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角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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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同一頭矯健的獵豹,幾步助跑,便從數層樓高的房頂邊緣猛地躍下!在下落的過程中,他精準地調整身姿,雙腳重重踹向側麵一扇未經加固的普通玻璃窗。
    “砰!”玻璃應聲而碎。
    凱尼借勢撞入窗後一個無人使用的偏僻房間,幾個利落的翻滾卸去了下墜的力道。
    他沒有片刻停留,如同鬼魅般貼近房間的門扉,側耳聆聽著走廊外的動靜。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夾雜著慌亂的呼喊:“快!你們幾個去那邊看看!封鎖所有出口,別讓任何人跑了!議政大廳那邊出事了!”
    凱尼的臉色瞬間一黑,眼神變得如同深冬的寒潭:“不對勁!這幫廢物憲兵的反應,太他媽快了,而且……這調動方向,不像是單純的騷亂。”
    他深吸一口氣,整個身體如同壁虎般緊緊貼在門後的牆壁上,耐心等待著獵物上門。
    不多時,沉重的軍靴聲在門口停下,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
    三名王都憲兵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顯然是想排查這個房間。
    在他們踏入房間的刹那,凱尼動了。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幹淨利落,甚至沒有發出一絲多餘的聲響。
    冰冷的刀光一閃而逝,伴隨著幾聲短促的、被捂住的悶哼,那三名憲兵便如同斷了線的木偶般軟倒在地,喉嚨處多了一道細細的血痕。
    凱尼麵無表情地在他們尚有餘溫的製服上擦了擦手,迅速剝下其中一套還算合身的衣物換上。
    他將那頂沾了些許灰塵的禮帽重新戴上,帽簷壓得極低,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閃爍著危險光芒的眼睛。
    他推開房門,若無其事地混入走廊上那些因騷動而奔走呼號的衛兵和官員之中,順著樓梯,徑直走向位於一樓的議政大廳。
    出乎他意料的是,議政大廳那兩扇本應緊閉或由重兵把守的橡木大門,此刻竟大敞四開,門外甚至連一個像樣的守衛都沒有。
    凱尼不動聲色地邁步走入大廳。
    就在他踏入的瞬間,他看到的,是弗提那小子,正一腳將那張象征著無上王權的、華麗到可笑的王座,狠狠踹翻在地!
    那一瞬間,即便是凱尼這樣早已看慣了生死與權謀變幻的劊子手,心中也莫名地湧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滋味。
    他有片刻的恍神。
    而幾乎在同一時間,站在人群邊緣的埃爾文·史密斯,那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眼睛,也注意到了這個剛剛從門口走進來的、氣息與周圍格格不入的“憲兵”。
    這個“憲兵”的站姿、眼神,都透著一種與普通士兵截然不同的危險與老練。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真正的危機爆發了!
    凱尼麾下那支專門用於對人作戰的精銳小隊,早已在信號彈升空的第一時間,便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般,從王都的各個隱秘角落,向著議政大廳附近高速集結。
    此刻,他們已然趕到!
    “咻——!”
    一名身著深色作戰服、佩戴著特製立體機動裝置的小隊成員,如同壁虎般在議政大廳外牆上高速攀爬。
    隨即借助裝置的強大升力,身體如炮彈般高高躍起,越過破碎的窗框,出現在大廳上方的缺口處。
    在短暫的滯空瞬間,他手中的特製對人步槍,已經死死鎖定了高台附近,那個剛剛踹翻王座的身影——弗提!
    “砰!”
    槍聲清脆而致命。
    然而,就在那名槍手扣動扳機的刹那,甚至在他完成瞄準的瞬間,弗提的身體便已經如同被火燒了尾巴的狸貓般,就地一個迅捷無比的翻滾!
    他豐富的戰鬥經驗和野獸般的直覺,讓他提前感知到了那股鎖定自己的殺意!
    子彈幾乎是擦著他的頭皮飛過,帶著尖嘯,狠狠地射入了他身後不遠處的地麵,激起一片石屑。
    不幸的是,一顆跳彈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彈飛出去,正中一名原本癱倒在地、瑟瑟發抖的貴族官員的胸口。
    那貴族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身體猛地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鮮血迅速染紅了他華麗的禮服。
    弗提在翻滾落地的瞬間,根本沒有絲毫停頓,第一時間便從西裝外套內側,閃電般抽出了另一把早已上膛的緊湊型手槍。
    憑借著剛才槍聲傳來的方向和彈道軌跡,幾乎是本能般地抬手便是一槍!
    “砰!”
    高空中那名剛剛完成射擊、身體尚處於下落調整姿態的對人小隊槍手,身體猛地一震,手中的步槍脫手飛出。
    他頓時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氣的破布口袋,又像一塊被吊在空中的臘肉般,無力地晃蕩在半空中,最終被失控的立體機動裝置帶著,狠狠撞在了遠處的牆壁上,生死不知。
    這兔起鶻落般的交鋒,快得令人窒息!
    而這,僅僅是個開始!
    緊接著,數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從先前被信號彈和凱尼打破的玻璃缺口處,以及其他被他們強行破開的窗戶,接二連三地跳入議政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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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尼的對人小隊成員,個個身手矯健,配合默契。
    他們一進入大廳,便立刻散開,手中的連發步槍毫不猶豫地開始咆哮,冰雹般的子彈,無差別地掃向大廳內那些憲兵,以及那些尚未被完全控製的官員!
    慘叫聲、槍聲、玻璃碎裂聲、桌椅倒塌聲……瞬間將這座莊嚴肅穆的議政大廳,變成了一個血腥的屠宰場!
    凱尼更是將頭上的禮帽壓得更低,帽簷下的雙眼中閃爍著野獸般的光芒。
    他沒有參與到對雜魚的清剿中,而是邁開大步,身體微微弓起,如同一頭即將撲向獵物的猛虎,徑直朝著高台方向——弗提所在的位置,快速逼近!
    議政大廳內,槍聲、慘叫聲、重物倒塌聲交織成一片混亂的交響。斯科夫的“解放衛隊”憲兵正與凱尼的對人壓製部隊在每一處廊柱、每一張桌椅後進行著殊死搏殺。
    “弗提!”埃爾文·史密斯的聲音如同利箭般穿透喧囂,他一直密切關注著整個戰局,尤其是凱尼·阿克曼這個突然闖入的、最不穩定的因素。
    當他看到凱尼那如同獵豹般、帶著毫不掩飾殺意衝向弗提的背影時,心頭警鈴大作,不假思索地高聲示警,“你後麵!是凱尼!”
    弗提自然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在埃爾文出聲提醒的前一刹那,他背後的汗毛便已因那股熟悉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氣而根根倒豎。
    他的身體比大腦更快地作出了反應。
    就在凱尼那隻戴著皮手套的手閃電般探入懷中,掏出一把造型猙獰的特製大口徑手槍,槍口即將鎖定他後心的瞬間——
    弗提甚至沒有完全轉身,手臂如同鞭子般向後一甩,手中的緊湊型手槍,幾乎是與凱尼拔槍同步,憑著肌肉記憶與戰鬥直覺悍然開火!
    “砰!”“砰!”
    兩聲槍響幾乎重疊在一起,在混亂的大廳中炸開!
    火花迸射!弗提那顆經過精密計算的子彈,精準無誤地命中了凱尼剛剛舉起、尚未完成最終瞄準的手槍槍身!
    巨大的動能直接摧毀了那把特製手槍的內部結構,槍管變形,機件碎裂。
    凱尼悶哼一聲,隻覺得手腕劇震,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已然報廢的凶器,啐了一口,便毫不猶豫地將其扔到了地上。
    而凱尼倉促間射出的子彈,則因為弗提在開槍瞬間借著後坐力和身體的協調性,已經順勢向側前方一個迅猛翻滾,而險之又險地擦身而過!
    子彈撕裂空氣,隻在他那身價值不菲的西裝外套衣袖上留下了一道焦黑的破口,以及肌膚上一道火辣辣的擦傷。
    “嘖!”弗提在翻滾中穩住身形,眼神卻如同捕食的餓狼般,死死鎖定在因手槍被毀而有片刻動作凝滯的凱尼身上。
    他雙腳猛地蹬踏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那爆發性的力度之大,甚至讓堅硬的地麵都承受不住,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吱”聲,幾道細密的裂紋如蛛網般蔓延開來!
    巨大的反作用力帶來了驚人的加速度,弗提的身影如同出膛的炮彈,刹那間便跨越了兩人之間數米的距離,直撲凱尼!
    在即將接近的瞬間,他身體猛然擰轉,腰腹發力,一條包裹在西褲中的長腿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如同一條鋼鞭般,朝著凱尼的頭顱橫掃而出!
    “嘖,小鬼,又是這招!”凱尼的眼皮猛地一跳,麵對這勢不可擋的雷霆一擊,他瞳孔微縮,卻不見絲毫慌亂。
    他低吼一聲,雙臂肌肉瞬間墳起,交叉上抬,以一個硬橋硬馬的姿勢,堪堪架住了弗提那力道千鈞的一腳!
    “嘭!”一聲沉悶如擂鼓般的巨響!
    凱尼隻覺得一股沛然莫禦的巨力從對方腳上傳來,震得他雙臂發麻,腳下不由自主地向後滑出了半米。
    他猛地一甩發麻的手臂,將弗提那隻腳從格擋中頂開,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與……困惑。
    “嘶——老子真想撬開你的腦殼看看,你這小子的身體裏,到底住了個什麽怪物!這力氣,可不像普通人啊!”
    “也許呢?”弗提一擊不中,迅速收回了腿,穩穩站直了身體,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凱尼·阿克曼,你到底想要什麽東西?金錢?地位?這些世俗的玩意兒,好像從來都不是你這種人追求的目標吧。”
    弗提嘴上說著話,試圖擾亂凱尼的心神,身體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歇。
    話音未落,他已再次欺身而上,一套迅猛如疾風驟雨的組合拳,劈頭蓋臉地朝著凱尼的麵門和胸腹要害攻去!拳風呼嘯,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凱尼眼神一凝,也徹底放下了所有輕視,身形如同鬼魅般閃躲騰挪,同時以刁鑽狠辣的角度還擊。
    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拳腳相交,發出陣陣沉悶的撞擊聲。
    他們之間的戰鬥,純粹而原始,充滿了致命的凶險,與周圍那些依賴槍械的混戰形成了鮮明對比。
    大廳內,凱尼的對人壓製小隊成員,一方麵對自家隊長的實力有著近乎盲目的信心,相信沒有人能輕易戰勝凱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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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麵,也因為弗提與凱尼的纏鬥速度太快,身形交錯不定,他們投鼠忌器,生怕開槍會誤傷到凱尼。
    因此,在短暫的猶豫和對峙後,他們很有默契地暫時放棄了對這邊戰圈的火力支援,轉而將更猛烈的火力傾瀉向那些試圖反抗或逃竄的憲兵和官員。
    “想要什麽東西……?”弗提那句看似不經意的話,卻如同魔咒般,在凱尼激烈打鬥的間隙,不斷在他腦海中回響。
    他一邊凶狠地應對著弗提那仿佛無窮無盡的凶猛進攻,一邊腦子裏卻忍不住閃過一幕幕早已塵封的畫麵——弗蕾妲繼承烏利力量的場麵,當時他躲在角落的陰影裏,並沒有被發現……
    烏利,那個他唯一效忠過的、真正的王……
    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麽?力量?還是……某種虛無縹緲的意義?
    內心的迷茫如同決堤的泉水般洶湧而出,一瞬間的恍惚,讓凱尼那身經百戰、如同本能般的戰鬥動作,出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遲滯。
    弗提敏銳地捕捉到了這轉瞬即逝的破綻!
    他眼中精光一閃,原本猛攻上盤的拳勢驟然一變,身體猛地下沉,一記迅猛無比的掃堂腿,如同鋼鞭般狠狠踢向凱尼的支撐腳踝!
    “不好!”凱尼已經及時回過神,但看到弗提的動作心中一凜,但身體的反應終究是慢了一絲。
    “哢嚓!”
    盡管凱尼已經盡力閃避,但那聲清脆得令人頭皮發麻的骨裂聲,還是清晰地傳入了他的耳中,緊隨其後的是他自己壓抑不住的悶哼。
    他甚至能感覺到腳踝骨骼錯位摩擦的細微觸感,下一秒,一股仿佛要將靈魂撕裂的鑽心劇痛自左腳踝處猛然炸開,瘋狂地衝擊著他的神經中樞。
    冷汗瞬間浸濕了額頭,眼前因劇痛甚至出現了短暫的黑白雪花。
    “該死!”凱尼低聲咒罵,牙關緊咬,額頭上青筋暴起。
    他試圖穩住身形,但受傷的左腳踝已經完全不受控製,像一根被折斷的樹枝,軟綿綿地失去了所有支撐力。
    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後傾倒,失重感瞬間攫住了他。
    千鈞一發之際,求生的本能讓他做出了最快反應。
    他強忍著腳踝傳來的、幾乎要讓他昏厥過去的劇痛,猛地將重心轉移到尚能活動的右腳,右腿肌肉賁張,死死釘在地麵,試圖延緩倒下的趨勢。
    同時,他的左手手掌重重拍在粗糙的地麵上,碎石硌得掌心生疼,以此作為新的支點。借助這短暫的平衡。他牙關一咬,以左手和右腳為軸,猛地發力,拉開了距離。
    接著整個身體向著隊友所在的方向狼狽卻不失迅捷地翻滾而去,每滾動一分,腳踝的劇痛就加劇一分。
    隊員的反應快如閃電,幾乎在扶住凱尼的瞬間,他便毫不猶豫地行動起來。
    隻見他手腕一抖,一個預藏在作戰服袖口內的特製煙霧彈已然滑入掌心。
    沒有絲毫遲疑,“嘭”的一聲悶響,煙霧彈被他狠狠砸在腳下,撞針激發,濃密的白色煙霧如同擁有生命般迅速膨脹、彌漫開來。
    頃刻間便將他們先前所處的區域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有效遮蔽了敵人的視線。
    伴隨著瓦斯噴射的獨特“嗤嗤”聲與鋼索射出的銳利破空聲,他嫻熟地啟動了腰間的立體機動裝置。
    兩道閃著寒光的鉤索精準地射入後方的支點上,強大的拉力瞬間將他整個人從地麵提起,帶著凱尼迅速脫離了這片被煙霧籠罩的險境,向著預定的撤離點高速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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