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瓜州渡·北歸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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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州渡的暮色濃得化不開,宇文淵的玄甲戰袍被江風掀起一角,露出內襯的寒梧紋——那是蘇綰連夜繡在甲胄裏的護民圖騰,針腳間還凝著未幹的血珠。他的寒鐵戟斜倚在渡口岸邊的係舟石上,戟尖劃過斑駁的“護民”古刻,火星濺起的刹那,探馬的馬蹄聲,已碾碎了最後一縷殘陽。
“將軍!”探馬的玄鐵鱗甲還滴著淮河的水,手中的急報,被冷汗浸得發皺,“洛陽快馬,三日前抵達壽春——”他的聲音,混著渡口岸邊的驚濤,“孝莊帝密召爾朱榮入京,尚書省已傳出‘清君側’密旨,崔尚書被下獄,‘梧桐苑’密諜,被殺過半……”
宇文淵的瞳孔驟縮,戟穗上的蘇綰繡囊,忽然被江風扯得繃緊,囊中的護民砂,在暮色裏,泛著血色微光。他想起三日前,崔秀寧在玄武湖點將台,笑著將新刻的“胡漢均田令”交給他,袖口的梧桐佩,還帶著南朝暖玉的溫度——此刻,那枚玉佩的主人,怕是正握著袖中劍,在洛陽的暗巷裏,拚殺於“紅袖暗殺團”與北魏權臣的夾擊之間。
“爾朱榮……”他的聲音,像寒鐵戟擦過甲胄,帶著刺骨的冷,“果然等不及了。”戟尖猛然插入係舟石,石麵的“護民”古刻,竟被震出蛛網般的裂紋,“孝莊帝以為,借爾朱榮的刀,能斬了宇文氏的根?”
江麵上,陳慶之的“白龍號”正緩緩靠岸,船頭的“寒梧仁心”旗,在暮色中,化作一片模糊的血影。宇文淵忽然轉身,玄甲上的狼首紋,與渡口岸邊的“胡漢共榮”界碑,在殘陽裏,投下重疊的影——他想起在鳳凰磯與陳慶之的盟約,想起蕭雪的玉璜令牌,此刻,都成了北魏朝堂眼中,必須拔除的“逆鱗”。
“將軍,”蘇綰的紅衣,忽然從“蒼狼號”的艙門衝出,機關匣在手中發出蜂鳴,“我剛剛截獲洛陽密報,”匣麵的天機星紋,與她發間的“護民”銀飾共振,“爾朱榮的‘契胡騎’,已封鎖虎牢關,崔尚書的罪名,”聲音忽然哽咽,“是‘私通南朝,欲行不軌’……”
渡口岸邊的蘆葦,忽然被夜風掀翻,露出藏在深處的“梧桐苑”暗樁屍體——頸間的梧桐紋刺青,被利刃剜去,傷口處,抹著南朝“紅袖”的胭脂毒。宇文淵的喉間發緊,想起崔秀寧曾說,“梧桐苑”的密諜,是用北朝的狼首血與南朝的朱雀羽,共同祭煉的護民之眼,此刻,這些眼睛,正被權臣的刀,一一剜去。
“傳令下去,”他忽然振戟,寒鐵戟挑起江心的漩渦,“蒼狼舟、白龍號,即刻調頭北上,”目光掃過驚惶的江淮百姓,“留三百艘天機舟,由蕭雪、陳慶之鎮守壽春,”戟穗指向洛陽方向,“我帶玄甲騎,星夜渡瓜州。”
陳慶之的白袍,不知何時立在他身側,“仁”字劍鞘上的“護民”刻紋,正與他的寒鐵戟,發出清越共鳴:“將軍可知,”他的聲音,混著渡口岸邊的離歌,“爾朱榮此舉,意在逼你回師,好讓南朝的烽火,”望向漸漸熄滅的護民燈,“重新燒回江淮。”
宇文淵忽然輕笑,聲如碎冰,從懷中取出孝明帝的蒼鱗佩,玉佩的狼首眼,在暮色中,泛著血色:“他們算錯了,”指尖撫過佩上的“護民”暗紋,“宇文氏的戟,”望向江北的洛陽,“從來不是為了權位而揮,是為了讓崔尚書筆下的‘胡漢同稅’,蕭姑娘手中的‘天機舟’,”聲音忽然低沉,“不被血色染透。”
更鼓初響,渡口岸邊的燈籠,被夜風扯得東倒西歪,映得宇文淵的身影,如同一柄即將出鞘的寒鐵戟。蘇綰忽然低頭,看見他握戟的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甲胄下的護民刺青,正透過布料,發出微光——那是在歸狼原,牧民們用鮮血,為他刻下的護民印記,此刻,正被洛陽的血光,灼得生疼。
“蘇姑娘,”他忽然轉身,聲音輕得像江霧,“替我告訴秀寧,”望向她發間的機關零件,“梧桐苑的密諜,不會白死,”戟尖劃過“胡漢共榮”界碑,“就像這界碑上的字,”火星濺在她紅衣上,“用鮮血刻的,便要用護民的火,永遠照亮。”
是夜,瓜州渡的水麵,被千盞寒梧燈染成血色,宇文淵的玄甲軍踏碎江心的月影,寒鐵戟在船頭,組成鋼鐵的林。蘇綰的機關匣,正在修複“梧桐苑”的密報網,齒輪的轉動聲,混著江濤,織成護民者的戰歌。她忽然望向船尾,見宇文淵的身影,立在“蒼狼號”船頭,寒鐵戟映著血色殘陽,宛如一尊護民的碑——哪怕背後是北魏朝堂的刀山火海,他的戟尖,永遠指向百姓的炊煙。
瓜州渡的蘆葦,在夜風中,發出沙沙的低吟,仿佛在訴說:這場北歸的驚變,不是護民之路的終結,而是胡漢共榮的誓言,在權力的絞殺中,即將綻放出最耀眼的光。宇文淵的寒鐵戟,終將劈開洛陽的迷霧,就像他曾劈開江淮的水陣——因為他知道,護民者的歸處,從來不是朝堂的高位,而是讓天下百姓,能在同一片天空下,安心入眠的,那盞永不熄滅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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