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星球，可還滿意？”
    路基艾爾將黑暗火花重新抓在手中，麵向眾人，向來沉穩如厚土的聲音中，竟帶了幾分笑意。
    孟堯聽他帶著絲絲笑意，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把光之國和王國母星縫在一起——路基艾爾，你故意的吧？
    這不就相當於兩家仇人對開門嗎？
    但是眼下，似乎已經沒有更好的方法。
    金人王卡厄斯表情難看，看著眼前模樣古怪的縫合星球，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發作。
    虛脫的塔爾塔洛斯說道：“王，這樣的撞擊下，母星還能保留一半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卡厄斯表情緩和不少，小金人這番話，倒是讓他勉強接受了眼前的局麵。
    他頷首，忽地指著星球上橫貫南北的巨大裂穀說道：“我們與奧特一族，以此為界，互不侵擾。”
    貝利亞嘿了一聲：“說的好像誰願意過去一樣，我們還擔心你們阿布索留特人過來呢！”
    貝利亞抖了抖肩膀，好像忽然反應過來一樣故作驚訝道：“誒！我都差點忘了，你們阿布索留特人基本快死絕了吧？”
    卡厄斯攥緊了拳頭。
    誠然，貝利亞說的是事實。
    星球出事的時候，七成以上金人士兵都還在血絲的包裹中。
    那樣的大碰撞中，卡厄斯不認為這部分族人能夠存活下來。
    最終，卡厄斯長長吐出一口氣，揮手道：“塔爾塔洛斯，我們走！”
    兩人化作金光，投入星球之中。
    孟堯這才又看向路基艾爾和至高黑暗，尤其是後者。
    由於祂先前已經與黑暗路西法決裂，孟堯也不清楚此刻的至高黑暗，到底是什麽陣營。
    不過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祂曾經的惡行。
    感受到孟堯的敵意，至高黑暗卻不激惱，祂懸浮在路基艾爾之後，從容說道：“孟堯，曾經之事，我也是沒有辦法。”
    “我自誕生起，本源核心就被原初之地那群人控製著，宇宙的逆異化本該是緩慢而和穩的，而非現在這樣。”
    “一句沒有辦法，難道就想洗白嗎？”
    一旁，殘缺無限夢解體，化作小夢眾奧。
    佐菲站在最前頭，厲聲發問。
    若不是顧忌路基艾爾，奧特黑幫怎麽說也得嚐試一番圍毆。
    “沒錯，至高黑暗，你以為以前的事情輕飄飄地就能過去嗎？”
    孟堯順著佐菲的話說下去，他盯著路基艾爾的臉：“路基艾爾，你口口聲聲說和老爺子有著約定，為什麽又要和至高黑暗混在一起！”
    “難道你認為這樣的家夥，更能幫助你創造永恒美好嗎？”
    孟堯目光灼灼，他必須說服路基艾爾，至少也得知道他們合作的緣由。
    路基艾爾緩緩搖頭。
    他抬起一隻手：“我自然不覺得這樣的家夥可以幫到我。”
    那隻包裹硬甲的大手猛然攥緊。
    逆異化後一向威嚴平和的路基艾爾首次邪邪笑了一聲，帶著自信的聲音道：
    “我相信的，隻有我自己。”
    “與至高黑暗的合作，也僅限於他替我淨化銀河水晶而已。”
    “而我——”
    路基艾爾環顧鴉雀無聲的眾人：“則負責殺入原初之地，替他取回本源。”
    孟堯不自覺抿唇。
    他沒想到，路基艾爾竟然是這樣的打算。
    不過以他的實力，融合銀河後再進一步，估計便已經無人能敵。
    倒是有這樣的底氣。
    路基艾爾最後淡淡掃了一眼孟堯，便破空離去，他說道：“孟堯，你就好好看著吧。”
    “待我重回巔峰，殺進原初之地的那一天，整個宇宙都會震顫的。”
    路基艾爾擲下一番豪言壯語後，身形漸漸在宇宙中消失。
    至高黑暗也在不知何時離去。
    孟堯低頭歎氣，佐菲問道：“路基艾爾意欲和原初之地裏那些家夥們開戰。”
    “到時候，我們要去插一手嗎？”
    孟堯轉身看了大家一眼，無奈擺手。
    他虛空踱步，緩緩朝著廢墟一片的光之國飄去：“我們拿什麽去？”
    “光之國百廢待興，哪裏能抽出時間去湊這個熱鬧，況且以路基艾爾的實力，咱們誰是對手？”
    孟堯回頭看了一眼慢慢跟在他身後的眾人：“他的實力你們應該也都看到了，更別說融合銀河之後的完全形態。”
    “那個時候的路基艾爾，估計在這片宇宙中已經近乎無敵了。”
    孟堯晃晃腦袋，繼續朝下方的星球飛去。
    佐菲、初代幾人對視一眼，幾位弟弟盡是點頭。
    賽文抬手說道：“大哥，這樣的戰鬥我們就算去了也沒有意義。”
    “還不如隔山觀虎鬥。”
    南夕子接過話頭，輕笑一聲說：“詭異爆發後，不知多少黑暗存在聚集在原初之地。”
    “現在有人願意替我們出手對付這樣一個毒瘤，這是好事啊佐菲哥哥！”
    佐菲則帶著些許猶豫，欲語未語。
    將圍著自己的幾個兄弟看了一圈，他方才緩緩說道：“當初若等離子火花塔的光芒熄滅，若不是銀河自願挖出身上的水晶，我們怎麽可能安然渡過最初的詭異潮？”
    “我其實是擔心，被路基艾爾融合之後，這位戰士再也無法回到我們身邊。”
    作為最年長的大哥，佐菲在關照後輩的心思上，總是格外細膩。
    初代也有著佐菲一樣的思慮，他說：“銀河與路基艾爾本就是一體，當初是因為理念不合，方才分化成為兩個個體。”
    “也就是說，哪怕是融合之後，銀河的意識也應該能夠保留下來。”
    初代拍了拍佐菲的肩膀，示意大哥放心。
    “這樣啊——”
    佐菲點頭，他雙手垂在身體兩側，眼中最後一絲擔心徹底消失。
    佐菲終於放心，反身朝光之國上落去。
    經曆一場災難後的光之國幾乎成了廢墟，別說建築，就連大地都不再完整。
    漂浮著的大陸殘矛般插在地上，不甘地指向天空。
    沒過多久，收到奧特簽名的奧特之母瑪麗等先撤退的大部隊，也返回了光之國。
    眾奧站立在大地之上，裂隙裏湧出熔漿已經凝固，堆砌起黑色的層層的岩浪。
    孟堯等人走到傾倒的等離子火花塔前，初代抬頭望向失去光澤的塔尖：“若是沒有火花塔的光，這顆星球就算救了回來，也再也無法居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