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什麽都不知道的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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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珠正在清理現場遣散無關人員,警車照亮這條街是常事,路過的行人和車子隻是掃一眼輕笑一聲便離開了。
    李山看著手機上被掛斷的無數個電話,捏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監控內的那位疑犯被珠珠銬住了手,推上了警車。
    “小子,人我幫你送去警局。”珠珠已經換掉了剛才火辣的連衣裙,此時正穿著牛仔褲和厚棉衣,正準備上車離開時,她最後看了眼李山。
    “你爸媽叫什麽?”
    李山再次嚐試撥打弟弟的電話,聽見珠珠詢問自己家人,猶豫了一會兒報出了李閱川的名字。
    “李老師,上車了!”冷金旗已經上了車,朝一旁拿著手機的李山揮了揮手,又衝珠珠喊道:“姐…不,姨,警局見!”
    李山上了車,他並未發現他回答李閱川後珠珠的神情。
    珠珠看著兩個年輕人開車遠去,震驚的表情卻一直沒有卸下。
    “不會是他的…不會的…”
    ——————
    吳桓一回到警局,就有人和他說監控裏的人抓到了。
    “抓到了?”吳桓訝異,他們也拿到了別墅後的監控,可在偌大的京市查一個人可謂是大海撈針,“誰抓的?”
    “掃黃小組歐陽珠珠送來的…”
    吳桓嘴角抽了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怎麽會知道…”
    “因為我在查。”一個聲音傳來,冷金旗推門而入。
    李山已經被他送回了家,今天的事太危險了,他忘記了李山隻是個大學老師。
    吳桓見是冷金旗,這才打消了疑惑。
    西山別墅殺人案是吳桓負責,他知道冷金旗是津州重案組的人,但卻沒想到他會幫自己破案抓人。
    畢竟這裏是京城,這本就是吳桓的事。
    再加上這次牽扯人員頗多,參加了金隨生日會的都是些社會名流,格外棘手。
    或許…有冷金旗助力也是好事。
    一般來說冷金旗不會多管閑事,但那些卡牌出現了,就不隻是簡單的殺人案了。
    “吳隊,我想見見那個人。”冷金旗直話直說,“你要審訊的話,把我帶上。”
    吳桓猶豫了一會兒,想著要不要和李局說一聲,冷金旗看出了他的猶豫,說道:“我師傅叫我來的。”
    冷金旗的師傅,吳連山。
    吳桓不會不知道,他點頭同意,兩人往關押那人的房間走去。
    冷金旗其實害怕吳桓不信,更害怕吳桓真的給師傅或者李局打電話。
    畢竟他現在根本不確定…師父會不會允許他查這個案子。
    上次強迫他結案,明擺了是上麵下命令不允許重案組繼續碰那個案子。
    那些神秘出現的撲克牌…或許上麵會知道什麽…
    不讓他查…他就偷偷查…
    …
    那人的手被銬住,因為被安保弄脫臼才接回去,這會兒痛的他呲牙咧嘴。
    “洪光, 十五年前攜帶自製土槍入室盜竊,兩年前刑滿釋放後在郊區工地做工。”
    “警官…這次我隻是去夜店坐坐,沒點其他的呀…”洪光坐過牢,這會兒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緊張的不敢看人。
    吳桓將那把收繳的槍甩在洪光麵前,“去夜店坐坐,帶著槍?”
    “這…這不是…”洪光想起自己逃跑時想斃了那個保安,沒想到手裏的槍根本沒有子彈,想不通為什麽,這會兒給了他找借口的機會:“這是把假槍…我就是…覺得帥帶著玩的…警官!你相信我啊!我不想坐牢!”
    具體情況吳桓也聽說了,那個安保的話也證實了這把槍裏沒有子彈。
    但可不代表沒有子彈的槍是假槍。
    以往幾年,警察能抓到很多自製土槍的,現在管製嚴格,這把格洛克17絕對不可能在百姓手裏流通。
    這件事…可不是小事。
    既然有一把槍出現,說明這個人背後一定有一個產業鏈。
    “什…什麽洛克…洛克王國?”洪光頭冒冷汗,不是因為手疼,而是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啪——”
    吳桓一掌拍在桌子上,嚇的洪光一瑟縮,突然哭了起來。
    “我不知道啊警官…我…”
    “十一月三十號那天,你出現在西山別墅做什麽?”
    “我…我沒去西山別墅…”
    “啪——”又是一聲拍桌,冷金旗看了眼吳桓的手,和搖搖欲墜的桌子。
    青天大老爺,手成驚堂木。
    “嗚嗚嗚嗚…我去了我去了…”洪光被吳桓嚇到,“有人叫我把012號別墅後花園拋出來的繩子綁在車上,然後開五十米的樣子…”
    “誰?”
    “我不知道…上個月工地放假,我剛好發了工資就跑到了市裏喝酒,有個人在我包裏放了五千塊錢,紙條上說我照做之後還能有一萬。”
    “你就直接照做了?”
    “我搬鋼筋攪水泥一個月也才八千出頭啊…我隻是去掛個繩子就能拿一萬五啊…警官…”
    洪光一把鼻涕一把淚,他看著吳桓越來越嚴肅的臉後更害怕了,幹脆和盤托出,他偷偷看了眼吳桓的眼睛又避開,繼續說道:“今天就是約好付尾款的日子,那個人給了我一把槍和一萬塊錢…錢…錢我逃跑的時候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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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吳桓見多了裝傻的人,輕笑一聲說道:“你拿著槍威脅保安的時候,想法有這麽單純嗎?如果槍裏麵有子彈,你現在擔心的就不是坐不坐牢,而是我們打算哪天斃了你。”
    “我也不想啊!!!嗚嗚嗚嗚!我害怕呀!我喝酒喝到一半有個女人說警察辦案,我害怕呀我才放出來沒多久,那個槍我也不知道怎麽來的,我?我上次就是被抓了坐牢…我不想坐牢…我想著人多我跑出去…而且還有人來追我…對!還有人來追我!”
    因為緊張,他並沒有發現那個追他的人就坐在吳桓旁邊,冷金旗和吳桓對視一眼,點點頭。
    當時的情況確實是這樣沒錯。
    他們剛進去看到洪光一個人坐在那裏喝酒,估摸著就是在心裏糾結那把槍怎麽辦。
    也幸好冷金旗卸了他的子彈,不然那個盡職的保安就要遭受飛來橫禍了。
    手槍上隻提取到了洪光的指紋,如果他說的是真話,那麽給洪光手槍和錢的人早就做了準備。
    洪光那袋掉落的現金也已經在警局裏了,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夠在紙幣上提取到指紋。
    房間內靜默了一會兒,隻有洪光吸鼻涕的聲音。
    冷金旗習慣性的用指尖輕敲桌子,“你知道繩子另一頭掛了什麽嗎?”
    洪光見對麵一個長頭發男人問自己話,立馬搖了搖頭。
    “掛了人,準確來說,是一個死人。”
    “…”洪光嘴巴張開著,不知道是想發出哪個字節,半晌沒有閉上。
    待冷金旗和吳桓出去好一會兒,洪光才拿回身體支配權,隻覺得下身熱熱的,這才意識到自己聽到死人後尿褲子了。
    他清楚的明白…自己這次…是無論如何也出不去這鐵欄杆了。
    ——————
    離開警察局後冷金旗溜回家隨便選了金初某輛車就往津州趕。
    聯通津州和京市的高速路上車子很多,但幸好過了高峰期,這會兒趕回去是暢通無阻。
    他沒帶上李山,之前的事讓他心有餘悸,這些案子說到底是警察的事,他卻不小心讓李山陷入了危險境地…況且今晚李山家裏肯定有事要處理。
    兩個半小時後,冷金旗出現在津州市局十二樓。
    鍾彌邇一個小時前就得到了消息,一聽說冷金旗要帶她去屍檢安琳時,直接從床上跳起。
    冷金旗拿了吳連山的權限,打開了停屍間的大門。
    這是市局的停屍間,停著好幾具還未放進冰櫃的屍體。
    該說不說,大半夜來這裏是真的有點嚇人。
    身邊的鍾彌邇卻跟回老家似的,一個個編號看去,終於找到了安琳的位置。
    “這麽明顯可以判斷出是勒死,就因為一封遺書,被判決成自殺?”冷金旗見李山的猜測得到了印證,更加心驚。
    鍾彌邇說這不是她負責的,難不成另一個法醫是內鬼?
    施向東的態度也很奇怪,這麽疑點重重的案子,就這樣在他眼皮子底下改變了性質?
    鍾彌邇沒有理會冷金旗,打開工具就開始工作。
    …
    “死者生前曾劇烈反抗過,身上有明顯的威逼傷。”鍾彌邇將屍體重新縫補好,“基於上一件事的教訓,我還檢查了她的子宮,宮頸口呈一字型,她懷過孕,而且子宮內膜異常薄…應該是多次打胎…雖然我不知道檢查她這個有什麽用處…”
    “有用,安琳並沒有男朋友,或者說並沒有公開的男朋友。”冷金旗被停屍間的寒氣吹的有些發冷,他和鍾彌邇站在屍體旁邊,兩人皆是麵色凝重。
    “這個輔導員,也有很多秘密。”
    “我們現在要怎麽做?”
    “需要檢察院提起公訴。”冷金旗看了眼時間,“這些是後話,也不是我們的事,我們要做的就是收集新的證據。”
    “可我們現在…”鍾彌邇想起局長的態度,她隻是個法醫卻也明白上麵的決定他們重案組也不好幹涉。
    從屋子內出來,身體才回溫,大樓內除了值班警察沒有多少人。
    冷金旗是拿著吳連山的最高權限來的,根本沒人攔,不過吳連山遲早會發現這件事,冷金旗知道這一點,所以在審完洪光後馬不停蹄的趕往津州。
    “你是偷了你師傅的權限吧?”鍾彌邇對於冷金旗大半夜叫她加班的事並不生氣,她樂在其中,不然她總因為想著安琳和楚茉的屍體而睡不著。
    冷金旗沒有否認,其實拿到吳連山的權限可以做很多事,可也會引發很多事。
    若這些權限在公安內全麵放開,擁有的人多了暴露的風險也就多。
    總而言之是弊大於利的。
    曾經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
    “你完蛋了。”鍾彌邇嘲笑道,“你這是要進局子的。”
    “本來就是局子裏的人,進不進有什麽區別,不搞清楚這些事,我心裏不舒服。”冷金旗哪裏不清楚這麽做的後果,但還是那句話,他沒想那麽多。
    這一段流程下來,已近淩晨兩點。車子行駛在夜色裏,安靜又漆黑的夜裏讓人看不清也聽不清暗地裏蟄伏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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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鍾彌邇送回去後,冷金旗才回到公寓,下意識的看了眼隔壁的門——他的鄰居還在京城。
    …
    男人的長發飄浮在水麵上,晃晃悠悠的水映著浴室暖黃色的燈光。
    從水麵向水底看,他的臉有些隨著水麵晃悠浮動,閉著眼睛更能讓人看清他黑長的睫毛,從緊繃的眉間肌肉可以看出冷金旗其實並不放鬆。
    但…終於可以放著音樂在浴缸裏泡著了,爽…
    平靜的水麵因為男人的起身而被打破,泛起的水花從浴缸躍出,拍打在地麵上。
    剛才冷金旗閉著眼,迷糊間又看見了漫天飛舞的撲克牌。
    自雕塑藏屍案起,接二連三出現了紅桃圖案的撲克牌。
    雷蓓、楚茉、安琳、陳小雨、洪光、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出現在安琳死亡現場但喝農藥死掉的小偷…
    還有…許樂桃。
    其實冷金旗在拿到權限後做的第一件事,是查了許樂桃。
    在最高權限下,許樂桃坐高鐵前往滄州的記錄終於展露在了冷金旗麵前。
    這個女孩…問題很大。
    “李老師,你的朋友真的幹淨嗎?”冷金旗喃喃道,人在京城的李山無法回答,即使他在這裏,也無法回答。
    ——————
    c"est une ce,<"aiais et je t"aiais,
    et nous vivions tous es deux ense"aiais oi i t"aiais,    …
    ——————
    播放器的音樂自動輪播,冷金旗赤著腳站在浴室鏡子前,他的長發垂落在肩膀上,濕答答的滴著水。
    浴室內水汽氤氳,朦朧的看不清鏡子裏的一切。
    洗完澡,他又該回去京市了,那裏等待他解開的疑點,還更多。
    他打開換氣扇,穿上浴袍出了浴室。
    “真相是什麽,我要親自揭開,清清楚楚的仔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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