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回家了。”
    “不知道，蘇遊到家了沒有。”
    胡雙雨扶著顫抖的膝蓋，以自由落體的姿勢砸在沙發上。
    蘇遊那家夥，估計蹲在他的卡店裏做生意吧。
    胡雙雨單手拄著下巴，側臥在沙發上，腦子裏幻想著蘇遊正在卡店忙碌的情節。
    “一個擁有幹淨利落的碎發，溫柔的笑容的店長正親切的接待每一位到店的客人，邊上是一個完美無瑕並且名叫胡雙雨的女子，此刻這個女子正在卡塵組成的海洋裏遊泳。”
    “額嗬嗬嗬。”
    胡雙雨拍拍自己的腦門，警告自己別胡思亂想。
    又幻想了，看看自己給蘇遊打的那一大筆欠條吧。
    胡雙雨清楚的知道，人與人的關係在金錢麵前是多麽的脆弱。
    至少她的父母，就是因為金錢才拋棄了她。
    得把這筆錢的問題解決了。
    胡雙雨心裏嘀咕著，雖然蘇遊表示這筆錢什麽時候還都沒問題，但作為朋友，自己還是盡早還上比較好。
    去附近的便利店打工？
    胡雙雨微微遲疑了一下。
    自己目前剛剛成年，處於一個沒有學曆沒有技能的時間段，雖然和卡師有關的工作很多，但這些工作大多都隻招募卡師大學內有名有姓的那一類。
    按照自己剛剛的計算，如果靠在便利店打工掙錢，自己欠的那7400卡塵得幹上小半年。
    到時候他們都畢業了！
    那怎麽辦？
    要不......就去最後一次。
    胡雙雨咽了咽口水，賣500毫升血可以給她2000卡塵，至少抵得上一個月的工資。
    這次秘境還拿到了幾張卡，隻要把卡賣掉，還能有一筆錢入賬。
    這麽算，也就兩個月，她就能還完這筆錢。
    “那，那就...”
    不行，自己已經答應蘇遊了，怎麽能出爾反爾。大不了申請和鄭老師多去幾次秘境。
    胡雙雨搖了搖頭，現在還是先洗個澡，下午就去樓下的便利店裏問問吧。
    ......
    在胡雙雨家對麵的鐵皮小樓上，拿著望遠鏡的馮僑不斷向窗外張望。
    “她回家了。”
    “奇怪，這幾天她去哪裏了。”他從旁邊的塑料袋裏摸出一小塊幹癟的麵包，放在嘴裏緩緩咀嚼。
    按照大哥的猜想，這小姑娘應該是聽到了什麽風聲，今天要是還找不到，他就準備放棄了。
    “回來的好，回來的好啊。”
    馮僑抖了抖手上的麵包渣，這幾天顧客那邊催的緊，要是真找不到，這筆生意可就黃攤了。
    就在前天晚上，被稱為這座城市的最有權勢的人之一，絡合集團市場部部長的兒子突然跑過來要血漿，說是要給他老爹換血。
    上層社會裏有傳言，換取年輕人的血漿可以重返年輕，雖然這種方法似乎並不靠譜，但那些想要長壽想到瘋的富豪貴族們仍然趨之若鶩。
    作為地下血站，他們掌握著這座城市大部分的血液樣本，雖然主業是為醫院提供血漿，但偶爾做一些這種工作也是不錯的選擇。
    在經過對比和確認後，他們找到了最合適的載體，這個名叫胡雙雨的女孩。
    觀察，綁架，然後將其變成血奴，這一套流程馮僑可謂熟記於心。
    他在胳膊上點了幾下，一個尖細的男聲從小臂上傳來。
    “馮僑，怎麽了？”
    “真哥，目標出現了，要不要動手。”
    電話那邊的男人沉默了片刻，隨後狠狠的一拍桌子。
    “叫大哥！”
    “好，好”馮僑無奈。“大哥，那個女孩到底還抓不抓。”
    “哈，啊哈哈，當然要抓，還不快去！”
    “大哥，為了求穩你得親自來一趟。”
    馮僑的眉頭要皺成一個川字，自己大哥果然是個沒腦子的玩意，他似乎忘了，那個小姑娘馬上就是卡師，自己一個人怕是很難成功。
    那就隻能提醒一下了。
    “哈哈哈，好，我這就來。”
    電話直接掐斷，發出滴滴的忙音，馮僑隻覺得心裏發苦，為啥這種傻子卡師天賦就這麽高！
    要不是打不過，自己肯定要把大哥的位置搶過來，讓那家夥去給自己舔馬桶！
    但情況就是自己打不過，馮僑隻能無奈的給親愛的大哥再發條消息。
    “記得帶迷藥。”
    ......
    牧野市外圍的某間房子裏，58歲的黃世奎正窩在廢舊的報紙堆裏在仔細的閱讀每一條新聞。
    每天晚上，他都要好好讀完牧野市所有能收集到的信息，然後判斷是否存在商機。
    這就導致他的屋子裏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報道和傳單。
    作為已經從業20餘年的老中介人，他擁有超越平常人的靈敏度和感知能力。
    像是現在的這座房子，就是他花費10萬卡塵從一個破產的富商手裏收購過來的，像這樣的戰績他還有很多，比如毗鄰絡合大樓的某個車位，3區某家酒吧的股份。
    當然，這些並不是他的專利，很多比他更年輕，更有活力的年輕人或許做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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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其他短命的中間人比起來，作為佼佼者的黃世奎也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比如保密和隱藏。
    20多年來，自己不知道換了多少個ip和號碼，光是搬家就折騰了80多次，自己如同在牧野市外圍晃蕩的幽靈，始終遊離在視野之外。
    他很清楚牧野市檢查部是幫什麽樣的人，每當案件陷入困境，他們會做的事情隻有放棄或者找一個頂包的倒黴蛋。
    外麵的天色逐漸昏暗下來，厚厚的烏雲飄過上空，逼著黃世奎打開了房間裏碩果僅存的一盞台燈。
    “該死的，這片的電力波動越來越大了。”
    他已經不清楚自己多少次換燈泡，又多少次去跟房東扯皮。
    正因如此，攢了20多年錢的他早已做好了金盆洗手的準備。
    隻要等到最後的這10萬卡塵入賬，他就帶著所有錢逃離牧野市，徹底離開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唉......
    長歎一口氣，黃世奎披上大衣，帶上手套和口罩，今天他有三件事要去做。
    前兩件分別是買點鮮肉，順便去收取這個月的幫會費。
    是的，黃世奎是這片地上世界某個幫派裏的重要幹部，這個身份有效的阻止了不懷好意者的探查，雖然據說最近在和名為“黑街”的組織的交手中吃了虧，但黃世奎暫時還沒有改換門頭的想法。
    最後一件事，是聯係下線，去殺個人。
    自己有個下線——一個被叫做“灰隼”的殺手，最近跳的很厲害，似乎發現自己作為中間人拿了不少利潤。
    按照地下的規矩，自己確實拿的有點多，但想從他的嘴裏把錢摳出來，隻能說做夢。
    雖然前天自己徹底斷掉了那個家夥的聯絡，但想到那家夥的身手和戰績，黃世奎還是不由得渾身發麻。
    “灰隼”是3年前經過別人介紹主動聯係到自己的。最開始，黃世奎並沒有把他當一回事，隻是給了一個監視一家富豪的工作就將他打發了。
    直到3天後，他看到新聞裏一家七口的滅門慘案，才發現自己看走了眼。
    這家夥是個惡魔！
    從此之後，“灰隼”在他這裏的任務愈演愈烈，殺人越貨逐漸成為常態，相對的自己能拿到的報酬也隨之增加。
    正因如此，黃世奎才感覺到不安。
    所以，他找了三個自己下線，忍痛從自己的儲蓄中拿了兩萬多卡塵，準備對“灰隼”出手。
    假裝其他中間人聯係“灰隼”，發布一條任務，在到達指定地點後將其伏殺。
    自己雖然不知道“灰隼”的真實身份，但從一些蛛絲馬跡裏推測，對方應該是一名年紀不大的高中生。
    想來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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