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玉門關·急報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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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門關的暮色染著鐵鏽色,三十萬護民軍的甲胄在關隘前投下長影,寒鐵戟的戟穗掠過“胡漢不互殺”的通關文牒,牒麵的狼首印與寒梧紋,在烽火台的殘光裏,泛著歸鄉的暖意。宇文淵的戰馬忽然駐足,耳尖微動——東南方的天際,有鴿哨聲刺破暮靄,鴿尾的梧桐紋銀鈴,正是崔秀寧“梧桐苑”細作的信號。
“將軍,飛鴿傳書!”前軍斥候的玄甲映著落日,手中信鴿的左翼,赫然纏著半片染血的寒梧葉——這是崔秀寧約定的“急報”暗號。
宇文淵的指尖劃過鴿足的密蠟,火漆印裂開的瞬間,“秀寧”二字的暗紋在暮色中顯形。展開絲絹的刹那,玉門關的風沙忽然靜止,絹麵上的江淮水勢圖,用朱砂標著“壽春失陷”四字,旁邊小楷:“梁武帝遣陳慶之率白袍軍十萬,攜‘天機舟’舊部,三日內連克鍾離、合肥。”
“天機舟……”蘇綰的紅衣忽然從後軍馳來,機關匣的齒輪聲混著她的喘息,“是我父族早年在長江隱秘的水師,舟身刻著‘九淵鎖江陣’圖,可斷南北漕運……”她的指尖劃過絹上的水師布防圖,袖底露出與圖中相同的天機閣星紋,“當年父親因反對梁武帝北伐,被誣通敵,天機舟便隱匿於巢湖深處……”
宇文淵的瞳孔驟縮,望見密信角落的“璿璣寶匣”暗記——正是當年胡太後與南朝細作聯絡的印記,此刻卻被崔秀寧用孝明帝的血,覆成護民的光盾。他忽然冷笑,聲如寒鐵出鞘,戟尖挑起玉門關的“護民”杏黃旗,旗麵在夜風中,顯形出太武帝陵寢的長江水係圖。
“陳慶之的白袍軍,”他的聲音混著駝鈴聲,“倒是與我寒梧盟,在護民之道上,打了個照麵。”戟穗掃過蘇綰手中的布防圖,“不過這‘天機舟’,既然姓蘇,便該回到護民者手中。”
韓擒虎的血煞刀忽然頓地,震落關隘的霜塵:“將軍,江淮告急,是否分兵南下?”
“不。”宇文淵忽然望向東南方,那裏,歸狼原的牧草香與江南的梅雨味,正在暮色中交織,“三十萬大軍,隨我直取壽春。”他的指尖撫過密信上崔秀寧的落款,墨跡裏藏著《河陰互市圖》的經緯線,“秀寧既然能截獲天機舟布防圖,定已在壽春布下‘梧桐密網’。”
蘇綰忽然取出機關匣,將布防圖的星位,與玉門關的北鬥磚紋重合:“天機舟的‘九淵鎖江陣’,需借長江九處地脈,”她的算籌在沙麵劃出“水龍九變”卦象,“若用太武帝的寒鐵戟,刺中‘天樞水眼’——”
“便能讓南朝水師,困在自己的鎖江陣裏。”宇文淵接話,戟身“胡漢一統”古篆,此刻映著烽火台的火光,竟與布防圖的“天機”二字,形成共振,“陳慶之雖善攻,卻不知,江南的水,早與塞北的沙,同屬護民者的江河。”
更鼓初響,玉門關的城門忽然洞開,歸鄉的商隊與北上的胡商,在護民軍的甲胄間穿行,駝鈴聲與吳儂軟語,織成胡漢共榮的前奏。宇文淵的璿璣錦囊發燙,孝明帝的蒼鱗佩、馮妙晴的狼首玉、崔秀寧的梧桐佩,此刻同時共鳴,仿佛在催促他——江南的戰事,既是挑戰,更是胡漢一統的契機。
“傳令下去,”他的暴喝驚起棲鳥,“偃旗息鼓,輕裝南下。三日後,壽春城下,寒梧盟與白袍軍,該論一論——”戟尖挑起密信的“護民”暗紋,“何為真正的‘吊民伐罪’。”
蘇綰忽然解下腰間的“天機羅盤”,盤心的“南北歸心”星圖,此刻正劇烈旋轉,指向壽春方向:“父親在天機舟的舵盤上,刻過一句‘水能載舟,亦能載民’,”她的指尖劃過羅盤邊緣的寒梧紋,“希望陳慶之的白袍,不是染血的旗,是護民的帆。”
宇文淵忽然輕笑,聲如破霧:“當年在河陰渡,陳慶之曾與我隔河相望,”他的目光掠過玉門關的殘碑,“他白袍上的‘仁’字,與我戟上的‘護民’,或許,能在江淮的水戰中,找到共通的海。”
是夜,玉門關的烽火台,亮起的不是警訊,而是南下的明燈。宇文淵的寒鐵戟,此刻斜倚在“胡漢共榮”的通關碑旁,戟穗上的狼首花環與江南吳綾,在夜風中,輕輕搖曳。他知道,這場南傳的急報,不是戰爭的延續,而是護民之道的延伸——從大漠孤煙的草原,到煙雨朦朧的江南,寒鐵戟的光芒,終將照亮每一處百姓的炊煙,讓胡漢的血脈,在同一片天空下,永遠奔湧。
晨霧漫過玉門關時,三十萬大軍已消失在東南方的地平線,唯有關隘的石碑,默默記下護民者的足跡。而在千裏之外的壽春,崔秀寧的月白衣裙,正掠過“天機舟”的布防圖,指尖劃過“九淵鎖江陣”的死穴——那裏,寒鐵戟的戟痕,已在她心中,提前刻下破陣的軌跡。
江南,終究是要去的。帶著草原的狼嘯,帶著中原的戟風,帶著胡漢百姓的熱望。宇文淵握戟的手,忽然收緊,仿佛已聽見長江水的呼喚——那是太武帝的護民之誌,孝明帝的血詔之願,在江南的土地上,即將展開的,新的護民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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