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琳琅覺得跨年之後的周炔更忙了。
    有時候的通話不僅有英文，中文的概率也大大增加了。
    除了工作，還有家人的聯係。
    桑琳琅知道快春節了，周炔肯定要有開始安排日程表了。
    但周炔沒有再和她重申一起回國的事情，桑琳琅就繼續裝死。
    尤其是恢複私課之後，艾米麗總喜歡在她訓練形體的時候在旁邊跟她聊女性文學，從瑪格麗特到伊麗莎白，從塞西莉亞·巴澤爾登到斯佳麗·奧哈拉。
    直到辛西婭·霍華德才告一段落，說她還沒到能領會到這裏的年齡。
    桑琳琅喜歡上馬術課，剛開始並沒有太大的激情，按部就班的練習。
    直到艾米麗帶著她去看青少年組的馬術比賽，小小的女孩騎在高頭大馬上，靠著手裏的韁繩絲滑操控。
    那種遊刃有餘的自信太讓人向往了。
    桑琳琅閑著沒事就往馬場跑，她就是在這裏接到了麵試的信息。
    麵試時間比她預期中的早，她也沒想象中的那麽緊張。
    艾米麗的課程即將結束，她送了桑琳琅那本沒有聊完的小說。
    “要繼續保持好的審過習慣，自律才是最大的自由。”
    “謝謝。”
    桑琳琅也送出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禮物，一套精美的瓷器茶具。
    艾米麗忍不住讚歎了一聲，合上錦盒，小心的放在桌子上，對著桑琳琅伸手。
    桑琳琅剛要抬手，艾米麗又收起了動作。
    “擁抱並無法表達出我的感謝，最後一句，要永遠愛自己。”
    桑琳琅笑著抱了艾米麗一下。
    艾米麗很不適應和別人發生親近的體質接觸。
    “哦好吧，你不是含蓄的東方人。”
    桑琳琅露出無奈的表情。
    “你對東方人的印象太刻板了，我們不含蓄，我們很直白，很多時候還特別會紮心。”
    再次飛回波士頓，麵試是線下，訂好了日期。
    桑琳琅之前想到這件事會本能的抗拒，感覺頭頂上懸了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心底總是帶著不安，總覺得自己的準備還遠遠不夠，希望能再往後拖些時間。
    現在更希望這一天快點到來，她已經做好了接受任何提問的狀態。
    麵試日期在春節之前，但臨近春節。
    周炔接聽國內通話和視頻的次數越來越密集。
    人還沒回去，又已經有大堆的事情等著他。
    “要不，你先回去？”
    桑琳琅趴在桌子上對麵，她剛說完，周炔抬頭看她。
    “麵試你也幫不到我啊，盡人事聽天命。”
    “真盡了人事，不用聽天命。”
    “哎你……你這話……算了，你們這些天才無法體會我們這些凡人的痛，很多努力都是得不到結果的。”
    桑琳琅說完起身，周炔視線追隨著，目送她撲倒在沙發上。
    “其他的，你不用管。”
    “知道啦，我想管嗎？我又能管什麽？”
    等待的時間不長不短，桑琳琅抱著平板看股票走勢，還有各種因為投資損失而變得千奇百怪的人。
    梁三君私下給她發了好多大哭的表情，說他即將沒錢吃飯了。
    桑琳琅給他發了個紅包。
    梁三君連續發了好幾個跪地猛磕頭的表情。
    桑琳琅回了個大笑的表情。
    梁三君：【你還能笑得出來啊？你看群裏沒有？】
    桑琳琅：【看啦，好玩。】
    梁三君：【說隨便玩玩的人，私下絕不是最認真的。】
    梁三君：【尤其是那咖喱男，總是鼓吹說自己的家族資產強大，其實他上麵還有四個哥，就算是等著分遺產都不知道到底能撈到多少。】
    梁三君：【你看他平時超級斤斤計較，上個月漲的時候他肯定也加倉了，這個月跌了他又立刻開始加杠杆多倍做空了，隻截自己盈收的截圖發群裏，虧了就一句話不說了。】
    梁三君：【這幾天還叫囂著賭約可以到此為止了，讓你也不用繼續加倉僵持著了。】
    桑琳琅：【這麽低的價格，傻子才不加呢。】
    梁三君又發了徹底服氣的表情。
    桑琳琅知道這一年才剛剛開始，後麵有的是會讓人心髒懸停的刺激。
    又跌去6的時候袁霖康也偷偷來找桑琳琅聊天了。
    他倒不是擔心自己的損失，而是在說林海濤和桑誌強的操作。
    袁霖康：【這位姑父想好好賺一筆，桑誌強也跟了，打算要抄底。】
    桑琳琅：【現在抄底？】
    袁霖康：【還沒到底嗎？現在已經很低了，還能再低？】
    桑琳琅：【不知道啊。】
    袁霖康：【我怎麽覺得你知道啊？】
    袁霖康：【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回國啊？】
    桑琳琅：【我不回。】
    袁霖康：【周炔同意？】
    桑琳琅：【不知道啊。】
    桑琳琅最後發了個躺倒裝死的表情。
    股票上午微漲，下午暴跌。
    每時每刻都能感受到海盜船忽上直下的刺激。
    桑琳琅不停刷著別人爭論的信息。
    周炔出門頻率增加，在外麵停留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回家最晚的一次，桑琳琅都要在沙發上睡著了，聽到動靜抬頭，周炔手裏拎著兩大包外賣。
    “我吃過了。”桑琳琅揉著眼睛開口。
    周炔放東西的動作一頓，“吃了什麽？”
    “雜糧煎餅，學校附近的小攤，旁邊還有個小黑在掂鍋炒蛋炒飯，味道雖然不怎麽樣，排隊的人可多了。”
    “那些東西不幹淨。”周炔把包裝盒拿出來，揭開蓋子示意桑琳琅過來吃飯。
    桑琳琅走過去看了一眼，她沒什麽胃口，但知道周炔肯定沒吃飯，坐在旁邊象征性的陪吃兩口。
    “不喜歡這些？”
    周炔看著桑琳琅夾了一塊西蘭花，啃了半天才吃掉。
    “不是，晚上吃多了睡不著，你不是要熬夜？你多吃點。”
    桑琳琅把小碗裏的蝦仁都夾給周炔。
    “最近超級忙吧，我看國內外的股市都跌得夠嗆，你說現在到底誰能在這裏賺到錢啊？”
    周炔想起找他的兩個客戶，寧願割肉也要抽身。
    他把分析報告發過去了，至於聽不聽，他管不了。
    周炔吃完收拾好，拿起桑琳琅的平板看了一圈，最後停在了白天的交易頁麵上。
    “你買了杠杆etf，誰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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