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樂在離開學校之前，重新回到了二樓那個房間。
    果然如他所想。
    二樓那個房間裏，放著六具肚子已經被剖空的屍體。
    看來徐墨的能力除了殺人外，還能做到一定程度的攜物移動。
    沈秋樂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遲重森，劉二柱，徐墨。
    這三人的樣貌就像每個進化階段的演示。
    最開始遇到的遲重森，他僅僅是右手變成了規則的承載體。
    到了劉二柱，他就已經能夠做到舍棄大部分軀體了。
    至於這位徐墨，更是一個沒有怪談編號的怪談生物。
    所以沈秋樂對於排在最後的陸明實在是太感興趣了。
    這家夥會像電子遊戲尾關boss一樣，變成超級怪談生物嗎？
    沿著地麵上的足跡，沈秋樂重新回到了村口。
    這串足跡一直延伸到了旁邊的水塘裏麵。
    他站在高台上，看到水塘處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
    走進去後，他才注意到，這個人正坐在椅子上，對著桌子上的飯菜大快朵頤著。
    似乎是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人影轉過身，露出了一副蒼白的臉色。
    正是沈秋樂一直尋找的陸明。
    他端詳了對方幾眼，問道：“會說話嗎？”
    陸明夾起一塊肉吞進嘴裏。
    他大口咀嚼了幾下，道。
    “沈秋樂，你大可放心，跟徐墨不一樣，我對成為那種東西不感興趣。”
    說話的功夫，那串足跡消失了。
    沈秋樂的眼睛也不再流出血液了。
    陸明見到他臉上的兩行血淚，含糊道。
    “是那口井把你帶過來的吧？”
    沈秋樂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問道。
    “你在吃什麽？”
    陸明又拿起一條肉腿啃了起來。
    “狗肉。”
    沈秋樂眉頭一皺：“這鬼地方有狗？”
    “硬找肯定是找不到的。”
    陸明三下五除二啃完了那根狗腿，他抹去唇邊油漬，臉上劃起一抹猙獰的弧度。
    “我讓一個新人許了願，他給我找到了一條狗。”
    “這條狗跟那條一樣，是一條膘肥體壯的大黃狗。”
    說到這裏，陸明指了指桌上那盆狗肉。
    “它的味道，跟那天晚上一樣，你不想嚐嚐嗎？”
    沈秋樂並沒有被他激怒。
    而是笑著走過來。
    “好，我剛好餓了。”
    “停！”
    他剛走了幾步，就被陸明給叫住了。
    沈秋樂疑惑地看著他。
    “你到底讓不讓我吃？”
    陸明沉聲道：“那東西能帶你到這裏，就是為了讓我們自相殘殺。”
    沈秋樂想了想，認真道。
    “我覺得，自相殘殺用在這裏不太合適。”
    “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陸明一字一句道。
    “那東西想對付的人是你，如果你殺了我，就會直麵它。”
    沈秋樂越來越感興趣了，他笑道。
    “你要跟我合作？”
    “是。”
    陸明點點頭：“自從做了那個夢後，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陌生。”
    “如果我僥幸從這裏逃出去，最終也會變成一個怪物。”
    “隻要殺了它，我們就全解脫了。”
    不得不說，陸明的話確實有道理。
    畢竟沈秋樂真的很想知道那口井在什麽地方。
    陸明能提出合作要求，肯定掌握了一定的信息。
    沈秋樂道：“我拒絕。”
    陸明皺眉：“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沒有騙你的理由。”
    沈秋樂笑道：“誰告訴你我是個聰明人了。”
    說完這句話，他從懷中取出了真理。
    沈秋樂手腕一抖，手中的小錘就變成了一把除草用的鐮刀。
    看著那把鐮刀，陸明臉色扭曲了起來。
    “那對夫妻跟你素昧平生，你為什麽要為他們報仇？”
    他說完這句話，沈秋樂拿著武器的手忽然扭曲了起來。
    這隻手直接反向對折了九十度，手肘裏的骨頭甚至都穿透了皮膚，曝露在了空氣裏。
    要不是沈秋樂偏了下腦袋，鐮刀的刀鋒險些刺穿他的脖頸。
    劇烈的痛楚頓時向著大腦侵襲了過來。
    沈秋樂笑容一滯，很快就變得再次燦爛。
    陸明見攻擊奏效，臉上頓時露出狂喜之色。
    但在看到這抹討厭的笑容後，他怒道。
    “你右手都斷了，還在笑什麽？”
    沈秋樂終於說話了。
    “我笑你太軟弱了。”
    “我？軟弱？”
    因為這句話，陸明再次被激怒了。
    “小屁孩，你知道老子幾歲就開始做這些掉腦袋的勾當了嗎？”
    “你知不知道，在這對夫妻之前，老子又殺了多少人?”
    “那些警察通緝了我五年都沒有抓住我，你憑什麽說我軟弱？”
    沈秋樂輕聲道。
    “因為，你膽子太小了。”
    “你怕我殺了你，所以許願掌握了保命的規則。”
    “你又怕自己淪落到同伴那樣的下場，又克製自己，不要繼續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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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你殺了很多人，但你隻是抽刀向更弱者。”
    說到最後，沈秋樂歎了口氣。
    “你的顧忌太多，連那個敢獨自逃跑的馮彪都不如。”
    聽到這句話，陸明暴怒不已。
    “小兔崽子，你竟敢拿我跟那個廢物比較？”
    他話音落下，異變陡生。
    隻見陸明的側臉像是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迅速凹陷了下去。
    砰！
    砰！
    砰！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凹陷出現在他的臉頰上。
    陸明發出了一道慘叫，他雙手捂著臉，痛苦的在地上翻滾了淒厲。
    沈秋樂隻是在一邊看著，全然沒有出手的打算。
    當最後一聲尖銳的慘叫傳出後，陸明的動作終於停止了下來。
    他慢慢從地上爬起來，鮮血也順著他的下巴流向了衣服上。
    沈秋樂也看清楚了他的全貌。
    陸明的臉除了嘴唇與下巴外，其餘部分全部凹陷了下去。
    在黑洞洞的臉頰裏，沈秋樂看到了一顆滿是血絲的眼球。
    這顆眼球死死盯住了沈秋樂。
    下一刻，沈秋樂的左手如同麻花一樣扭曲了起來。
    伴隨著鮮血與骨裂聲，眨眼之間，他的左手就變成了一顆充斥著膿水與碎骨的肉球。
    鏘啷一聲。
    鐮刀落在了地麵。
    看到這一幕，陸明哈哈大笑起來。
    “沈秋樂，現在你還覺得我軟弱嗎？”
    沈秋樂皺眉壓下了雙臂的痛楚。
    他道。
    “確實改觀了，除了軟弱外，你還出乎意料的愚蠢。”
    “你說什麽？”
    陸明怒道。
    “我現在就殺了你！”
    沈秋樂笑容逐漸變冷。
    他一字一句道。
    “你剛剛，應該瞄準我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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