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沒問題？”夏樂嶼頭上都快冒出來問號了。
    喪彪：「很正常吧？」
    夏樂嶼癟了癟嘴，道：“一定是喪彪你很久不見人，對人的普遍認知都消失了，重塑的時候偏偏還看到鍾離這麽個不一般的。”
    攤主見波提歐冷了臉，立刻找補：“也很襯仙君的師尊，瞧瞧，這‘離’字，多妙啊！”
    “我就說他是魅妖吧！這都開始語無倫次了！”夏樂嶼反駁喪彪。
    「不知道，不關我事。」
    「(▽＼)」
    夏樂嶼：“哪兒妙了？你能說出來一個帶‘離’但不是悲切情緒的詩句嗎？”
    “二師兄，莫要為難師傅。”鍾離道。
    夏樂嶼的話不僅讓攤主開始思考，波提歐也陷入了思考。
    “嗯……”波提歐思考了許久，也沒想出來什麽合適的詩句。
    他試探性地說了一句：“雨暗不離濃綠樹，月斜長吊欲明天[1]？”
    夏樂嶼：“子規都快啼出血來了，你還說它不悲傷？”
    “寶貝的，腦子裏背過的詩就這些，沒了！”波提歐說，“誰他寶貝的記詩句的意思？”
    攤主想了想，確實沒想到，說：“不過這也無妨，既然仙君的師尊選擇這個字，自然有您的考慮，這個字做出糖人來，也不難。仙君，仙君師尊，兩位公子，且稍等片刻。”
    “辛苦師傅。”鍾離瞥見旁邊波提歐的動作，道，“隻不過，還望師傅留出些時間，我們想與師傅簡單一聊。”
    波提歐大剌剌從乾坤袋掏出來桌子，椅子和紙筆。
    考慮到這裏是鬧市，鍾離趁波提歐在乾坤袋翻找墨的時候把桌椅都推到了不礙事的地方。
    攤主寫了一半的字，抬頭道：“行啊，仙君，要聊什麽？”
    波提歐坐在椅子上，在紙上題了自己的名字，說：“不是他，是我。小可愛，你他寶貝的認真點！”
    喪彪走近，看著波提歐紙上的字跡，道：「你還真是有些天賦，這麽短時間便能寫得如此好看了。」
    波提歐：“少廢話，我要開始社會實踐問題了。你們這些小可愛就在旁邊學著吧！”
    攤主繼續寫字，說：“仙君師尊請說。”
    鍾離道：“麻煩師傅再做幾個我們幾人的小像糖人。”
    “好嘞，仙君，正好考驗我一心二用的能力了。”攤主樂嗬嗬地說，“我做小像的手藝可是一絕。”
    鍾離：“多謝。”
    夏樂嶼：“……”
    要是換個人提這個要求，攤主肯定已經拒絕了吧？
    可是現在提出來要求的是鍾離，攤主還能開玩笑呢。
    波提歐的聲音從後麵幽幽傳來：“喵，聊嗚嗚伯這麽久，我的社會實踐問題還沒他寶貝問呢！”
    “波波且說罷。”鍾離道。
    “咳。”波提歐清了清嗓子，說，“小可愛，先介紹一下你自己吧，年齡，姓名。”
    攤主邊做著糖人邊自我介紹。
    “行，張師傅，你說說，這門手藝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麽？”波提歐一字一字照著讀。
    “……意味著什麽？”張師傅笑了笑，說，“一般來買糖人的都是些小孩子，他們接過糖人誇的那一句‘好漂亮’，臉上露出毫無雜質的笑容——就是我堅持這門手藝的意義。”
    波提歐聽著，在紙上洋洋灑灑寫下幾個大字——“誇獎，笑容。”
    “總結確實到位。”鍾離誇道，“孩童臉上的笑容單純，是照射進大人世界中的一束不同的光。”
    波提歐點頭，“簡單幾個字就能總結出來的東西，為什麽他寶貝的要寫二百字，真是搞不懂。”
    鍾離道：“文字之中亦蘊含著力量，寥寥幾字能表達出信息，二百字卻能表達出情感。”
    波提歐還在繼續問張師傅問題，夏樂嶼百無聊賴地揉著脖子。
    一個拿著糖稀的小孩追同伴時，沒看見腳下石子，就要被絆倒。
    夏樂嶼一個閃身衝上前去，提著小孩的後領，讓小孩免於一痛。
    小孩驚魂未定，手裏的糖稀緩緩流下，流在他指縫裏。
    “哇——”
    小孩突然爆發出哭聲，沾著麥芽糖的手就要抓夏樂嶼的衣服。
    夏樂嶼一驚，想後退，但餘光突然瞥見鍾離的眼神，便站在原地沒有動。
    小孩的手就這麽抓上來，夏樂嶼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等小孩止住了哭聲跟同伴離開，夏樂嶼就像被人磋磨過一樣，整個人頹頹的。
    鍾離才遲遲走過來，道：“二師兄，可否需要我為你施展小清潔術？”
    夏樂嶼：“……來吧，我自己來更頭疼。”
    這衣服還能要嗎？
    他自己都懷疑。
    不僅有麥芽糖，還有小孩的鼻涕眼淚。
    夏樂嶼恨不得回到過去，把那個伸出援手的自己狠狠掌摑一頓。
    救人不能用法術救嗎？非要親自動手！
    鍾離連碰都沒碰夏樂嶼的衣服，隔空就把他的衣服清理幹淨了。
    “……為什麽你的法術比我的還要先進？”夏樂嶼問。
    鍾離負手而立，道：“正如老匠人改良糖人手藝，繪字繪物更繪人。舊術法縱有移山填海之威，若固守坎離定位之規，又如何應對？昔年璃月港驅雲術士若不知觀星易軌，又怎能在漩渦魔神掀潮時護住千帆？”
    夏樂嶼：“……”
    他有點不知道從何處開始吐槽了。
    能吐槽的點太多了。
    首先，一個清潔術而已，有移山填海之威會不會太過分了？還有，璃月港是哪裏？經常聽鍾離提起，卻不在這個大陸上。最後，魔神是什麽東西！
    這個世界隻會修仙修到厭倦，不會成仙成神的！
    “波波似乎已經問完了。”鍾離道。
    夏樂嶼拍了拍整潔如新的衣服，道：“我們回去吧。”
    喪彪身形高大，站在波提歐身邊，兩個人同時引起路過之人的關注。
    喪彪如今已完全掌控身體，他環臂道：「終於回來了。」
    “他寶貝的，我問完了，這些問題一個不落地寫下來了。”波提歐拿著紙讓他們看，還回頭對張師傅說，“得虧你愛說話，不然這玩意都不知道怎麽寫下來。”
    鍾離道：“多謝師傅不厭其煩。”
    張師傅：“我可沒覺得煩，能和你們這些修仙之人聊天，總覺得心裏暢快了許多，可能不知不覺中，我的心境也在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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