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怎麽就是不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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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妃暄的神情柔和平靜,氣度從容淡然,可隻有她自己曉得,隨時準備抽出那把軟劍的心情究竟多麽緊迫。
    她一直看著楊逍的衣袂消失在了黑暗中,聽見那扇門重新關上的聲音,方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師妃暄一向很少這麽緊張,但今天是例外。
    哪怕手心裏,都是一層濕膩的冷汗,這對於修煉劍典的人來說,本不應當如此。
    她的心好像在說話,告訴她,這個人對她有種潮濕黏膩的惡意。
    色欲的惡…原來這就是因色而起的惡念。
    無論是仙子還是妖女,隻要失去決定自己命運的力量,那就會變成一個凡人。
    一切的智謀、機變、籌碼,在衝動作案的人麵前,其實都是次要的。
    很多時候,沒有腦子的人,反倒比聰明人更難對付。
    她的一些師門前輩以身飼魔,一樣是力量不足之時,才被迫選擇的無奈之舉。
    終究是羸弱所害…隻有力量足夠強大,才能真正保護自己,實現誌向,而非在關鍵時刻受製於人。
    這是師妃暄第一次萌生這樣的想法。
    她從前在終南山帝踏峰,勤奮練武,隻是為了方便踐行心中的大義,為下山匡扶正道做準備。
    以慈航靜齋的思維,個人力量往往不是最重要的。
    她們已然習慣,去聯絡多方、合縱連橫,然後達成自己的目的。
    師妃暄也不例外。
    在她的腦海中,自小便深植了一個思想,那就是隻要是對大義盡責、對天下蒼生有所助益,那用什麽手段都不重要,何惜此身清白?示弱也好,曲線救國也罷,那都是達成目的的一種形式而已。
    但是,今天不一樣了。
    七歲之前,她的名字還叫石青璿可見上章所說,此處走大唐雙龍電視劇唐寧版設定,將石青璿與師妃暄合二為一人),隨爹娘隱居在幽林小築。
    石之軒遺傳在她血脈裏的某些東西,似乎在這一刻顯現了出來。
    師妃暄忽然開始明白,個人力量對自己的重要性,並且對此生出一絲難言的執著來。
    靜齋弟子要求克製自己個人的欲望,但她今日既生出這絲念頭,便無論如何也難以放下。
    自此,心意難平,心念難息。
    ………………
    楊逍自從出了暗室,便一言不發的跟隨在範遙身後。
    範遙看著他這低沉的死樣子就覺得頭疼,不由數落了一兩句,“你就非要惹少主不快不可麽?”
    “那靜齋出來的女子,雖然受了傷,變成個普普通通的女子,但她的身份到底擺在這裏,多少有可以利用之處。”
    “再美麗的容顏,也終有一日會成為枯骨,你若圖自己一時之快,妨礙到少主的事,便是有十條命也不夠賠的!”
    楊逍諷刺地笑了一聲,“你若真那麽聰明,在兩年前又怎會發瘋了一樣、像隻哈巴狗湊到黛綺絲的麵前?”
    “要不要我提醒提醒你,你當時的樣子比我對那靜齋女人可要難看太多了。”
    在原著中關係很好的逍遙二仙這輩子反倒很有幾分火藥味兒。
    範遙睨了他一眼,冷笑道:“我即便喜歡一個女人,那就僅僅是喜歡,不會因為她而傷害教中利益,更不會為了那點兒事對人家動手動腳。”
    “那樣不叫喜歡,隻是滿腦子肉欲的下流貨色,一輩子也成不了大器!”
    “你也不用跟我爭執,但凡聽見那笛聲,就該知道少主他老人家回來了,在他眼皮底子下,你鋌而走險就為了做那種事,不如先想好被少主發現以後該如何解釋吧!”
    說罷,範遙就甩手不管了,徑直往先前的笛聲源頭走去。
    範遙又不是楊逍他爹,管那麽多作甚?這兄弟愛怎麽作死都隨他好了。
    可楊逍卻生怕範遙說小話告刁狀,緊隨其後,也一並去見陽朔。
    他們見到陽朔的時候,笛聲已停,陽朔獨自坐在亭中,將橫笛隨意放在石桌上,爐中點火溫了黃酒一壺。
    明教一貫尚白,但陽朔倒不太喜歡穿白衣白袍,反倒常穿玄色冥色的衣裳。
    今天脫下月白兜帽後,倒是難得換了身白衣,並用純色發帶束發,沒用一貫的金冠。
    陽朔已倒了杯黃酒,悠哉悠哉不慌不忙地飲著,似乎對楊範二人來訪全不在意。
    這位少主穿玄色戴金光,身上那份狷狂貴氣尤為明顯,但他現在一身素色,反倒顯現出更彰顯一股疏狂風流的氣質來。
    隻是,他從小在西域長大,不羈慣了,哪怕學了那麽多文雅的技藝,也過不慣循規蹈矩的日子,家常時候頭發也沒好好梳,鬢邊留了兩縷在額前。
    陽朔沒轉頭看他倆,隻是輕拍石桌一下,石桌上的一杯酒就讓真氣送到了範遙身邊,最後穩穩落到範遙的手裏,讓他接住,期間並無一點點的酒水飛濺出來。
    楊逍嬉皮笑臉地道:“少主也太偏心了些,怎麽隻給老範酒吃,就不給我送一杯酒?”
    陽朔這時恰好轉頭看他,下一瞬就說出了讓楊逍幾乎魂飛魄散的話來,“你私自去過暗室,怎麽也不打理一下自己就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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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有自信,以為能騙過我麽?”
    “你看過自己的衣擺下角嗎?隻要進過那間暗室,必然會沾上事先灑的無味清油,若你靠近那女人周身一尺內,清油又會吸附上機關送水所落下的藥灰。”
    這幾句話直叫楊逍魂飛魄散,立時就拜倒下來,身體顫顫巍巍,怎麽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隻能喏喏道:“少主…我…”
    陽朔神色不耐,“你若敢一劍殺了那女人,我倒是高看你一眼。”
    他明明年紀比楊逍還小一些,可他看著楊逍的神情,倒像在看一個不成器的孩子,帶有一種納罕:“人和野獸最大的區別,就是人能審時度勢,能對自己的欲望收放自如,我教了那麽多回,可你怎麽就是不長記性?是承認自己連馴服的野獸都不如麽。”
    “明教就算是中原人眼中的魔教,教義總也是引人向善的,再討厭的女人,殺了便是,但若是僅僅拿一個女人顯本事,就以為能彰顯自己的優秀,獲得滿足感,釋放自己的欲望…”
    “那不僅僅是越過人性與獸性的底線,更進一步證明你是個可笑的弱者。”
    少主說話的時候,就隨手彈出一道金色氣勁,像飛虹輕羽擊中了楊逍的丹田處。
    這一手讓俯在地上的人避無可避,實在精妙。
    魔教少主的發極黑,此刻眼眸涼薄如水,明亮似子時的月,“這一下是小懲大誡,你那玩意,一年半載別想用了,好好記住這個教訓。”
    “若下次再犯同樣的錯誤,這讓你管不住自己的玩意兒,怕是舍棄了的好。”
    “自作聰明、逾越甚多的人,就會變得和曹丞相身邊的謀士一樣,死的時候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何況,我的心眼一向不大,在丞相身邊不過就是一死,我卻很喜歡讓人知道什麽是生不如死,讓他們明白壞了我的事,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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