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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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報部部長也沒有猜錯,雷斯家確實在背後給予了弗提極大的支持。
作為家族利益的代言人,羅德·雷斯深知憲兵團在權力體係中的重要性,因此毫不猶豫地批準了一筆巨額資金,用於幫助弗提在憲兵團內部迅速站穩腳跟,打開局麵。
這筆資金的規模遠超尋常,足以讓弗提在短時間內擁有足夠的資源去推行一係列改革措施。
然而,即便是精於算計的羅德,也未曾料到弗提會將這筆錢花在如此“不起眼”的地方——為憲兵團的中下層成員漲薪,並推行嚴格的考勤與績效製度。
對於弗提來說,這筆錢的使用方式並不需要過多顧慮,畢竟花的不是他自己的錢。他深知,憲兵團的中下層成員長期以來處於被忽視的狀態,工作積極性低落,效率低下。
通過漲薪和考勤製度的改革,他成功調動了一部分人的積極性,讓他們開始對工作產生了新的期待和動力。
雖然這些措施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場轟轟烈烈的變革,但它們卻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了憲兵團的內部氛圍。
坐在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裏,弗提抬起頭,目光透過窗外的陽光,思緒卻早已飛向了更遠的地方。
他清楚,考勤和績效製度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中下層成員的工作效率,但它們並不能用來限製所有的憲兵團成員。
尤其是那些身居高位、手握實權的上層軍官以及他們的擁躉。這些人早已習慣了固有的權力結構,不會輕易被這些表麵上的改革所動搖。
他需要更深入的策略,更精準的手段,才能在憲兵團內部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勢力。
他必須找到一種方式,既能鞏固自己在憲兵團中的地位,又能逐步削弱那些對他構成威脅的對手。弗提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個可能的方案,他需要權衡利弊,找到最合適的突破口。
“下一步,該從哪裏入手呢?”弗提微微歪著頭,嘴唇輕輕蠕動,聲音低得如同耳語,唯有他自己才能聽見這內心的探尋之音。
他的手指有節奏且輕柔地敲擊著桌麵,如同鼓手在沉思時的即興伴奏,“篤篤篤”,每一下都仿佛敲在思維的琴弦上,試圖奏響智慧的樂章。
弗提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像是要穿透那扇玻璃窗,看到更遠的東西。
他的眉頭時而舒展,時而輕皺,臉上的肌肉在做著細微的動作,在這安靜的思索時間裏,辦公室裏隻有他手指敲擊桌麵的聲響。
終於,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悄悄爬上弗提的嘴角。
他心裏有了些想法,那些一閃而過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逐漸匯聚成一條清晰的路徑。弗提緩緩地將手裏握著的鋼筆往旁邊一放,“嗒”的一聲輕響,鋼筆穩穩地立在筆筒中。
弗提雙手手指並攏,然後同時用力,穩穩地將雙手放在桌麵上,借力站起身來。
“萊德,你去喊下伊莉絲部長。”弗提微微抬起頭,目光望向門外,聲音平靜,在這安靜的辦公室裏清晰地回蕩。
門外站崗的衛兵聽到團長的吩咐,立刻挺直了腰杆,大聲應諾:“是,團長!”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力量和對命令的遵從。
緊接著,衛兵小步快跑起來,軍靴在地麵上踏出整齊而有力的節奏,每一步都帶著使命感,朝著秘書部一路奔去。
過了一會,伊莉絲邁著輕盈的步伐來到辦公室門口。她身穿一身剪裁得體的軍裝,那精致的線條貼合著她曼妙的身姿,展現出一股幹練與優雅並存的魅力。
她在門口先停了下來,目光在自己和身上軍裝的每一處細節處迅速掃視了一遍,然後抬起修長的玉手,先將垂落在臉頰一側的一縷頭發輕輕捋到耳後,之後才緩緩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
一切就緒後,伊莉絲輕輕抬了抬手,敲了幾下辦公室的門。那敲門聲輕柔而有節奏,“咚咚咚”,每一下都很是恰到好處。
敲完門之後,伊莉絲深吸一口氣,然後輕輕一推,將門緩緩推開。
“團長好!”伊莉絲剛一進門,眼睛裏就洋溢著尊敬和熱情,她微微欠身,聲音清脆悅耳。
“伊莉絲你來了”,弗提聽到聲音後,緩緩地從辦公桌後麵走出,走到沙發附近,伸出手,做出一個引導的姿勢,“坐。”
伊莉絲連忙點頭,嘴角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腳步輕盈地走向沙發,然後優雅地坐下,脊背挺直,雙手自然地放在膝蓋上。
“我需要你將最近這段時間考勤和績效都比較出色的人員名單整理出來,把他們的人員檔案情況也一塊出來。”
弗提走到沙發旁,一屁股坐下,雙腿自然分開,雙手輕輕搭在扶手上,表情認真嚴肅。
“好的,團長什麽時候要?”伊莉絲眼睛亮晶晶的,目不轉睛地看著弗提,耳朵微微豎起,充滿了專注,隨時準備接受接下來的指令。
接著弗提跟伊莉絲講一些細則上的東西,比如如何篩選那些看似考勤和績效良好但可能存在其他隱患的人員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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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一會之後,伊莉絲感覺到自己的筆記本上已經記滿了密密麻麻的重點。
合上本子,伊莉絲站了起來,再次向弗提微微欠身行禮,腳步匆匆地往門口走去,很快就消失在弗提的視線裏。
到了下午,伊莉絲如約而至。
伊莉絲走到弗提的辦公桌前,單膝微微彎曲,行了個簡潔而利落的禮,然後輕輕將手中捧著的文件夾放在桌上。那文件夾看上去厚度可觀,裏麵裝著這兩天伊莉絲精心匯總和篩選過的人員檔案。
身後跟著的秘書排著隊將檔案放到辦公桌上,不一會,原本寬敞的桌子上就擺滿了這些檔案。一摞摞檔案整齊地排列著,檔案的封麵上印著憲兵團的徽章。
弗提伸出手,輕輕地將最上麵的一本檔案拿起,緩緩翻開。他專注地看著上麵的內容,時而眯起眼睛思考,時而在人員名單上記錄著一些信息,時不時將一些檔案抽出放在兩邊。
最終他想要將名單上這些人抽調出來,成立一個全新的部門。這個部門將不同於憲兵團現有的任何一個部門,它將擁有更加靈活的運作機製,這裏的人將不再受到原有體係的束縛,最重要的是,直屬於弗提本人。
然而,弗提也清楚地知道,實施這個計劃並非一帆風順。憲兵團是一個龐大而複雜的體係,內部存在著兩個強大的貴族集團,他們對權力的掌控十分敏感。
如果想要順利成立這個新部門,必須要有一個契機,一個能夠讓兩個貴族集團都能容忍這個部門誕生的契機。
到了夜裏,弗提悄無聲息地乘坐著馬車,緩緩前往雷斯家領主的府邸。
馬車的車輪在石板路上滾動,發出低沉的聲響,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閉眼假寐了許久,馬車停在了雷斯家領主的府邸前。
弗提下了馬車,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這座華麗而莊重的建築。府邸內燈火通明,走廊裏的燭火搖曳不定,映照出牆壁上精美的壁畫和掛毯。
弗提穿過一道道門,來到了羅德領主的房間。
弗提看到羅德領主正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麵容沉穩,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和之前不同的是,烏利安靜地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微微閉著眼睛,似乎在假寐。弗提心中明白,這是讓他和羅德領主單獨交流。
弗提還沒來得及開口,羅德領主便率先開口了,他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低沉地回蕩,眉頭緊緊地皺起,像是兩道深深的溝壑:“深夜拜訪,弗提團長,難道沒有一點禮節了麽?”
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悅,畢竟在這樣的深夜被打擾,換做是誰都會有些不耐煩。而且,他認為自己對弗提的支持已經夠多了,不明白為什麽弗提要在這個時候再次尋求他的幫助。
弗提微微躬身,行了一禮,聲音平靜而堅定:“烏利大人,羅德大人,我此次前來,確實有重要之事相告。”
“如今憲兵團的現狀,想必您也十分清楚,已經被奧古斯特和維瑟爾兩家牢牢把控。他們的勢力錯綜複雜,各方勢力犬牙交錯,憲兵團在其中處境艱難。我們每一項決策、每一次行動,都仿佛在這兩家的陰影之下,處處受限。”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憂慮,接著說道:“就拿目前調查芙蕾妲小姐被綁這件事來說吧,這本是憲兵團的重要任務,可我們卻陷入了僵局。多次的調查毫無進展,線索被截斷,目擊證人莫名失蹤,這些種種跡象無不表明,是奧古斯特和維瑟爾兩家暗中在阻止我們推進調查。他們在背後操縱著一切,目的就是為了維護他們自己的利益,不希望我們揭開某些真相。”
羅德聽後,眉頭皺得更深了,眼中透露出一絲失望,他微微歎了口氣說:“你想讓我給你提供助力?軍隊?那我為什麽不自己下場?” 盡管他的語氣中帶著疑問,但弗提能感受到他內心深處已經對弗提的一些舉動產生了深深的疑慮。
弗提一點也不慌張,搖了搖頭說道:“並非如此。” 他坐直了身子,認真地解釋道:“我需要的是,有人能夠巧妙地挑起這兩家之間的衝突。他們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隻是都隱藏在暗處,互相算計,卻又互相忌憚。如果我們能夠成為那個導火索,點燃他們之間的爭鬥,讓他們自顧不暇,那便能打破現有的平衡。”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沾了沾水,在桌麵上勾勒出一幅複雜的局勢圖:“一旦他們陷入內耗,憲兵團便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在合適的時機介入,拉起第三股力量。這不僅能讓我們擺脫目前被掣肘的局麵,還能在憲兵團掌握一支屬於我們自己的力量。而他們兩家在爭鬥中消耗了大量的精力,一些調查我們也能順利推進下去。”
羅德的眉頭原本緊鎖著,聽到這裏,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眼中閃爍著思考的光芒,剛要開口說話,這時,一直安靜坐在一邊的烏利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的目光深邃而銳利,宛如能夠看穿一切。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弗提,然後向著羅德緩緩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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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提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將他的計劃和盤托出,每一個細節都仿佛在他心中經過了無數次的雕琢。“羅德領主、烏利大人,”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聲音沉穩而堅定,“我已經過多番周詳調查與分析,決定尋找一個最為恰當的時間與地點,對目前奧古斯特家族下手。具體的目標,我鎖定在奧古斯特家族當前掌門人,也就是埃吉爾背後的實際助力身上。”
說到這裏,弗提停頓了一下,目光變得深邃,繼續說道:“奧古斯特家族作為老牌軍事貴族,在曆史上確實有著極高的聲譽與地位。”
弗提頓了頓,“然而,令人尷尬的是,這個家族看似智謀超群,其家族文化以智謀著稱,但實際上卻有著一個致命的弱點。除了掌門人埃吉爾擁有足以統領家族的智謀之外,家族中的其他成員,皆是莽夫。”
“甚至就連教導埃吉爾的老師,也不過是個空有一腔熱血與蠻勁之人,在智謀方麵頗為欠缺。正因如此,我們若對埃吉爾背後的實際助力下手,再將此事栽贓給維瑟爾家族,必定能挑起家族間的混戰。”
羅德靜靜地聽著,聽完之後,他的眉頭不自覺地微微蹙起。
羅德本就以沉穩果斷著稱,曆經無數風浪,對於世事的複雜與微妙自然看得十分透徹。他眉頭間凝聚的是深深的疑慮:“這種栽贓?似乎太明顯了?”
弗提仿佛早有預料,他並未因羅德的疑慮而慌亂,反而從容地繼續闡述自己的推理,“羅德大人,您說的非常對。”
他微微頷首,目光中閃爍著篤定,“目前憲兵團內部的情況極為複雜,高級職位的競爭已經到了近乎白熱化的程度。”
“這種激烈的競爭在憲兵團內部掀起了一陣狂風,無數恩怨糾葛如蛛絲般錯綜複雜地交織在一起。在這種環境下,重要的是並非兩家是否真心相信我們所栽贓之事,而是要讓他們手下的勢力相信。”
羅德並非是那種易於被糊弄的愚笨之人,多年來在複雜的局勢中周旋,早已練就了一副敏銳而沉穩的心智。
聽到弗提將計劃詳盡且邏輯清晰地闡述完畢,他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思忖的光芒。
思索片刻後,他緩緩開口道:“好,我答應你。這件事關係重大,每一個細節都需精心謀劃,涉及到的人員也需審慎挑選。至於具體怎麽做,找誰來做。”
“你耐心等著,我自會安排妥當。”
弗提臉上露出一抹沉穩而自信的微笑,目光誠懇地看著羅德,說道:“那就一切仰仗主上的安排了,我相信在您的統籌下,此事定能順利進行。”
羅德微微頷首,隨後說道:“今晚,你且在我這莊園好好休息吧。今日奔波勞碌,你也需好好調養一番。明日,我會安排執行人親自前來見你,到時候你們再詳細商討後續的具體事宜。”
弗提微微欠身,語氣中帶著敬重:“晚安,主上。” 說罷,他轉身讓侍立在一旁的雷德仆人帶領自己前往客房。
雷德仆人領命,邁著沉穩的步伐在前麵帶路。
弗提跟在其後,心知計劃已成,腳步輕盈且從容。
兩人在長長的走廊中緩緩前行,走廊兩側的燭火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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