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紅嫁衣」——就像是在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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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知道自己就是江渝的那一刻,我又在慶幸,又在痛恨。我慶幸我早在你的心裏擁有一席之地,我痛恨我又在你的心上插了一刀。
但我不死心,我想去縫合這道鮮血淋漓的傷口。
——沈千渝記。
…… ……
“修仙界送來一個人質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聽說是上麵的意思。聽說來的這個還是個大人物呢,是懸池宗的一位峰主。”
兩個魔族小侍衛在魔宮的門口竊竊私語。
這兩個侍衛的年紀都不大,他們甚至還沒有經曆過作戰,眼裏看待任何事物都是憧憬美好的。
“那個人質漂亮嗎?是畫本上那種驚為天人的仙女嗎?”年紀較小的那個問。
“不知道…他應該快要到了吧。”
一大群魔族將領在宮殿外圍嚴陣以待,生怕仙門百家有詐。
約定的時間到了,不同於他們所以為的,遠方隻有一道前來身影。
他迎著夕陽,璀璨的金光籠罩他全身,火紅的衣帶隨著微風飄起又落下,白色的長發上也被鍍上一層金色。他步履穩健,姿態輕盈,他沒有絲毫作為人質的膽怯與緊張,也沒有對急躁與憤恨的情緒。
他以自己最佳的姿態,帶著從容堅定,攜著不顧一切的決心,向這裏走來。
他好像一位真正的仙人。
直到沈千渝走到魔宮門口,兩個看呆了的小侍衛才回過神來。
“請帶我去見你們尊上吧。”沈千渝向前伸出雙手,讓他們把他的雙手銬上。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仔細看的還能發現這個人臉上竟然還化著淡的妝!
我著紅衣奔向你,隻為滿足我的私心。
… …
其實,沈千渝並不是第一次來魔宮。早就十幾年前,師兄就帶他來這裏玩過,也在曾經的七大暗界使那個混個眼熟。
隻是如今,早已經物是人非。
沈千以犯人的姿態被帶進魔宮內殿,他的靈力被封,雙手被特地由玄靈鐵製造的鎖鏈捆住,被侍衛一步一步帶宮殿。
他著一襲鮮豔的紅色衣裳,明媚眼眸宛如三月春水,看的人春心蕩漾,漣漪暈起。
大殿中的很多人都不由得瞪大雙眼,他們看著這個張揚的人兒輕跪在地上,抬頭望向高台之上那位尊主時,他們覺得那位紅衣仙人不像是來當人質,
更像是來求婚的。
別人心裏的暗潮湧動他一無所知,沈千渝隻知道他自己現在快要緊張死了。明明來的時候已經調整過心態了,但為什麽現在還是緊張的冒汗?!
他低著頭,不敢看那個人的眼,雙手伏地,像是在跪拜,在臣服。
他們的尊主就那樣靜靜看著底下的紅衣人,沒有要發話的意思。旁邊的人看不下去了,也不能一直這樣,搞的怪尷尬的。
“尊主,這位來自懸池宗的沈千渝該怎麽處置?”旁人低聲問宮長奈。
魔族所有人都在聽宮長奈怎麽回答,沈千渝也豎起耳朵。
感受到許多若有若無的目光,宮長奈心想,怎麽處置?還能怎麽處置?
那位人狠話不多的魔尊終於開口了,在他們以為這位可憐的人質會遭受“劈靈磨魂”、“十二道絞刑”、“鐵麵具”等諸多刑法中的一種時,他們竟然聽到了:
“送到我房裏。”
沈千渝的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們魔尊的聲音怎麽能這麽平靜?!
自我理解能力滿分的下屬們在經過一番分析後得出“因為這個人長的太漂亮所以與其在煉獄中遭受折磨不如在床上遭受‘折磨’”的偉大結論,紛紛為這個“可憐的”人質歎息。
他們對視了一瞬,相顧無言。看到宮長奈波瀾無痕的眼眸,沈千渝感到心裏被揪了一下。
…
房間裏,沈千渝靜靜坐在床上,如果是之前他一定會細細觀察宮長奈的生活環境,了解他現在接觸的一切,但是現在他卻更在意另一件事情。
他的雙手不自覺的摩挲,手指快要被牙齒磨出血。
他已經什麽都不在意了嗎?他為什麽那麽平靜?他為什麽不把我關進煉獄去折磨我?他不想和我說話?他厭惡我所以不搭理我?他為什麽讓我來他房間?
他害怕,他害怕宮長奈真的已經對他痛恨至極,懶得分給自己一個眼神,他寧願宮長奈真對自己做些什麽。
高台之上那個威嚴且漠視一切的魔尊讓他陌生。
宮長奈一走進來,就看到沈千渝不安的咬著自己的食指,脆弱的皮膚上已經被咬出了血印。
宮長奈眉頭輕皺,這是他在害怕或者無比緊張的時候才會有的表現。
他故意將腳步聲放的很重,聽到聲音沈千渝在恍惚中抬起頭,看到宮長奈正站在他麵前。
距離近些,沈千渝看的更加仔細了。他的眼眸中似有淡淡的金色,眉眼更加鋒利,看著更成熟穩重,不像在是懸池宗的一名弟子,像是一位真正的尊王。
“你變了很多。”宮長奈開口了。
沈千渝攥緊雙手,“是嗎…”他本又想抬起手,但是又放下了。
“為什麽是你來當人質?”宮長奈又問。
沈千渝的內心翻江倒海,因為想見你,想和你說一聲對不起,想要補償你,想要你。
“因為我名聲太臭,我來最合適。”沈千渝眼神飄到一邊。
也不知宮長奈到底信沒信,轉身對沈千渝道:“你回去吧。”
他這就要走了?
在宮長奈正要踏出門檻的前一秒,一道風拽住宮長奈的披肩迅速把他往屋裏拽,兩側的大門在宮長奈懵逼的眼神中被迅速合上。
“砰”的一聲,兩側的侍女麵麵相覷,心裏不約而同的想:裏麵兩位看來要幹“正經事”了,她們還是躲遠點好。
回過神來,宮長奈已經被沈千渝壓在床上了。
沈千渝的狀態看著並不好,他的身體都在輕微的顫抖,但攥著宮長奈肩膀的手卻很穩。
“你是不是已經不喜歡我了…你現在是不是非常討厭我…”沈千渝連聲音都是抖的。
宮長奈可沒一點那個意思:“不是我——”
人的心裏防線一旦被逼到極致,對於此時敏感又脆弱的沈千渝來說無異於將他逼至懸崖邊上。
他的腦子一瞬間變得很亂,有什麽東西好像在控製自己的思緒: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猩紅的往生劍在沈千渝手中出現,泛著冷意的劍光反射出宮長奈驚愕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