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明城孤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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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趣。”
    沈秋樂摩挲著下巴,點評道。
    張馳快要哭出來了。
    “出口全都被這些東西封死了,這下我們完蛋了!”
    仿佛是在附和著他的話,平靜的夜空裏再次傳來了一個住戶驚恐的慘叫聲。
    沈秋樂沒有多說,他提起錘子,向著最近的槐樹走去。
    走得近了才發現,這些槐樹上掛滿了閃閃發亮的玻璃珠。
    剛剛的光芒,就是它們發出來的。
    他伸手摘下一顆玻璃珠,沒有任何事發生。
    這些玻璃珠看起來真的是裝飾。
    沈秋樂觀察起了四周,不一會兒,他就有了新的發現。
    在他左手邊不遠處的樹根下,躺倒著一個黑乎乎的人影。
    等沈秋樂走進後,發現那是一個早已變成骷髏的屍體。
    這骷髏身上穿著焦黑的衣服,胸口位置還有‘福利院’三個字。
    沈秋樂蹲下身,伸出手在對方的衣服裏摸索了起來。
    很快,他就摸到了一個外殼堅硬的東西。
    借著月光的照耀,他看清楚了這東西的樣貌——一本套著硬殼的筆記本。
    這個筆記本裏有很多碎紙片,沈秋樂拿起來的時候,不少都掉落在了地上。
    他低頭撿起來一張泛黃的紙,上麵隻有一行字。
    【禮拜堂的電路永遠修不好……明明用萬用表測著電壓正常,一開燈就爆火花。李院長讓我別管線路,說孩子們怕黑,得讓蠟燭自己燒。】
    寫下這行字的人看上去像是這裏的電工。
    沈秋樂換了一張紙,上麵的講述者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內容也變多了。
    【每晚開飯前,孩子們要排隊去中庭‘存聲音’,就是對著槐樹上的鐵罐頭唱歌。】
    【李院長說這是給未來自己留的禮物。後來罐頭裏長出了肉瘤,切開一看全是會動的聲帶。】
    【那些玻璃彈珠不能撿!有個孩子藏了顆在鞋裏,第二天早上他的腳……變成了橡皮!】
    沈秋樂看了眼手上的彈珠,又看了眼身體。
    他仍舊沒有感到任何變化。
    嘩啦。
    他繼續翻閱著碎紙片的內容,發現這些碎紙片的作者有很多人。
    有的是孤兒院的廚師,有的是保安,還有一些教職工。
    最讓沈秋樂在意的,是來自一位心理輔導師的記錄。
    很難想象,上世紀九十年代的孤兒院竟然會配備一位心理醫生。
    【我很久都沒有說過話了,我的聲帶已經在1995年被‘借’走了。】
    【所謂的心理輔導是謊言,我真正的工作是給孩子們‘存故事’。】
    【每當它們講述噩夢的時候,我都要把內容記下來,縫進橡皮人偶裏。】
    突然紅筆加粗)【那些人偶會在夜晚行動!在主樓的頂層!它們夜裏會從儲藏室爬出來捉迷藏!】
    橡皮人偶,捉迷藏。
    沈秋樂沉吟了起來。
    這聽上去很符合‘頑皮的孩子’部分特征。
    不得不說,這些碎紙片讓沈秋樂對於孤兒院的了解加深了不少。
    現在他還要再做一件事。
    那就是確認紙片內容的真實性。
    沈秋樂手腕一抖,那柄小巧的鐵錘頓時變成了黑峻峻的鐵鍬。
    他拿著鐵鍬來到了一棵最大的槐樹前,隨後開始了挖掘工作。
    嗙!
    幾分鍾後,沈秋樂挖到了一個硬物。
    他蹲下身,用手掃清了周圍的泥土,果然看到了一個皺皺巴巴的鐵罐子。
    他用鐵鍬將罐子打開,一股難聞的氣味彌漫向了四周。
    沈秋樂將罐子倒轉,一灘黑色的爛肉跟幾顆發黑的玻璃珠直接滾落在了地麵上。
    他不知道人類的聲帶長什麽樣子,但這灘爛肉在落到地上後,竟然像蠕蟲一樣向著沈秋樂爬了過來。
    沈秋樂退後幾步,臉上露出了新奇之色。
    “都過去了將近三十年了,這些東西竟然還能行動...喂,你們快過來漲漲見識。”
    他本想叫陳妍二人過來觀摩一下。
    可回頭看去,身後哪裏還有二人的影子。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整個孤兒院的前院裏,隻剩下了沈秋樂一個人。
    沈秋樂怔了怔,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無緣無故地消失嗎?有點意思。”
    他揮舞鏟子,直接將腳下的爛肉剁成了兩段。
    “居然能用物理手段破壞?”
    確認這東西徹底死亡後,沈秋樂才拍了拍手上的塵土,站了起來。
    他將燒焦的筆記本放進書包裏,向著主樓就走了過去。
    呼。
    一陣微風吹拂在前院的槐樹上,伴隨著樹葉的飄動,上麵掛著的玻璃彈珠也在相互碰撞間發出了乒乓作響的聲音。
    風很快就停了,但彈珠碰撞的聲音沒有停止,反而越來越激烈。
    一隻小手從身後搭在了沈秋樂的肩膀上。
    緊接著,天真的童聲回蕩在他的耳畔。
    【嘻嘻,找到你了。】
    童聲話音落下,沈秋樂眼前事物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站在前院的他竟然來到了一間逼仄的屋子裏。
    這間屋子放置著一個個破舊的箱子,箱子的外形形似棺材。
    透過縫隙,還能看見箱子裏堆滿橡皮手腳,它們像是蚯蚓一樣扭動著。
    嘩啦啦。
    一粒粒玻璃彈珠從箱子縫隙裏落下。
    這些箱子頓時聳動了起來。
    一道道詭異的童聲充斥著沈秋樂的耳朵裏。
    【嘿嘿嘿,找到你了。】
    【我們好久沒有見過新朋友了。】
    【陪我玩,陪我玩,快陪我玩!】
    從箱子裏滲下來的彈珠堆積在沈秋樂的腳邊,很快就覆蓋住了他的雙腳。
    而沈秋樂也發現自己失去了自己對身體的控製。
    毫無疑問,剛剛自己的行為肯定是觸發了孤兒院裏的規則。
    現在,這些詭異的孩子要來索命了。
    可是,沈秋樂的眼中甚至找不出一絲慌亂。
    畢竟,他遇見過比這更糟糕的情況。
    箱子一個個被翻開,笑聲越來越雜亂了。
    就在這時,沈秋樂懷中的筆記本傳來了震動。
    跟槐樹下的死人一樣,他也有一個筆記本。
    隻是這個筆記本,不是用來記錄遺言的。
    它是沈秋樂最強大的武器。
    也是沈秋樂最親密的夥伴。
    他緩緩取出筆記本,隨後冷冷道。
    “閉嘴,死小鬼們,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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