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沈先生！”
    就在沈秋樂臉色陰晴不定的時候。
    張馳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他激動不已。
    “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您不知道，一樓的鬼東西更多，我幾乎是用了吃奶的力氣才逃離它們追殺的。”
    “要不是您及時完成了任務，恐怕我就見不到你了。”
    見沈秋樂不說話，張馳又看向昏迷的陳妍，疑惑道。
    “這位小妹妹怎麽了？她...”
    他湊近一看，臉色頓時大變。
    “等等，她的房間號呢？”
    經過張馳的提醒，沈秋樂這才發現，陳妍胸前的貼紙已經變得空白一片。
    上麵已經沒有所謂的樓層與房間號了。
    他又看了眼自己的貼紙，即便後者經曆了血液與羊水的浸泡也依舊如新，根本就沒有被影響到的樣子。
    也就是說，這張貼紙是不會因為客觀因素被毀掉的。
    沈秋樂看向張馳：“這代表什麽？”
    張馳疑惑地搖了搖頭：“我從來都沒見過這種情況...要知道，就算是新人死掉，屬於他們的房間號也不會在第一時間內撤銷的。”
    沈秋樂又看向四周，除了他們外，還有七名劫後餘生的人正呆愣愣地望著曾經出現過血字的黑板。
    張馳感慨道：“以前新人的存活率隻有百分之五左右，這次多虧沈先生出手，你是這裏所有人的救命恩人。”
    沈秋樂搖了搖頭。
    “我沒有刻意幫助他們，他們也不需要感謝我。”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從外麵給打開了。
    兩個穿著藍色衣衫，帶著麵罩的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沈秋樂頓時眯起了眼睛。
    這兩個人無論身高、體態樣貌還是步伐，都是嚴絲合縫，看上去不像人類，反而像是兩台精密的機器。
    他們來到沈秋樂麵前，直接俯下身將陳妍抬了起來。
    剛要離開，就被沈秋樂叫住了。
    “等等，你們要把她帶到哪裏去？”
    二人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向著門外走去。
    沈秋樂從背包裏取出了鐵錘，寒聲道。
    “回答我的問題。”
    看到這一幕，張馳嚇得魂飛魄散，他連忙道。
    “沈先生！冷靜！它們是公寓的工作人員，住戶是不能攻擊它們的，否則會受到公寓的懲罰。”
    沈秋樂沒有理會張馳，而是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
    “回答，我的，問題。”
    沈秋樂在長樂村生活了十六年，他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更沒有聖母性格。
    如果是一個陌生人，他不會為了對方的死活跟公寓撕破臉，畢竟，他還要尋找父母的消息。
    但陳妍之所以會落到這個下場，完全是為他背了黑鍋。
    他可不想對方因這件事發生任何事情。
    這樣的話，這個債他就還不掉了。
    就在沈秋樂決定動手留下陳妍的時候，一道男聲從外麵傳了過來。
    “呼，總算趕上了。”
    一位穿著西裝，帶著金絲眼鏡的斯文男人從外麵走了過來。
    在看到眾人後，臉上笑容一滯。
    “嗯？這次居然有這麽多新人？”
    跟在斯文男人身邊的還有一群人，他們的態度跟前者不同，眼神裏充滿了不屑與一絲嘲弄。
    斯文男人來到眾人麵前，微笑道：“大家好，我叫葉未竟，目前是這棟公寓的樓長，歡迎大家入住永夜公寓，今後我們就是同伴了。”
    說完這句話，他看向沈秋樂：“小兄弟，這位小姐是你的朋友吧？是這樣的，沒有門牌號的人會被公寓進行驅離。”
    “不過你放心，公寓不會傷害她，隻會抹去有關公寓與住戶的所有記憶。”
    “被驅離後，她會重新回歸屬於自己的生活。”
    聽到這句話，沈秋樂眉頭一皺。
    這陳妍脖子上頂著那麽長一串的怪談編號，就算被抹除記憶，也不會回歸所謂的正常生活。
    最大的可能是，她會在某一天重新回到孤兒院，成為那裏的一員。
    不過在確認對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後，沈秋樂就收起了錘子。
    陳妍在之前聊天的時候提起過，她是羊城本地人。
    就算前者被送出了公寓，他也能通過自己的關係網找到對方。
    目送著昏迷的陳妍被帶走後。
    沈秋樂將視線放到了葉未竟等人的身上。
    葉未竟給他的感覺很不一樣。
    這家夥看上去很和善，但他始終跟自己保持一定程度的安全距離。
    他第一時間竟然沒有找到對方的任何破綻。
    這種情況對於沈秋樂來說罕見。
    在進入永夜公寓之前，他每天的工作就是跟怪談打交道。
    他很擅長找出自己的生路與對方的死路。
    但葉未竟沒有給他任何機會。
    同為老住戶，葉未竟與張馳根本不在一個層麵上。
    葉未竟也注意到了沈秋樂的視線。
    當他看到對方胸前房間號的時候，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
    “公寓竟然給你分到了13層？你是住戶還是工作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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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秋樂回答得十分簡潔。
    “住戶。”
    葉未竟來到他麵前，溫和一笑。
    “抱歉，是我失態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有新人入住13層，你的紋身出現了嗎？”
    沈秋樂卷起袖子，發現自己右手腕的手臂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直線型紋絡。
    他數了一下，這些紋絡一共有十八條，其中有一條是藍色實線，剩下的都是虛線。
    看到這一幕，葉未竟更加吃驚了。
    “十八次收容任務？公寓竟然這麽看重你？”
    他見沈秋樂有些茫然，不由解釋道。
    “新人在成為住戶後，首先會獲得一個紋身，這紋身包含一定數量的虛線，虛線數量通常在‘1’到‘18’浮動。”
    “虛線代表的是你日後要完成的收容次數。”
    “比如張馳，他的一共有八條虛線，現在已經完成了三次收容行動，隻要再完成五次，他就算完成任務了。”
    沈秋樂點了點頭，又問道：“虛線的數量有什麽講究嗎？”
    葉未竟點頭：“一般來說，住戶們的虛線數量都在‘8’到‘12’這個區間浮動，很少有人能有例外。”
    “雖然公寓從來沒有對虛線的數量進行過回應，不過我們私底下猜測...”
    “虛線數量越多，就代表該住戶對公寓越重要。”
    葉未竟說完，看向了沈秋樂。
    “稍後會有工作人員帶你回到房間，你可以在房間裏調閱更多的信息。”
    他話音落下，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走進了屋子裏。
    看到此人，沈秋樂笑道：“我們又見麵了。”
    這家夥是他的熟人。
    正是在這個雨夜為他開門的裂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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