來吧。”
就在沈千渝將話說完的那一瞬間門突然遭受外力打擊如碎片般裂開,隨後鬥笠人手持一把直刀徑直衝向沈千渝。
她明白,以她的實力正麵剛沈千渝絕對是十分愚蠢的行為,所以不如趁他神誌不清的時候再冒充熟人讓他放鬆警惕,進而從背後對他一擊致命。
在燭燈的映照下冒著冷冽的寒光的直刀徑直的刺進那個走路一搖一晃的身影。
鬥笠人的麵部雖被寬大的鬥笠遮住,但是她的臉上的笑容確實怎麽也忍不住。
她事先在這處客棧布了結境,除非有人從外界打破,否則這裏所發生的事情外界都不會知道。
她親眼看著這帶著封印的刀刃刺進沈千渝的身體裏,堂堂懸池宗的化神第一人就這麽容易被她幹掉了?
鬥笠人突然反應過來了過了,不好!
還沒待鬥笠人將刀刃從那幻影中收回,沈千渝早以常人肉眼難以看見的速度一掌劈落他手中的刀,隨後一記橫踢將鬥笠人掄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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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笠人摔倒在地上,還未來得及起身就被沈千渝動動手指被變來的繩索捆住,這一係列行雲流水般的動作一切隻發生在一息之間。
鬥笠人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然落了下風,不再反抗,靜靜地聽候沈千渝的發落。
沈千渝臉頰依舊是通紅的,眼睛微眯,他蹲下來與鬥笠人保持平視,然後又打落了她頭上帶著的鬥笠。
令沈千渝意外的是,這鬥笠下是一張十分年輕的麵孔,看著也就才十六七歲的模樣。不過此刻她卻一臉惶恐,害怕被沈千渝看到她的臉,但是一切都已經無濟於事。
“啊…有點麵熟啊…”
沈千渝聲音輕輕柔柔的,聽起來沒有一點攻擊性
“陸姑娘,深夜來訪,別來無恙啊。”
陸雲蓓聽到這話,臉上不免露出深深的惶恐,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沈千渝連忙道
“哎哎哎,你別哭啊,我都還沒說你什麽呢,放心,不會把你交給懸池宗的,你實話實說就行。”
陸雲蓓還是有點害怕“真的?你不騙人?我都來刺殺你了,你還不把我告出去?”
沈千渝一隻手托著下巴道
“嗯呐,我嘴裏的實話確實不多,但是呢你現在也沒有其他選擇的權利,還是乖乖交代,到時候我一高興說不定就將你放了呢。”
陸雲蓓斟酌片刻,還是慢慢道
“你先前向我母親所要的那本秘籍…我還有用,我想把它拿回來,我沒有真的想要傷你,那刀刺入人體隻會起麻痹作用,我隻是想將它帶走…”
沈千渝雖然喝的酩酊大醉,但是腦子思考的能力是幾乎一點沒受到影響
“哦,看來那本秘籍的秘密遠不止於此,而且這個秘密是你母親,我,甚至是大多數人都不能知道的,對嗎?”
沈千渝在交談過程中就將陸雲蓓身上的繩索解開了,她點了點頭,正欲坐在床邊卻發現一隻白襪搭在床沿要掉不掉。
陸雲蓓……
沈千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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