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嗯，快點。”
    她笑了笑，這才放開抱著我大腿的手，我也鬆了口氣。
    她剛轉身走出去幾步，然後猛的回過身來，癟著嘴可憐兮兮的說：“恩公會不會趁我去牽馬的時候跑了？”
    我很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不會，你趕緊的，別浪費時間。”
    她點點頭後朝著不遠處的一匹馬走去，走兩步就回頭看我一眼，生怕我跑了一樣。
    我麵具下的臉浮現一抹苦笑，難道說我一點都不值得信任嗎？
    過了一會她牽著一匹馬回來，她來到我麵前好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一樣，有點尷尬的站在原地定定的看著我。
    “你看著我幹嘛？我臉上有花嗎？趕緊上馬啊！”
    她抓著韁繩的手一頓，苦著個臉，支支吾吾的說：“我，我不會騎馬。”
    “握草！！！！”
    “那你踏馬去牽馬的時候你怎麽不說？”
    我說完把臉上的麵具拿了下來，狠狠地揉搓了幾下臉，又捏了捏眉心，鬱悶的心情才好一點。
    “恩，恩公，你，你的臉，你的眼睛。”
    女鬼看到我布滿黑色血管的臉，還有那一黑一白的雙瞳，她退後了幾步，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我，顫抖著聲音說道。
    我拿出一根煙點燃狠狠地吸了一口，抬起幽藍色的煙頭隔空點了點她，語氣悶悶的說道：“先別管我的樣貌。”
    “我問你。”
    “你剛才屁顛屁顛的把馬牽回來，又跟我說你不會騎，你是不是在玩兒我？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幽默？”
    她連忙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恩公，剛才你答應說帶我出去，我一高興把我不會騎馬的事情忘記了。”
    當下我在心裏腹誹道：“這踏馬還是一隻傻鬼，就這種智商真的能帶我找到‘彼岸花’麽？”
    “別還沒進去就被人家給抓住了，那老子的一世英名也徹底宣布完蛋。”
    “要不一劍活劈了她算了？”
    “或者留丫在這裏自生自滅？”
    “感覺我自己去找都比她要靠譜。”
    “唉！”
    在我心裏麵想著這些的時候，女鬼的聲音傳來：“恩公，恩公你怎麽了？幹嘛不說話？”
    我狠狠地吸了一口煙：“不要煩我，我想靜靜，不要問我靜靜是誰。”
    女鬼縮了縮小腦袋：“哦！”
    整理了一下情緒，我把煙頭彈飛，然後看著女鬼說：“上來吧，你跟我騎一匹馬。”
    說著我的身體往後移了一點，不過這個馬鞍就這麽大，騰出來的空間有限。
    她點點頭來到馬旁，苦著個臉看著我，我歎了口氣一把把她拉上馬背。
    “坐好了，別掉下去，要是掉下去你隻能在這裏自生自滅。”
    “噢！好！好！”
    女鬼應了一聲後緊緊的抓住馬鞍上的扶手，我都看到他手指上的關節都微微有點發白。
    我一夾馬腹，坐下的馬如同離弦之箭一樣激射而出，即便是背上坐了兩個人也沒有對它產生絲毫的影響。
    見到這一幕，我剛才那種鬱悶的心情也好了些，當下就自言自語的小聲嘀咕：“這真是一匹好馬，也不知道我爺爺當年是在哪裏搞到的？”
    聽到我的聲音，女鬼小心翼翼的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眸中皆是疑惑之色。
    我回瞪了她一眼，她快速的轉過頭去，跟一隻鵪鶉一樣把身體縮成一團，沒敢吭聲。
    想了想我又繼續自言自語道：“好像這馬也沒有名字，要不然給它取一個？”
    “我叫赤兔！”
    “嗯，赤兔這個名字……握草！你會說話？”
    我一拉韁繩：“籲~~~”
    坐下的馬瞬間停下，我連忙跳下馬背來到馬頭前看著它。
    看了一會我試探著問眼前的馬：“你，你會說話？”
    這馬很人性化的點點頭：“對。”
    女鬼聽到坐下的馬發出聲音，她突然顫抖著聲音大喊：“啊！成精了，馬成精了。”
    她一邊喊著，一邊急忙從馬上下來，可能是她個子不高，一隻腳在地麵點來點去點了幾下，都沒能觸碰到地麵，最後撲通一聲直接摔落在地。
    落地後也顧不得身上的灰塵，她嗖的一聲躲到我後麵，然後探出個小腦袋看著眼前的這匹馬，兩隻手還抓著我衣服的一角。
    我拽了幾下拽不掉，暗暗歎了口氣也沒管她，往前又走了幾步，離這匹馬又近了一些。
    看著眼前的馬，我撓了撓後腦勺：“你一匹馬，而且還是馬魂，怎麽可能會說話？”
    “山精野怪，花草樹木，隻要修煉成精都會說話，我原本就是有生命有意識的動物，為何不會？”
    它的聲音很平靜，像是一位征戰多年的將軍般，雖然說的是平靜的話，但語氣中帶著幾分威嚴與霸氣。
    好似世間所有的事情都不過如此，它已經看透了一切似的，心中沒有任何波瀾。
    不止是這樣，它那兩顆黑漆漆的眼睛裏麵也是如此，平靜的可怕，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我跟女鬼。
    我忍不住詢問出聲：“那個，你是怎麽被我爺爺抓到的，如果你真的是赤兔的話，那按照你的修煉年紀來算，應該修為很高才對。”
    赤兔馬輕輕搖了搖頭：“我不是被李玄德抓到的，是他救了我。”
    “那你能仔細跟我說說嗎？”
    它遲疑了一下，那黑漆漆的眼睛裏麵好像陷入了回憶中。
    許久……
    剛才那個如同將軍般威嚴的聲音又再次從它身體中傳出：
    “那個時候有很多人抓我，當時我受了傷，李玄德路過看到我，他便出手把我救下。”
    “當然，做為救下我性命的條件，李玄德說要我成為他的陰馬，供他使用，或者供他後人使用。”
    “當時我沒有辦法，不知道要去哪裏，又身受重傷，所以隻能答應了下來，最後才留得一條命，代價是失去自由。”
    聽完這些後我有點失神，回過神來又問它：“沒了嗎？”
    它搖搖頭：“沒了。”
    我摸了一把它脖頸上那些棗紅色的鬃毛：“好吧，以後你就是我的夥伴了，放心，我會善待你的。”
    它淡淡回道：“多謝，這也是我的分內之事，畢竟早已答應李玄德，我不喜歡出爾反爾。”
    我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麽，一翻身上馬，再把女鬼拉上馬背，喊了一聲“駕”，坐下的赤兔就往前方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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