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魂火餘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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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魄宮內,千年玄冰凝結而成的霜花如同雪花般簌簌墜落,寒氣四溢,仿佛整個宮殿都被冰封了一般。這些霜花在半空中飛舞,然後輕輕地飄落在地麵上,堆積成一層厚厚的冰晶。
林師姐的身體顫抖著,她的指尖微微顫動著,緩緩地撫過蘇墨逐漸失去溫度的臉龐。蘇墨的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他緊閉著雙眼,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林師姐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滾落下來,砸在蘇墨染血的衣襟上,瞬間凍結成一顆顆剔透的冰珠。
洛璃的睫毛在刺骨的寒意中微微顫動著,她的意識在蝕心咒帶來的黑暗深淵中艱難地掙紮著。終於,她的意識開始上浮,一點一點地從那無盡的黑暗中掙脫出來。當她的視線逐漸清晰時,映入眼簾的,是蘇墨那灰白如霜的發絲和毫無血色的麵容。
蘇墨原本應該是年輕俊朗的,他的臉上洋溢著陽光般的笑容,讓人感到溫暖和親切。然而此刻,他的臉上卻爬滿了與年齡不符的滄桑皺紋,仿佛一夜之間跨越了百年時光。這些皺紋深深地刻在他的臉上,透露出一種無法言說的疲憊和哀傷。
記憶仿佛是一麵被擊碎的琉璃鏡,每一片碎片都閃爍著鋒利的光芒,拚湊出一幅幅驚心動魄的畫麵。蝕心咒帶來的劇痛如同千萬隻毒蟲在啃噬著她的心髒,蘇墨燃燒神魂時那金色的火焰包裹著她的熾熱,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吞噬殆盡,還有那黑袍人虛影在烈焰中扭曲的獰笑,如同惡魔一般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洛璃的喉嚨裏發出一聲壓抑的嗚咽,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踉蹌著撲到寒玉床邊,緊緊握住蘇墨那逐漸發涼的手。她的指甲深深地掐進了自己的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然而這鑽心的疼痛卻無法驅散她內心翻湧的愧疚與悲痛。
她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體內殘留的那一縷縷溫暖的神魂之力,那是蘇墨用生命為她築起的最後一道防線。這股力量雖然微弱,但卻如同冬日裏的暖陽,溫暖著她那已經冰冷到極致的心房。
白蒼玄枯瘦的手掌拂過蘇墨眉心,青銅古燈的幽藍火焰在他布滿皺紋的臉上投下陰影。老長老的眉頭擰成死結,喉間溢出一聲沉重的歎息:“蘇墨的神魂之火近乎枯竭,本源潰散如風中殘燭。若七日內無法凝聚神魂本源......”話音戛然而止,冰宮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隻有洛璃壓抑的啜泣聲在空曠的宮殿裏回蕩。
“師尊!”洛璃猛地抬頭,眼中燃燒著滾燙的火焰,“求您告訴我,還有什麽辦法能救蘇師兄!就算要我魂飛魄散,我也絕不退縮!”她的聲音在顫抖,卻透著破釜沉舟的決絕。林師姐張了張嘴,想要勸阻的話語在洛璃通紅的眼眶前化作無聲的歎息。
白蒼玄渾濁的目光投向冰宮深處那扇布滿青苔的暗門,門上古老的符文在寒霧中若隱若現。“唯有歸墟秘境中的凝魂草,或許能續他一縷生機。”他的聲音低沉如古鍾,“但那秘境是上古戰場的殘骸,空間亂流如同絞肉機,更有被魔氣侵蝕的上古凶獸盤踞。進去的人,十死無生......”
“我去。”洛璃霍然起身,清霄劍在劍鞘中發出龍吟般的震顫。她揮劍斬斷蝕心咒殘留的黑氣,劍鋒過處,冰麵濺起細碎的冰花。林師姐伸手阻攔,卻隻抓住一片飄落的衣角,洛璃決絕的背影已經消失在冰宮長廊盡頭。
歸墟秘境入口,翻滾的黑霧如活物般湧動,腐臭的氣息中夾雜著鐵鏽般的血腥。洛璃踏入的瞬間,寒意順著腳踝爬上脊背,眼前濃稠如墨的霧氣遮蔽了所有光線。腳下怪石嶙峋,尖銳的石刺穿透靴底,在她腳掌留下細密的血痕。遠處傳來低沉的嘶吼,聲波震得她耳膜生疼,每一聲都像是從九幽深淵傳來的催命符。
腥風驟起!洛璃本能地側身翻滾,幽冥狼巨大的身軀擦著她的發梢掠過,利爪在冰麵劃出五道深可見骨的溝壑。幽綠色的狼眼在黑暗中閃爍,獠牙間滴落的毒液腐蝕著地麵,發出“滋滋”的聲響。清霄劍出鞘的瞬間,劍芒刺破濃霧,與幽冥狼的利爪相撞,迸發出的火星如流星墜落。
幽冥狼的攻勢如狂風暴雨,利爪、獠牙、腥臭的風刃接連襲來。洛璃的衣襟被撕開一道口子,手臂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幽冥狼的利爪深深嵌入她的皮肉,鮮血噴湧而出,在冰麵上綻開一朵朵妖冶的紅梅。她強忍著劇痛,劍鋒一轉,借著幽冥狼撲擊的力道,將整把劍刺入它的心髒。
幽冥狼轟然倒地的刹那,空間突然扭曲成旋渦狀。漆黑的裂縫如蛛網般蔓延,強大的吸力將碎石、冰棱卷入其中,絞成齏粉。洛璃運轉靈力,腳下冰麵凝結出蓮花狀的法陣,卻仍被亂流擦過肩膀,衣料盡碎,皮肉翻卷。她咬著染血的嘴唇,目光死死盯著遠處那抹微弱的綠光——那是希望,是蘇墨重生的曙光。
當洛璃終於抵達綠光所在之處,雙腿幾乎失去知覺。三頭巨蟒盤繞在玉台之上,蛇信吞吐間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毒氣,鱗片在幽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紫色。中間那顆蛇頭突然昂首,血盆大口噴出一道黑色光柱,所過之處,空間寸寸崩裂。洛璃握緊清霄劍,劍身上殘留的神魂之火微微發燙,仿佛在回應她內心燃燒的執念。
“蘇師兄,等我......”她低喃著,身影如離弦之箭衝向巨蟒,清霄劍劃破虛空,一場生死之戰,就此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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