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機關觸發險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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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天手還懸在半空,離那道裂牆就一寸——剛想開口問倩兒“要不要碰”,指尖突然自己抖了一下,跟被看不見的小鉤子勾了似的,直接往牆縫裏帶。
    緊接著,牆上的紋路“唰”地全紅了,像燒透的炭火從石縫裏透出來,熱得人皮膚都發緊。
    “哎?”他半個字還沒飄完,頭頂“哢啦”一聲脆響,石板裂了道大口子,寒鐵箭一支接一支往下射,帶風的尖嘯擦著耳朵過,嚇得他頭發都炸了。
    星辰反應比腦子快,斬月劍“噌”地出鞘半寸,雷光順著劍刃“轟”地炸開,一橫掃就劈散三道箭雨。他反手一拽,把樂天整條胳膊扯回來,順勢按在地上,自己後背“咚”地撞上塊凸起的牆基,震得倆牙根都酸了。
    “你能不能消停會兒?”星辰咬著牙,掌心的雷光跳了跳,總算沒滅。
    箭還在射,一撥接一撥,跟牆裏藏了個永動機弩陣似的。倩兒抱著剛撿的靈狐,側身滾了兩圈躲開一排箭尖,結果腳下“空”的一下,地磚塌了半塊,整個人往前撲。她手剛撐住想借力,碧落“啪”地扔過來個藥囊,正好卡她腳踝邊,硬生生把人拽了回來。
    “再往前半寸,你就下去喂地底蟲子了。”碧落蹲在唯一塊完好的青磚上,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地麵還在塌,一塊接一塊,跟有人從底下抽磚似的。原本寬敞的牆麵前,現在隻剩巴掌大的立足地,多挪一步就得掉下去。貝貝跳到倩兒肩上,耳朵豎得跟倆小天線似的,尾巴尖還冒著焦味,卻倔強地抖了抖。
    “別動。”它小聲說,耳朵微微轉向牆壁,“有動靜……機關的根兒在晃。”
    話音剛落,它耳朵“嗡”地猛地一顫,跟被雷劈了似的蹦起來半尺高,落地時一個趔趄,差點栽進腳邊的裂縫裏。
    “你耳朵又裂了。”倩兒伸手去扶,被它一爪子推開。
    “沒事兒,死不了。”貝貝齜著牙,臉都皺成一團,“就是裏頭那股勁兒太衝,跟有人拿錘子敲我天靈蓋似的。”
    碧落盯著第七幅畫,眼神一動不動。血珠滴落的位置,牆上有個幾乎看不見的凹槽,淺得像誰用指甲輕輕摳了下。她忽然抬手,從藥囊裏摸出三根烏黑的釘子,指尖一彈,“篤篤篤”釘進三處裂縫邊緣。地麵晃了晃,塌陷的速度總算慢了點。
    “穩不住太久。”她低聲道,“這陣法是活的,它就等血呢。”
    “那就給它。”倩兒抬起手,指甲在指尖一劃,血珠剛冒出來,就被貝貝一爪子拍開。
    “你傻啊?”小兔子直接炸毛,倆前爪叉著腰,“你要是出了事,誰給我喂糖葫蘆?誰給我編尾巴小辮子?誰天天對著我講那破睡前故事?”
    倩兒愣了下,隨即笑了:“你不是嫌我講得囉嗦嗎?”
    “囉嗦我也得聽!”貝貝跳到她麵前,耳朵都豎成旗杆了,“再說了,我耳朵是焦了,可我命比你硬!你要是廢了,這破陣誰來補?”
    它說著,轉身就蹦向那道凹槽,尾巴尖一抖,輕輕蹭了上去。
    血光“唰”地一閃。
    箭雨停了。
    地也不塌了。
    整個宮殿靜得能聽見誰咽口水的聲兒。
    碧落慢慢走過去,手指輕輕碰了碰那道凹槽——血跡已經幹了,留下一圈暗紅的印子。
    “不是獻祭。”她低聲說,“是認主。這機關要的不是死血,是願意替它扛事的活人。”
    星辰從地上爬起來,順手把樂天也拽了起來。樂天拍了拍道袍上的灰,頭頂呆毛翹得能戳蚊子,訕訕地笑:“我又搞砸了是吧?”
    “你要是真搞砸了,”星辰拍了拍他肩膀,掌心雷光閃了閃,“咱們現在早在地底三丈喂蚯蚓了。”
    樂天一愣,隨即咧嘴笑:“你還真會安慰人。”
    “我沒安慰你。”星辰把斬月插回鞘裏,語氣特實在,“你就是運氣差了點。”
    貝貝癱在倩兒腳邊,耳朵軟塌塌地垂著,尾巴尖還在冒青煙。倩兒蹲下,從腰間藥瓶裏倒出點白色粉末,輕輕撒在它耳朵的裂口上。
    “疼不疼?”她問。
    “廢話。”貝貝閉著眼,聲音有點悶,“疼死了。下次你別救我了,讓我直接燒成灰,省事。”
    “那你燒完了,誰陪我種藥田?”倩兒一邊用布條包紮,一邊慢悠悠說,“誰幫我擋天雷?誰天天偷吃我的靈果,還賴賬說‘是果子自己掉我嘴裏的’?”
    貝貝沒吭聲,隻把耳朵輕輕抖了抖,尾巴尖悄悄往她手邊靠了靠。
    碧落還站在牆邊,手指在那道凹槽上來回摩挲。忽然,她眼睛一亮——血跡滲進去的地方,牆麵微微凹陷了一圈,像有什麽東西要從裏頭浮出來。
    “等等!”她喊了一聲。
    所有人都靜下來。
    牆麵“嗡”地輕震了一下,那滴血的位置,緩緩浮出一道細線,像是被看不見的手一筆一筆畫出來的。線順著牆內往深處延伸,最後消失在石縫裏。
    “這是……路徑?”碧落眯起眼。
    星辰走過來,掌心凝聚起雷光,輕輕按在牆上。光順著那道線往裏走,隱約照出一段藏在石層裏的通道輪廓。
    “不是通道。”碧落搖頭,語氣發沉,“是脈絡。這牆裏頭,有東西在動。”
    倩兒抱著貝貝站起來,走到牆邊。她指尖剛碰到那道線,體內的淨化之力突然“嗡”地輕輕一顫,像是在回應什麽。
    “它在叫你。”貝貝突然說。
    “誰?”
    “不知道。”貝貝睜開眼,耳朵又豎了點,“但那股味兒……跟畫裏那個白衣女的一樣。”
    碧落猛地抬頭:“你是說——”
    “別猜了。”星辰一掌拍在牆上,雷光“轟”地炸開,震得整麵牆嗡嗡響,“再猜下去,天都亮了,咱還在這摳牆縫。”
    牆震了三下,那道線忽然亮了半寸,隨即又暗下去,跟喘氣似的。
    “它隻認她。”貝貝趴回倩兒腳邊,聲音有點發虛,“你碰它,它不動;她碰,它才響。”
    倩兒沒說話,抬起手,指尖輕輕劃破,一滴血珠滴在那道線上。
    血沒滲進去,反而順著線往裏滾,像被什麽東西吸著走似的,一路鑽進牆縫裏。
    牆深處,傳來一聲極輕的“哢”。
    像鎖開了。
    碧落瞳孔一縮:“機關沒關,是……打開了別的東西!”
    星辰立刻拔劍,雷光“唰”地覆上劍身;倩兒後退半步,抱著貝貝的手緊了緊;樂天把斷了弦的琵琶橫在胸前,手指搭在剩下的弦上——就算彈不出完整的調,好歹能當個盾牌。
    牆內的脈絡,一節一節亮了起來。
    從第七幅畫開始,往左延伸,穿過前六幅,最後停在第一幅上——天裂火雨,白衣女子托著珠子的畫麵。
    那幅畫裏的珠子,符文忽然緩緩轉動起來,跟之前丹爐上的血符,一模一樣。
    “它連上了。”碧落聲音發緊,“整個壁畫,活了。”
    倩兒盯著那顆珠子,指尖的血還在往下滴。血珠滾到畫邊,突然被一股力量吸了進去。
    珠子“嗡”地亮了一下。
    整個宮殿的地麵,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