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鹿女嫦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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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二人來到了後家祠堂,這裏與之前無二,祭祀祖先的香燭依然孤零零的擺在香案上。
    後淇伺也沒有廢話,直接讓後均生跪在祖先牌位之前,準備繼續剛才的儀式。
    後均生雖然還心心念念著丁斬男,但他卻不得不等這項儀式進行完了再去看她。
    隻因這繼承儀式是後家的大事,關乎到整個後家的命運,不由得他再胡鬧。
    很快,後淇伺就將射日弓重新交給了後均生,後均生拿到後,做了個拚命拉弓的架勢,算是勉強通過了。
    本來,這裏是要拉滿的,但此弓強硬,並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拉開的,就連後氏曆來的很多族長也拉不開,所以後淇伺也就不難為後均生了。
    接著,後均生就對著祖先的靈位,磕了最後一組響頭。
    本以為事情已經結束,可以回家睡覺了,可後淇伺卻沒有說話。
    爺爺不發話,這後均生自己也不敢起來,但他還是鼓起勇氣抬頭看向了一臉嚴肅的爺爺。
    這段時間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以及他的表現,他知道,爺爺一定對他很失望了。
    甚至有那麽幾天,他看爺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那段時間,他仿佛有了預知未來的能力一般,在夢裏幾次看到自己被爺爺放棄了。
    但令他驚喜的是,爺爺還是那個爺爺,慈祥而對他充滿疼愛。
    所以,他對爺爺是既感激又崇拜的,是故自己雖然已經是後家族長了,但沒有爺爺發話,他仍然不會起來,離開這個地方半步。
    總之,他雖已在千人之上了,但在他心中,還是甘願屈居一個人之下。
    過了一會兒,後淇伺才緩緩開口。
    “均生,你可知道,我們後氏一族,還隱藏著一個驚天秘密。”
    “什麽?”聞言,後均生仿佛被雷擊砸中,驚的說不出話來。
    從小,爺爺就告訴過他很多有關後家先祖的事,出於信任,他並沒有懷疑過那些事的真實性。
    今天發生那事,麵對老狐狸公孫翼的詢問,他已經一五一十地將所有知道的秘密都說出來了。
    但沒想到,族長爺爺這裏,竟然還隱藏著他不知道的秘密。
    這還真是薑是老的辣,爺爺這麽一出,連自己都被騙過了。
    看來,爺爺早就知道自己會保守不住後家的秘密,故才沒有告訴他。也正好是如此,才讓後家的秘密不至於被外人套了去。
    爺爺這一招屬實是高呀!
    後均生驚奇之餘,還在感歎爺爺的厲害。
    見他驚訝中帶著崇拜,後淇伺也是感到自己的決定是多麽正確,不告訴準繼承人真正的秘密,就是怕被別人套走了去。
    隨後,後淇伺緩緩道出了實情。
    原來當初,先祖後羿因為大功,而得到了上天的賜福。
    天帝派自己的人間使者傳話,要他命一名並非人類的人,去當時認知的最西邊昆侖山上,找西王母求取。
    那時,神明多與人類雜居,並不住在所謂的天上。
    直到後來,武王姬發自認天子,神明才徹底搬遷,將下界留給了人類。
    當時,很多有靈性的生物也都在那個時候出現在公眾視野,甚至也會出現在華夏先賢的文字記錄中。
    像精衛填海,誇父逐日等神話故事,都是那些生物所為。
    當後羿得知要派一位似人非人的人去尋時,頓時犯難。
    好在他新收的妃子自告奮勇,後羿便命她前去。
    那一行雖然艱難,但那妃子也並非凡胎,她是由靈鹿化形,還幫助後羿拯救萬民於水火。
    很快,她就將寶物拿到了。可就當她即將返回時,卻動了貪念,妄圖將給後羿的寶物據為己有。
    要說她為何會產生這種想法?那就要跟她此行拿回的東西有關。
    那可是人人夢寐以求的東西——長生不老藥呀。
    有了它,人類可以長生不滅,有了它,妖類可以立地成仙。
    這麽大的誘惑,又有誰會拒絕呢?
    鹿女本來打算帶著那藥逃走,但她心裏的想法,被細心的同行之人發現,秘密很快被告訴給了後羿。
    控製住鹿女,他們將其押往後都請罪。
    可鹿女已經吃下了長生藥,他們沒有辦法再將其取出。
    由於此物需要一個月才能徹底消融於人的肉體,所以鹿女雖然吃了,但並沒有立馬化仙。
    鹿女的化仙之日就在回到後都的夜裏,後羿本來已經答應了鹿女,要讓她自由的,所以那一日,後羿便親自給即將飛升仙界的鹿女送行。
    鹿女很是感動,言自己不會忘記後羿的恩情。
    話說後羿之所以這樣,那是因為他真的愛鹿女呀。
    愛一個人,真的是什麽都願意付出的,就連本屬於自己的長生不老藥也不例外。
    那一夜,他屏避眾人,隻為和她在一起。
    靜靜地等候著分別時刻。
    就當鹿女身上放出金光之時,他知道,他們兩個將要徹底分開了。
    他不甘心,拉著鹿女的手讓她不要走。
    可事與願違,任憑他拉得再緊,也逃不過終要離別的命運。
    他淚奔,她也淚目,生離死別的場景,在千年前上演。
    事情到了這兒本來是很感人的,但事實上,後羿不知道抽了什麽風,在鹿女將視線離開他,抬頭望著自己向往的那片藍天時。
    他在鹿女不察覺間,拿起了地上的射日弓。
    他最後一次將其拉滿,箭頭卻對著自己的愛人。
    隨著這支箭射出去,不一會兒,鹿女應聲而落,她終是沒能前往向往的藍天。
    她終於實現了自己當初的諾言,那是她在第一次被他攬入懷中說的——今生不離開他一步。
    後羿得到了她,卻失去了愛人,他攬著她的屍身,哭得稀碎。
    那之後,後羿再也沒能拉開他的弓,他的國家,也被他那一箭給射落了。
    他在悔恨中離去,臨終告誡族人要保護好鹿女的屍身。
    那吃了長生藥但沒有完全消化的鹿女,死後仍然保持著原來的模樣,就像睡著了一樣。觀者說,甚美,美得不可方物。
    隨後,她隨著後氏一族,漂洋過海來到蓬萊。
    她叫鹿女,後羿喚她娥妃,人們叫她嫦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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