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伐過甚？
    李軒在清末砍到第兩千人的時候，考慮過這個問題，畢竟當初張道陵蕩魔手段偏激，也被北帝書惡了。
    他一直在考慮，如果惡人或者說惡鬼邪祟有成千上萬，自己努力一點也能殺光，是全部殺掉呢，還是一個個審判送地獄去呢？
    對於這個問題。
    李軒得出兩個方案：
    第一，若是目標被困在某個區域，無法傷害到無辜的人，那便慢慢審判。
    第二，若是目標數量龐大，且無法有效控製，為了避免造成更大傷害，那便殺！知其果，而不殺，跟共同犯罪無異。
    眼前的黑哥徹底化作灰燼。
    青正呆呆地站在那裏，來的時候，他把那柄鏽跡劍都拿了出來，這是為數不多壓箱底的寶物之一，本以為會在這場惡戰裏用，結果沒想到，前後還不到五分鍾時間，這場戰鬥就結束了。
    五分鍾裏還包括了李軒和黑哥的對話。
    青正感覺自己似乎抱到了真正的大腿。
    他以前作為鬼差的時候，貪小便宜，做過不少蠢事，不過還好，沒有像黑哥這樣肆意殺戮孤魂野鬼或活人。
    雖然怕陰溝裏翻船也是原因之一，但沒做就是沒做。
    青正此時此刻看李軒的目光都不一樣起來，李軒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他青正的未來，陽光大道！
    李軒做完這些，問道：“還知道有哪些惡鬼為禍人間嗎，夜很長，我們多做點善事。”
    這種事情放在以前，青正沒有三五個鬼差組隊，絕對會拒絕任務。
    但現在……
    三五個鬼差綁在一起不還是鬼差嗎？
    三個臭皮匠從來不等於一個諸葛亮。
    青正挺直了胸膛說道：“有，不僅知道名字，而且我還有一本冊子，上麵有照片！”
    他說完從口袋翻出一本小冊子遞給李軒，裏麵的內容詳細記錄了不少惡鬼厲鬼的信息，生前什麽身份，為什麽死，死後都做了什麽，什麽名字，什麽實力……
    李軒有些欣賞道：“你做事還挺周到的。”
    青正突然被一句誇讚，頓時心中欣喜，忙說道：“哪裏哪裏，我生前就是做人事的，死後也習慣收集整理資料，萬一哪天實力強大了，這冊子上的惡鬼厲鬼全都是我的業績，實在不行的話，送給強大的人，也可以結個善緣……”
    他很誠實。
    李軒大概能猜到青正這麽誠實的用意。
    論跡不論心，隻要好好做事，沒問題！
    這一夜對港島的惡鬼來說，是充滿恐怖色彩的……
    ……
    新界老住宅區外一個偏僻的巷子裏，阿聰帶著紫寧來到這裏，眼前的巷子地麵潮濕，左右是老式石頭房子牆壁。
    夜晚的天氣還不錯。
    但這個巷子裏卻彌漫著一股濃鬱的煙霧。
    紫寧好奇心重，站在巷子口探頭探腦，除了霧氣什麽也沒有看到，不由得說道：“你該不會隨便找個看起來陰森的巷子來唬我吧。”
    這話把阿聰給氣得。
    他最生氣自己說實話的時候，別人質疑他說謊話了。
    地麵潮濕，阿聰跑進去從地上撿起一顆髒兮兮的糖果遞到紫寧麵前說道：“看看這個糖果，前麵還有不少，裏麵的糖已經幹癟，說明被鬼魂吃過了。我阿聰在網上從不說謊，在現實裏從不騙女孩子。”
    紫寧笑道：“鬼呢？”
    “鬼……”
    阿聰有些卡殼，咳嗽兩聲說道：“大師看到我的信息，肯定會過來，咱們坐著等等。”
    他知道還有一個辦法能看到鬼，那就是對著巷子裏喊，讓這些鬼主動現身。但是黃永發不在這裏，鬼魂們雖然平日裏受到不少施舍，未必會給他阿聰麵子……
    就在這時，有腳步聲傳來，遠處走來一個身穿皂色風衣的白發男人，正是黃永發。
    他看到阿聰和紫寧站在巷子口，歎了口氣說道：“這裏有很多鬼，阿聰你居然把她帶到這種地方來，出事了怎麽辦？”
    “哎，沒事啦，我知道這些鬼都是街坊鄰居，跟你關係又好，怎麽會出事呢？”
    阿聰賤兮兮地靠近黃永發，壓低聲音說道：“拜托拜托，你坐鎮在這裏，讓這些鬼給這個靚女看一眼就好，幫幫忙啦！”
    黃永發沉默了片刻，目光看向巷子，頓時一愣，平日裏鬼魂們都會把這個巷子當成長期集會的地方，有什麽信息在這裏互通有無。
    可是今天巷子裏的鬼起碼少了一大半。
    下午整紫寧的肌肉鬼也在這裏，它躲在巷子的一個凹坑處，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口中不知道在念叨什麽，似乎嚇壞了……
    黃永發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走進巷子問道：“肌肉仔，怎麽了？”
    肌肉鬼身材矮小，活像一個輪胎的吉祥物，此刻聽到黃永發的聲音，它立即抬起頭衝到麵前說道：“完蛋了，今天晚上港島來了一個怪人，非常凶殘，提著一根方形棍子四處打殺鬼魂……”
    它身體顫抖地不行，因為害怕，顧不上太多，直接顯形出來。
    灰黑色的皮膚，披肩的長發，扭曲的五官，還有如同石頭堆積出來的肌肉，看起來活像西方石頭怪成精般。
    紫寧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顫抖指著肌肉鬼，聲音尖銳說道：“這，這鬼呀！”
    阿聰知道這個肌肉鬼是怎麽回事，鍛煉過度又打藥在身上，把自己給練死了唄，因為認識他生前的模樣，還有個療養院老爸委托黃永發照顧。
    所以看到肌肉鬼的樣子，阿聰嚇了一跳，但還是鎮定下來，說道：“人也長得千奇百怪，鬼看起來恐怖點沒什麽。”
    紫寧的情況就是葉公好龍，叫嚷著要看鬼，現在看到了，人都癱在地上。
    黃永發知道這裏沒有什麽危險，沒有理會紫寧的狀態，而是認真看著肌肉鬼說道：“你說的該不會是個青年吧，二十五歲的樣子，相貌還算英俊，說話用標準的國語？”
    肌肉鬼瘋狂點頭說是：“沒錯，就是他！而且還帶了一個鬼差做向導，拿著一本小冊子，就跟閻王點名一樣，按著冊子去殺鬼魂。”
    黃永發陷入沉思，自己跟李軒短暫接觸，對方談吐還可以，應該不會這麽瘋狂。
    他問道肌肉鬼道：“這麽恐怖，你是怎麽跑掉的？”
    肌肉鬼回憶說道：“我躲在一個牆角處遠遠看著，不過說來也奇怪，那個青年和鬼差明明發現我的存在了，他們朝我走過來的時候，真的壓迫感很強，我已經做好死的準備，誰知道那個青年看了幾眼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