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暗淵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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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黑色裂隙宛如一頭來自遠古的凶獸,張開了它那猙獰可怖的巨口,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就在黑袍女子的身影逐漸消散的瞬間,裂隙的邊緣突然泛起了猩紅的血芒,仿佛是這頭凶獸在吞噬了無數生命之後,開始變得躁動不安,血液在它的體內沸騰起來。
    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也被這詭異的景象所籠罩,染上了一層暗紫色的色調。厚重的雲層像是被煮沸的鐵水一般,翻滾著、湧動著,不時有耀眼的閃電劃破天際,劈落在地麵上,將那彌漫的毒霧映照得時明時暗,更增添了幾分恐怖的氛圍。
    空氣中原本凝結的邪惡氣息,此刻也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開始具象化。無數張扭曲的鬼臉在裂隙的邊緣浮現出來,它們張牙舞爪,發出陣陣嘶吼聲,空洞的眼窩裏流淌著墨綠色的膿液,仿佛是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惡鬼。,每聲尖笑都像是生鏽的鐵釘刮擦玻璃,令人頭皮發麻。洛璃單膝跪在焦土上,破損的玄色勁裝下滲出的鮮血早已凝固成暗褐色。她費力地抬起頭,發絲黏在染血的臉頰上,隨著劇烈喘息微微顫動。守護靈鳥的羽翼垂落著黑色黏液,潔白羽毛上裂開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但仍倔強地散發出柔和光芒,將縈繞在洛璃周身的黑霧逼退三寸。就在這時,裂隙深處傳來齒輪咬合般的轉動聲,低沉的吟唱聲混著金屬碰撞的鏗鏘,仿佛遠古祭祀的挽歌。黑霧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攪動著,瘋狂地旋轉、聚集,仿佛要將這世間的一切都吞噬進去。在這令人窒息的黑暗中,一個巨大的人形輪廓逐漸浮現出來。
    這個巨人身披一襲黑曜石打造而成的鎧甲,鎧甲表麵閃爍著液態的幽紫符文,這些符文如同有生命一般,每一次閃爍都伴隨著地麵的震動和裂開。蛛網狀的冰紋以驚人的速度在地麵蔓延,所過之處,冰霜迅速攀附上岩石,將接觸到的毒霧瞬間凍結成冰晶。
    巨人的手中緊握著一把戰斧,這把戰斧比山嶽還要巍峨,斧刃上凝結著厚厚的血痂,血痂閃爍著妖異的紅光,仿佛在訴說著它曾經經曆過的血腥殺戮。隨著戰斧的揮動,斧刃上的黑血如雨點般灑落,每一滴黑血都像是具有腐蝕性的強酸,落在地上立刻腐蝕出一個個冒著氣泡的深坑。“螻蟻的掙紮總是如此可笑。”巨人的聲音裹挾著深淵的寒意,聲波震得洛璃耳膜生疼,“千年前的勇者都化作了我的戰斧亡魂,你憑什麽——”話音未落,巨人突然暴喝一聲,戰斧撕裂空間劈下,所過之處空氣爆裂出漆黑的裂縫,如同死神張開的獠牙。洛璃瞳孔驟縮,清霄劍迸發金色劍芒,整個人如離弦之箭疾退。戰斧劈在地麵的瞬間,方圓百丈的山體轟然崩塌,形成深不見底的巨坑。守護靈鳥尖嘯著衝向巨人,羽翼迸發的光刃如同銀河傾瀉,但剛觸及巨人鎧甲,便被符文吸收化作詭異的紫光,反身射向洛璃。她旋身舞出劍花,金芒與紫電相撞,炸出漫天火星,震得她虎口發麻,鮮血順著劍刃蜿蜒而下。“鎧甲......那些符文......”洛璃喘息著抹掉嘴角血跡,目光死死盯著巨人鎧甲上流轉的幽紫光芒。當她的清霄劍再次斬在鎧甲上時,竟響起金石相擊的脆響,劍刃與符文接觸處迸發的火花中,隱約浮現出扭曲的古老咒文。巨人反手揮臂,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橫掃而來,洛璃狼狽翻滾,後背重重撞在毒霧繚繞的岩壁上,咳出一口帶著碎冰渣的鮮血。千鈞一發之際,洛璃突然閉上雙眼,獻祭少女們的靈識如潮水般湧入識海。那些被鎖鏈束縛的蒼白麵容、獻祭前含淚的微笑,還有她們臨終前注入清霄劍的微弱靈力,此刻都化作璀璨星光。“我們從未離開......”空靈的聲音在她耳畔呢喃,少女們的虛影手挽手圍成光圈,發光的絲線從她們指尖延伸而出,將磅礴力量注入洛璃體內。清霄劍爆發出太陽般的光芒,金色火焰凝聚成九條巨龍,龍身纏繞著少女們的虛影直衝雲霄。洛璃縱身躍起,劍光如銀河倒卷,朝著符文最密集處斬去。金色龍焰與幽紫符文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整片空間開始扭曲變形。巨人發出痛苦怒吼,鎧甲上的符文如碎裂的鏡麵片片崩解,每破碎一道符文,就有黑色霧氣從他體內噴湧而出。當最後一道符文炸開時,巨人的鎧甲轟然崩塌,露出布滿猙獰傷疤的軀體。他胸口跳動著一顆幽紫色的核心,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洛璃趁機馭使劍光,九條金龍盤旋著撲向核心。劍刃刺入的瞬間,巨人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身體開始急速崩解,化作漫天黑羽消散在空中。然而,黑色裂隙依然在無聲擴張,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脆響。洛璃抹去嘴角血跡,將清霄劍橫在胸前,守護靈鳥展開雙翼擋在她身側。裂縫深處,一雙散發著猩紅光芒的豎瞳緩緩睜開,伴隨著超越時空的低語:“有趣的螻蟻......準備好迎接真正的黑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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